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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仪欲言又止:“我只是担心你压力太大了。”
陈安半开玩笑道:“压力大?还有什么事能比贺如春更棘手吗?”
李有仪的眼神黯淡了几分,仿佛她柔顺的眼睫毛下面挂了一层惆怅的轻纱。
陈安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在他审讯刀疤哥这几分钟里,又冒出一个贺如夏来吧?
他没有将内心的忧虑表现出来,轻轻揽住李有仪的肩膀,风轻云淡地说道:“这段时间,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好几次我都感觉自己要死了,但是,我们好好的活到了现在。我不觉得有什么压力能把我击垮,你说就是了。”
李有仪摇了摇头道:“我从不觉得你会被击垮,只不过我觉得你没必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想帮你分担一些压力而已。”
陈安心中一暖,笑着问道:“那我也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我总感觉,你好像在刻意瞒着我,但是你让我休息一会儿,能改变什么呢?我不是早晚都会知道吗?”
“因为我不想让你插手!”李有仪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陈安愣了一下,李有仪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语气稍有缓和:“虽然我们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但你应该清楚,我们不是一种人,同一件事,我们有不同的解决方式。
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如果你现在睡一觉,我会在你醒来之前解决它。但是对你而言,它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难题,我不想让你承担不属于你的压力。”
她摸了摸陈安的脸,微微蹙着眉头,眼角却带着些许笑意,显得非常可爱。
“陈安,答应我,你什么都别管,这件事全权交给我来处理,可以吗?”
陈安怎么可能答应,他内心的好奇已经达到了顶峰:“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李有仪突然倚在陈安怀里,伸出食指和中指,摆出手枪的姿势,轻轻抵着陈安的脖子,半认真半撒娇地说道:“你先答应我,我警告你,别想越过我问别人。”
说着,她指头上稍微用了点力,眉头皱得更深了一点,但眼角的笑意也多了几分。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女人,包括陈安。
“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说吧,怎么了?”
“你保证?”
“我保证!”
得到他不会插手的承诺后,李有仪眉头舒展,表情却变得认真,没了笑意:“刚才,你给贺如春那个手下浇了一盆水,对吧?你接水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水压变小了?”
陈安哪有那么细心,刚回来的时候,他正处于疲惫与焦虑的叠加态中,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如影随形,总感觉贺如春马上就会追过来。
也许正是李有仪注意到他的状态,才决定为他分担压力。
听到李有仪的问题,他才回想起来,好像确有其事,问道:“是不是要停水了?”
“已经停了,就在你接完那盆水之后的几分钟,”李有仪淡淡道,“我总觉得,这次停水,很可能不是这个小区的问题,而是整个城市都停水了。”
“电呢?”陈安问道。
李有仪无语,抬头看了一眼楼道里的声控灯,枯黄的灯光使两人的影子更显疲惫。
陈安倒也不尴尬,内心嘀咕着:“停水了吗?”
他双手一拍,笑道:“这是好事啊!”
“嗯?”李有仪意外道,“好事?”
“如果整个城市都停水了,就意味着所有人都面临着水资源匮乏的困境,我们要解决用水的问题,其他人也一样。
这时,人数越多的势力,生存所需的代价也就越大,我们的人数并不算多,但是贺如春,很可能会因为饮水问题忙得焦头烂额。如此一来,反而给了我们喘息的时间。”比起用水,陈安第一时间考量的,依然是贺如春。
李有仪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竟然没想到这一层。”
“所以,你打算怎么解决用水的问题?”陈安问道。
“你别管!你现在去休息!”
陈安无奈地点了点头,他本来也累极了。
他们离开地下室的楼道,爬上楼梯,发现赵忆辰在上面等着。
看到陈安,赵忆辰明显有些激动:“陈安,廖星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陈安的膝盖瞬间变得无比沉重,仿佛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术,最后一节台阶,无论如何都迈不上去。
“对不起……”
李有仪顿时愁容惨淡,这正是她所担心的,陈安的压力,来自于他过分的善良和责任感。
他曾在医院说过,如果能独活,让其他人都去死,他也是愿意的。
但是事实证明,陈安在撒谎,他说这种话,只是为了让柳慈洲心里好受一点罢了。
赵忆辰明显在带着答案找问题,不管他指责陈安,或是选择安慰,都会加深陈安内心的负罪感。
她拼命对赵忆辰使着眼色,后者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是我太大意了,我已经意识到贺如春肯定有阴谋,但我没反应过来,如果我再谨慎一点……”
“陈安!”赵忆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把将他拉上楼梯,“我妈一直念叨着,让你中午上家里吃顿饭呢,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饭菜都凉了,赶紧走吧!
对了,有仪姐,你也来吧,我妈做了一大桌子菜。”
李有仪终于欣慰地笑了:“不了,我快累死了,而且刚才我吃过东西了,现在我只想赶紧睡一会儿,你们去吧。”
“行,嫂子好好休息!”赵忆辰坏笑道。
李有仪装腔作势地锤了他一拳,转身离开,在她转身的瞬间,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愁容与忧虑。
“一定要在陈安反应过来,把这件事解决了。”她内心暗想。
她走出单元楼的大门,脸上又换了一副表情,门外,十几个穿着用层层胶带包裹的“盔甲”,手持武器的年轻人早已等候多时。
他们都是赵忆辰的朋友,不过现在,都归李有仪所驱使。
而陈安,则被赵忆辰带上了楼,外面发生的事,他一无所知。
柳慈洲倚在墙边,脚下有几支燃尽的烟头,见李有仪独自走了出来,意外道:“了不起,你竟然能说服他。”
“也不算说服吧,更准确的说,我瞒过他了。”李有仪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回来之后,她一直没把枪还给陈安。
柳慈洲说过,如果一个领袖掉入仁慈的陷阱,他身边的人,可以替他残暴。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