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猎人这个不懂规矩的人,这群土匪自然不会放过,这年头,能混得开的有几个是个软蛋,战前那些无脑爽文里敌人就是完全没有智商的情况简直就是扯淡,能在废土混得开的人没一个是好惹的。
光挨打不还手可不是猎人的风格,但是那群人的枪法确实是有两把刷子,机枪塔正面的防弹玻璃基本都被打得稀碎,阿尼娅不敢将机枪彻底转向正后方,只能依靠背部和侧面的防弹钢板苦苦支撑,机枪塔正面不算小的缝隙在这种火力密度之下中弹的可能性相当大。
为了给阿尼娅争取还击的时间,猎人开始操控着装甲车左右变换车道,降低被子弹命中的风险,连续的射击让这群车匪路霸手里的武器弹药消耗有些大,而且自动步枪的枪管经受不了如此长时间的连续射击,趁着他们火力密度降低的空档,阿尼娅立刻转动武装塔瞄准了后面的那两辆烦人的快速武装突击车,57式重机枪火力相当给力,笨重归笨重,长长的弹链火力压制能力一流。
“嘭!嘭!嘭!.........”
枪口的消焰器让枪声变得十分沉闷,弹箱里面的弹链飞速的被机枪拽走,一颗颗冒着热气的弹壳如同下雨一般的从操作塔的开口里面落入车内,让人意外的是阿尼娅在还击之后,后面的两辆突击车非常灵活的闪避开来,躲开了这致命的火力。
突击车依靠低矮的外形,快速的在高速路上面来回横穿,借助路上的一些汽车残骸作为掩体,避免自己被子弹击中,而侧面包夹的6辆摩托车则是快速的追赶疾驰的装甲车,加装了侧面装甲和轮胎外侧装甲的剑齿虎加速明显有些吃力,被摩托车轻松的追赶了上来。
猎人的余光猛地注意到有个偏三轮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自己的侧面不到3米的地方,但是由于车里只有两个人,没办法用侧面的射击孔干掉这个家伙,坐在侧斗的男人端起了手里的79冲,露出了满嘴被烟草熏黄的牙齿,冲着狭小的侧玻璃开了一枪。
“咔嚓!”
只听一声脆响,车门侧面的防弹玻璃瞬间被打出了一团裂纹,顿时猎人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看到那个影子还在那里,他立刻操纵装甲车猛地一个转向想要撞死那群烦人的混蛋,结果那辆三轮看情况不妙就刹车减速,避开了猎人的撞击之后立刻加速来到了另一边,以精确的枪法将另一侧的防弹玻璃也打碎了。
虽然他们用的子弹是最低劣的铅芯复装弹,虽然打不穿钢装甲和防弹玻璃,但是能打碎玻璃阻挡视线就很恶心,猎人现在被破碎的玻璃遮挡了侧面的视野,对战场的感知能力下降了不是一点半点,好在阿尼娅如今战斗力也不弱,她注意到猎人驾驶装甲车明显变得谨慎了很多。
阿尼娅立刻放下了枪管还在冒着热气的重机枪,停止了无意义的浪费弹药,在车厢内打开了封闭的射击孔,冲着那个还在用79冲打玻璃的那个三轮车扣下了扳机,转眼间短小的05式微冲就喷射出了一团密集的弹雨。
没有见识过警用装甲车的匪徒顿时惨叫着从车上摔了下来,看着玻璃上镶嵌的七八颗弹头,猎人松了一口气,他不禁觉得这群摩托车土匪真的是不简单,如此精确的枪法如果碰到不是专业装甲车的车辆,光是刚刚那一枪就足够将车辆的驾驶员给干掉了。
光打掉一辆车不能解决什么,这反而激怒了这群土匪,他们愤怒的大喊着,响亮的喇叭声在周围回响,子弹泄愤一般的打在装甲车的外壳上面,他们尝试攻击装甲车的轮胎,但是质量低劣的铅芯弹头除了能在外侧的防护板上留下一个小的可怜的凹坑和一个灰色的印记几乎什么也做不了。
碰到这样棘手的一个铁疙瘩,这群土匪也自认倒霉,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是他们刚才狠狠心把压箱底的正规子弹弄出来,或许现在就是另一个结果了,只能说还是草率了,他们有些气馁的放弃了追击。
摆脱了这群烦人的家伙,猎人和阿尼娅松了口气,废土上独行侠终究还是走不远的,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还是薄弱的,好在这次可以化险为夷,这就足够了。
在高速路的出口旁,被白色喷漆覆盖的路牌上歪歪扭扭的喷着两个路标,其中一个是“自救政府”,另一个是“新城”,猎人在此刻有些犹豫,他打开了那张海报,看着上面灯火通明的城市照片,心中充满了期待。
通往新城的路上,到处都是各种改装的车辆,不同地区的车牌,说明这里的宣传已经遍布了华夏废土的大部分地方,这些操着不同地方口音的人们一小撮一小撮的聚在一起,对着来往的车辆指指点点。
猎人有些好奇,这些车辆为什么无法进入到新城,而是只能在城市野外危险的空地和废弃的建筑物内聚拢着等待。很快猎人便想通了其中的原因,前方出现的砖石围墙紧闭的大门和上面荷枪实弹的警卫用喇叭大声的循环播放着:
“所有非新城本地居民!不允许进城!交易商全部右转进入交易区,想要进城,缴纳500救世元或出示新城房产证明!”
猎人停在围墙下,看着远方的那几栋孤零零的树立在一堆低矮建筑物内的大厦,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落差感,其中最高的大厦上有一个东拼西凑起来的电视幕墙,还在播放着商业街的繁华和为“新城”制作的低劣的宣传片。
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宣传片只选择了这个聚集地最繁华的一小段区域,视频中一闪而过被巡逻卫队殴打的普通人,和那些群演骨瘦嶙峋的模样,与那些穿着华丽的男女形成了无比剧烈的反差。
这里依旧是废土中的聚集地,看似华丽的外表,依旧掩盖不了其中剥削和肮脏的本质,只是那些远道而来的人们看的津津有味,幻想着自己成为视屏中那些穿着华贵衣服的“上层人”,看着上面那些美味的饭菜,啃着手里不知名的食物。
一支挂着救世军旗帜的商队卡车呼啸着从道路尽头而来,守卫们一个个带着热情的笑容早早就打开了大门,几名想要趁机冲进去的废土客被子弹毫不留情的射杀在了道路中央,被沉重的装甲卡车压成了一滩肉泥。
猎人和阿尼娅很失望,这里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块能让他们安心过日子的天堂,而是一个吃人的地狱,一个穿着华丽衣服的吸血鬼,一座依旧是吃人的城市,把废土客的血和肉榨干,化作供养其生存的养料。
满是斑驳弹痕的装甲车逆着车流离开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猎人将车子拐向了通往临时自救政府领地的道路,原本火热的心,并没有因为回到家乡而感到激动,只是感到了一阵悲凉,他不确定,在这里只剩下一小块自留地的自救政府是不是也和这些小军阀头子一样,自甘堕落,走向灭亡。
通向自救政府的道路上并没有多少交易的车辆,这里也没有明确的领地划分,只有一个写着“您已进入自救政府辖区”的牌子在道路旁边孤零零的竖立着。
周围的房子也被清理和加固过,一些高一点的建筑物顶端还有岗哨,一些平民在路边坐着,和那些稀稀拉拉来这里交易的本地废土客交易一些简单的生活小工具,短短的十几公里,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
还算干净的路上还有巡逻的士兵,虽然走得歪七扭八的,但是也能看出来他们已经十分努力的在做的很好了。
回想起曾经兵强马壮,武器精良的自救政府,如今的一切看得都是那样的悲凉和落寞,那场分裂和内战让自救政府成了如此的模样,不得不说真的让人感到格外的唏嘘和感叹。
自救政府现在的所在地就是在城市边缘的一处新开发的工业区还有旁边的家属区,看起来并不大,一条曾经修建的混凝土钢筋围墙还有那么一点曾经的模样,还有一些大棚的烟囱正冒着淡淡的黑烟生产着一些菌类和土豆。
在自救政府的大门前,两辆披着白色伪装网的99a停在门口,长长的炮管虽然带着护套,但是依旧威严不减,两名士兵站在坦克的炮塔上面倒是显得威风凛凛,不过看到他们脚下踩着的车长周视镜已经落满了灰尘,估计这俩玩意也就是装装样子,早就已经不能使用了。
真正有点威慑力的还是在门口哨卡里安装的两挺58式14.5mm高射机枪更有战斗力一些,在门口的哨卡并没有人阻拦来往的车辆,想必这里应该已经很久都没有经历过战火和危险,甚至连大门都是敞开着。
装甲车很顺利的进入到了围墙里面,阿尼娅好奇的趴在还没被损坏的前挡风玻璃上面看着外面的一切,自救政府的习惯看来并没有随着他们的衰落而失去,破旧但是整齐的街道很少会见到有垃圾,这样的场景让习惯了遍地垃圾和污水的人总是觉得心里十分舒坦。
路边还有一些用面包车改装的商品摊,里面的商人静静的坐在车内等待着为数不多的顾客,刺骨的寒冷让他们不愿意多浪费时间和别人作过多的交谈,救世元也是这里流通的货币,但是以物易物似乎更受人欢迎。
这里交易的大部分都是本地的老住户,大部分来往的人路过都只是抬头看一看里面的食物,咽下自己嘴里的口水之后便快步离开了。
在这个聚集地里,工厂还在冒出浓浓的黑烟,一些携带着各种杂物的车辆来到这里一个所谓回收点的地方来售卖这些随处可见的金属块和破烂,在回收点的那些工作人员会十分精细的将那些废料分类,尤其是质量好的大块钢材和煤炭是这里回收价格最高的东西。
但表面的开放只是假象,在这个聚集地里有严格的车辆管制,不是属于这里的车辆只能进入到他们开放的交易区,所谓的大门更多的是为这些外来者开放的。
围墙内部依旧是一道冷冰冰的围墙,这一切都和曾经那个开放包容的“自救军”有天差地别,这一切的变化让猎人觉得这里十分的陌生,甚至都在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借助自救军的名义在这里招摇撞骗。
这里的交易点比之前枪管镇那样巨大的的金属板房式的市场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可以说根本就没法比,一串小小的集装箱改造的板房靠在不算高大的混凝土围墙旁边,整个市场显得狭长而拥挤,车辆根本无法通行,想要进去交易必须要把车辆停在外面。
这里的集市非常安静,寒冷气温让顾客和店主都没有任何多说话的想法,只有偶尔会传来一两声低声的讨价还价声,所有来这里交易的人都是匆匆的走过。
这里的交易区售卖的大部分都是一些简单的工业品,武器交易应该是由自救军自己经营着,一条宽阔的马路两边都是围墙,似乎这里还有着更深层次的内幕。
几名穿着白色伪装制服的巡逻兵从猎人的身边走过,这些巡逻兵个子都不高,看起来也就是155-165之间,厚厚的衣服让他们就像是一群努力走的整齐一些的小鸭子一样,摇摇晃晃格外的滑稽。
他们扛枪的姿势非常的滑稽和可笑,扛在肩头的56半看起来随时有可能掉下来一般,领头的那人站在岗哨旁,用尖利的声音喊道:
“全体都有!向右转!换岗!”
猎人听到了声音才发现,原来这群人都是女兵,她们裹得很严实,一时间猎人都没能看出来端倪,自进入废土时代以来,女人就变成了男人的玩物,地位变得无比的低下,只有当初自救军十分执着的执行着过去那个伟大国家的习惯和一切,他们最主要的一条铁律就是人人平等。
对于这个自救政府残存的聚集地,猎人的兴趣变得浓郁了起来,他带着阿尼娅,想要去看看这个集市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如果能找到给自己更换防弹玻璃的地方就更好了,即便找不到,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菜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猎人和阿尼娅身上的装备在这些穿着着各种自制护具和装备的幸存者们纷纷侧目,即便是那些巡逻的自救军士兵都忍不住侧目观察,在如今的废土,拥有如此精良装备的人越来越少了,战前的军队驻地和物资储存点大部分都被辐射笼罩着,这些东西可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猎人没有理会周围羡慕的目光,带着阿尼娅沿着围墙向着那个小集市走去,不算高大的围墙倒是一个避风的好地方,核冬天那让人烦躁的寒风似乎消失了一般,让人身上感觉暖和了很多。
阿尼娅自核战之后几乎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对于她来说,废土虽然荒凉,但是它的一切都是新奇的有趣的,虽然没能看到核战前全世界的美丽风光,但是离开那块让她伤心的地方对于阿尼娅来说也是一种解放。
破旧的集装箱上满是灰尘和积雪,偶尔吹来的大风让这些脆弱的集装箱发出了一阵阵的扭曲声,沿路的商铺里面并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商品,大部分都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的小玩意,挂钟之类的这些东西很少有人会注意,只有一些珍贵的艺术品才会有人驻足观看一小会。
阿尼娅站在一个满是精美小礼品的摊位前拿起了在一堆平淡无奇的商品中最鹤立鸡群的那个礼盒左看右看,那是一盒战前生产的巧克力,从精美的复古金属礼盒包装就能看出来这玩意绝对价值不菲。阿尼娅此时就像是在逛街的小姑娘一般,被自己最喜爱的商品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猎人走到了摊位前,他拿起了辐射探测仪扫描了一下礼盒,指数很安全,这一片区域都没有任何的辐射,猎人决定为阿尼娅买下这盒巧克力,作为他送给阿尼娅的小礼物。
在摊位后面的中年妇女并没有理会两人,她蜷缩在毯子后面,在火炉旁边自顾自的看书,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抚摸着趴在她腿上看起来像猫和老鼠结合体一般的一个小动物。
“咳咳!请问这盒巧克力多少钱?”
“费列罗高端礼盒版,当年可是进口的好东西,你们肯定不舍得买~!”
妇女眼皮也没有抬,想必在这里肯定有无数的人询问过这个东西的价格,但是没有一个客人愿意花钱来购买,这个东西即便是在战前都是绝对的奢侈品,更别说废土这个物资日渐匮乏的世界了。
妇女的话让阿尼娅有些扫兴,她不高兴的拉了拉猎人的胳膊,似乎不想让猎人花钱,毕竟现在他们居无定所,省下每一分钱或许能帮助他们度过可能的难关。
“开个价吧!我肯定买的起!”
猎人有点不开心,在他的眼里,废土这种随时可能送命的世界里,快乐才是真正的奢侈品,是无法用价值来衡量的珍宝,为了让阿尼娅开心,猎人哪怕将从荣连军手里抢来的所有钱都花了也不在乎,阿尼娅就是他的一切!
中年妇女看到猎人如此执着,便猛地合上了手里的书,她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猎人和阿尼娅的装束,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笑着摸了摸腿上那个小家伙的脑袋,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丝试探的说道:
“1000!”
“给!”
猎人毫不犹豫的甩了两张500的救世元,那个妇女看到救世元之后愣了一下,顿时眼里放出了精光,她的手以极快的速度闪过了一丝残影,直接将那两张钱藏到了怀里,回到了原先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重新伸手翻开了那本书之后便不再理会两人。
猎人拿着巧克力,不容拒绝的伸手递给了还在肉疼的阿尼娅,他笑着对阿尼娅小声说道:
“只要你开心,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
“谢......谢!你!你真好!”
阿尼娅开心的拿过那盒巧克力,给了猎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多么希望可以永远的这样下去,这样无忧无虑的度过剩下的余生,但是可能吗?阿尼娅从来都只是当做自己人生的目标和美好的愿望吧!
猎人和阿尼娅难得今天如此的开心,两人沿着街道继续往里走,市场深处大部分都是一些本地人开的小店,食材算不上新鲜,但是胜在廉价,不少本地的居民点上一两根指头细的肉串慢慢的品味,生活清贫但是胜在悠闲安定。
时间临近中午,猎人和阿尼娅决定在这里先吃点东西,这里饭店的食物无一例外都是口味偏重,废土的环境下,人们更喜欢这种刺激性更强的食物为自己空虚无聊的生活平添几分趣味。
这个餐厅虽然也是用集装箱制作的,但是里面的装修还是比较不错的,桌子之类的非常干净,暖色的灯光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在周围还有电暖气,整个房间里都是十分温暖的,这些餐馆应该是由自救政府统一管理的,装修基本一模一样。
食物的香气十分的勾人,普通的几串烤变异老鼠肉和变异土豆饼就已经是废土难得的美味了,猎人不由得感觉肚子里一阵空虚,恨不得立刻吃的饱饱的。刚拿起菜单,屋外就传来了一声枪响。
猎人听到枪声立刻从背后取下了自己的武器,餐厅里面的人还没有从枪声中回过神来,猛地看到全副武装的猎人取下了突击步枪,餐厅的人以为猎人是来抢劫的,一个个都惊恐的靠在墙边,猎人没有理会这里的骚乱,提着枪就冲了出去。
无线电里面阿尼娅愤怒的喊声在耳机里回荡,猎人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过去不好的回忆让他不由得担心起了阿尼娅的安全,愤怒让他的眼睛变得通红。
距离餐厅不远的一个角落,一群穿着灰色防风斗篷的人和几个穿着雪地迷彩的自救军士兵正包围着阿尼娅和被她挟持的男人,那几个穿着灰色防风斗篷的人还在不断地逼近阿尼娅的位置,猎人看到这一幕愤怒的大声喊道:
“都特码给老子把武器放下!”
听到猎人的吼声,那些穿风衣的人顿时吓得愣了一下,其中一人下意识想要回头向猎人射击,还没等他转过身子,猎人就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他现在脑子里全部都是过去自己妻子和孩子被人杀害的痛苦回忆。
在不到3秒的时间里,这群穿着和新城守卫相似的人就被子弹放倒了大半,剩下的两个也被打伤了手臂,呆呆的举着手,不敢有任何动作。自救政府的巡逻兵忌惮的看着猎人,手里的枪端着也不是,不端着也不是。
“老子再说一遍!给老子放下枪!”
猎人暴怒的吼声和迅猛的出手让剩下的人一阵胆寒,顿时心里就怂了,现在他们都处于被动之中,任何的动作都有可能刺激到猎人,他们只好举起手来将武器放在了地上,自觉地高举双手让开了道路。
阿尼娅恶狠狠的拿着手枪顶在一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太阳穴上面,那家伙梳着一头油亮的背头,脑门上的伤口正在往外流淌着鲜血,这家伙个子虽然不低,长相还算可以,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意外,似乎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如此屈辱的收拾了一顿。
“阿尼娅!这家伙是谁!”
“我也不知道这个傻子从哪来的,刚刚过来想强行把我带走,还拿手摸我屁股!”
“你们!.....你们听我说!”
“去你丫的傻缺!老实点狗东西!”
那人刚想要解释,阿尼娅毫不留情的抬起手枪狠狠地冲着他的软肋砸了下去,一声脆响似乎砸断了他的肋骨,顿时疼的那家伙脸色发白,他捂着自己的侧肋张着嘴巴发出了阵阵痛苦的喘气声。
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估计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尝鲜之旅会碰到阿尼娅这样强悍的姑娘,心里无比的懊悔,手枪枪口的余温烫伤了他的皮肤,但他也不敢动一下,他可不想死在这个小角落里面。
“放下枪!你已经被包围了!”
自救军的人来的很快,二十几名自救军士兵从四面八方借助着掩体已经包围了上来,他们已经距离猎人不足10米的位置,一名头顶大檐帽穿着军大衣的男人站在猎人的背后,冲着猎人发出了大声的警告。
那名被阿尼娅抓住的男子看到头顶大檐帽的男人顿时眼里闪过了一丝复杂,不过更多的还是生的希望,猎人并没有轻举妄动,他放开了自己手里的枪,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当那些包围上来的士兵看到猎人的样子时顿时控制不住的后退了两步,猎人手里两颗已经拉开保险的手榴弹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名头顶大檐帽的男人并没有害怕,他直视着猎人的双眼,两人在对视的瞬间都有些发愣,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猎人不断地将眼前此人的样貌与记忆中所有认识的人比对,眼前这人看起来年纪最多35岁不到,170出头的个子十分的壮硕,浓浓的宽尾眉就像是用黑笔画出来的一般黑。
他长着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眼,眼神说不上多么锐利,但是有一种可以看穿一切的深邃,方块脸,大宽鼻下则是有些厚实的嘴唇,此人的长相有一种由内而外的正派之气,脸上那副看起来十分和善的笑容让人不自觉的会有一种放松下来的感觉。
正是这个标志性的笑容,让猎人瞬间想起了眼前这人的身份,不可思议和震惊瞬间让他呆住了,对方似乎看出了猎人认出了自己,悄悄的挤了挤眼睛说道:
“朋友,有话好好说,在这里随便杀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那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他收起了手枪背着手径直走向了阿尼娅和那个被控制的家伙,脸上的笑容变得阴森了起来。
那人看着风衣男,笑着抬起了自己沾满了新城守卫血污的军靴,眯起眼睛看着那个风衣男子,带着一丝嘲讽的说道:
“啧!啧!啧!这不是黄锦昌小兄弟吗?黄老板家的公子就是不一样啊!喜欢这么狂野的类型啊?!怎么地,在新城的那些女人还满足不了你?小心玩多了身体受不了~!”
“妈的!路宇峰你这个老小子赶快救老子,别.....别忘了你们这个半死不活的自救军还得靠我爹给你们吃点残羹剩饭!”
那名叫路宇峰的中年男人笑了笑,他微笑着看向了阿尼娅,微微欠身,礼貌的说道:
“这位姑娘,能不能放开他,如果他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会给你们主持公道的,希望你和我身后的这位朋友可以保持冷静,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个满意的答案。”
阿尼娅看着面带微笑的路宇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求助一般的看向了猎人,发现猎人居然点了点头,她不知道面前的路宇峰到底是向着哪边的,心里还是觉得不放心,但是看猎人态度坚决,无奈只能放开了黄锦昌。
黄锦昌刚刚被阿尼娅放开,立刻就窜到了路宇峰的面前,他伸手抓住了路宇峰的领口,睁着红红的眼睛,指着阿尼娅和猎人大声的咆哮,全然没有刚才的那股怂包样子。
“姓路的!你个老小子给我把这个傻缺抓住!快点!老子就要这个女人,我要找一千个人轮死她哈哈哈!老子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得!哈哈哈!”
看到黄锦昌如此的狂妄,阿尼娅不禁握紧了手里的枪,猎人倒是一副不担心的样子,他很清楚路宇峰会作出什么样的决定。
路宇峰抬起带着皮手套的手,一把抓住了黄锦昌拽着他衣领手腕,虽然脸上还是那副让人看起来如沐春风的样子。
黄锦昌原先格外狂妄的笑容突然凝固了起来,手也松开了,他的脸上流下了一个个豆大的汗珠,那家伙咬着牙,声音因为疼痛而扭曲,他近乎求饶般的冲着路宇峰求饶道:
“哥!哥!有话!有话好好说!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啊!”
路宇峰的手如同铁钳一般将黄锦昌的胳手臂,甚至捏的发出了一声脆响,路宇峰猛地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黄锦昌的脸上,顿时黄锦昌惨叫一声嘴里就吐出了两颗牙齿,他趴在地上捂着自己流血的嘴,眼里满是恶毒的看着路宇峰,似乎想要将他碎尸万段一般。
“你在新城撒野我不管,你去王维军的地盘想怎么玩都行,但是你小子别他娘的忘了,这里再不堪也是自救军的地盘,你爹那种借着我们内乱上位的投机分子迟早有天我们弄死他,你别忘了,我们再不济也是能和你们鱼死网破的!还不他妈的赶快滚!带上这几个死人!滚!”
路宇峰此时就像是暴怒的狮子一般,但是这头狮子的脖子上还有一条无形的枷锁在牵制着他,让他无法撕碎面前这个可恨的猎物。
“好!你这个老小子!你等着!我爹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走!你这个贱货!迟早有天老子要玩死你这个骚货!”
黄锦昌临走还不忘指着阿尼娅的鼻子威胁她,阿尼娅也不是好惹的,她顿时抬起了手里的手枪瞄准了黄锦昌,吓得那个家伙立刻扭头就跑,黄锦昌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周围回响,这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猎人和阿尼娅都觉得心有不甘。
“好了!都放下枪吧!把尸体收拾一下都忙去吧!”
“是!”
路宇峰回身看向了那些还在瞄准着猎人和阿尼娅的士兵,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他向着这些士兵郑重的敬礼,动作没有一丝的随意,十分的标准,那些士兵见状,也收起了武器回礼,之后便快速的从广场消失了。
路宇峰看着远去的士兵们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回身看向猎人和阿尼娅,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他张开双臂给了猎人一个大大的熊抱,两人脸上都是激动和不可思议的神色,路宇峰爽朗的大笑着说道:
“妈的!猎人!你小子,我以为你早八辈子死在原城了!不容易!真没想到能在这个地方碰见你,你真是老哥我的及时雨啊!”
猎人不屑的嗤笑一声,用难得轻松的语气说道:
“论战斗力,你都没事,我还能比你先走了?只不过你这欢迎仪式的确是有点恶心人!害的老子饭也没吃,女人还被人摸了,你工作没做到位,你自己看着办!”
“哈哈哈哈!好!不就是等着我请你吃一顿!走!”
路宇峰和猎人这对数年前就相识的老友,虽然自终末之战一别后将近6年的时间没有再见,但是依旧是友情不减,他的热情让阿尼娅觉得心里很舒服。
路宇峰爽朗的说话方式,以及做事的果断确实让阿尼娅对他的那股戒备感觉不自觉的就在他的人格魅力之下下降了很多。
“许久不见,你这比以前能打的多了,还有个这么能打的女人跟你搭伴,你这确实是可以啊!能从新城内卫手里把他们老大家孩子挟持,这姑娘真不是一般人,确实佩服!好不容易回来!就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吧!老哥给你安排好!”
路宇峰的出现让猎人原本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这趟归乡之旅并不容易,一路的艰辛也让他们萌生了一些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好好休整一下的意思,加上猎人本身也不想继续奔波,本来就打算短暂的休息后再决定如何进入南部城区的事情。
听路宇峰这么说,猎人自然知道当初这个从战前到核战后一直能在管理层混的风生水起的行政官僚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看他现在的处境,便知道路宇峰目前绝对需要足够多的帮手来帮助他打破现在的僵局。
“本来就打算留下,这是我老家,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我想着就和阿尼娅在这里平平淡淡的把剩下的日子过好,我就知足了,我不想再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当听到猎人想要在这里住下,路宇峰的眼里明显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他很高兴的说道:
“果然弟兄还是以前那个样子,能为老哥排忧解难,今天请你们搓一顿,给你们接风洗尘!”
“哈哈哈!可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路宇峰高兴的拍了拍猎人的肩膀,带着两人走向了一旁由两层集装箱拼接而成的小饭店,似乎是这个聚集地算是不错的馆子。
刚才的混乱并没有影响大家吃饭的心情,里面的店员看到路宇峰来了,立刻恭敬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带着热情的笑容问道:
“宇峰哥来了!吃点啥?几位?”
“啊!我带我的新朋友搓一顿,全都算在我账上,包间吧!6人套餐!顺便弄两瓶好酒!哈哈哈!”
“唉!好嘞路哥!”
路宇峰上至天子,下至市井的社交习性,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变,当初被人们称为笑面佛的路宇峰,笼络人心的功力确实有两把刷子。
路宇峰一向是能和周围人打成一片的性格,这家伙战前在市政府秘书处不到27岁就依靠过硬的文笔和办事能力提拔到了副处长,即便是战前强调干部队伍年轻化的大时代潮流下,都是十分罕见的。
核战后自救政府的组建,路宇峰凭借自己对长治地方各个环节长期的接触与广泛的社交圈,在群龙无首的状态下被临时自救委员会任命为长治地区后勤生产处处长,当初也算是权力很大的一号人物,控制着自救政府百分之二十的武器工业生产能力。
只可惜不知道究竟如何混成了如今这番狼狈的模样。
路宇峰并不知道猎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带着风尘仆仆的两人进入了二层的包间,集装箱制成的建筑虽然简陋,但是里面的装修还是尽量向着战前的饭店装饰靠拢的,廉价的三合板上掉色的花纹显得这里破旧而萧瑟,不过在废土这种一切都像是破烂做成的世界里,这已经非常的不错了。
“来!兄弟!坐吧!不用客气,很快菜就上来!”
路宇峰很客气的将上位给猎人让了出来,在他的盛情招待下猎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了。
路宇峰倒了四杯战前的雪花啤酒,虽然早已过期,但是这也是废土上不错的饮品了,他很随意的将杯子打乱,自己端起了酒杯冲着两人作了一个敬酒的姿势,率先将杯子里面的啤酒喝掉了一半。
路宇峰看似多此一举的动作,实际上也是在告诉猎人他对猎人根本没有一丝的敌意,在废土给人下毒太常见了,打乱杯子,就是在用行动告诉猎人他的态度。
“首先先感谢老天让咱们两个相遇!”
“干了!!”
几人很放松的干了一杯,凉爽的啤酒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但还是将一路的辛劳和不快一扫而空,路宇峰面带歉意的说道:
“猎人,你和阿尼娅我们先坐在这里等等,一会还有人要来,很快,咱们唠一会!这一路可还顺利?”
猎人倒是没在意多等一会,这段时间的经历确实挺坎坷的,一路上和阿尼娅的遭遇确实想让他好好地和人聊一聊。
“其实我们两个人是从原城一路开过来的,走了一个多月的盘山路才来了!当初被救世军追杀,得亏躲在了辐射包围下的一个小安全区里面,等半年之后出来,救世军已经开始整合原城附近的各个聚集地了。
就你们看到的救市元,在原城地区已经变成主要货币了,而且他们的巡逻队已经在周围开始清理工作,有二次发展的迹象。”
当提到救世军的时候,路宇峰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脸上笑容也挂不住了,他语气低沉的问道:
“救世军又开始扩张了?我以为终末之战后的大分裂已经把这群封建军阀的脊梁给打断了,看来依靠着原城这个人口和工业都没有遭受致命破坏的省会还是和我们不一样。”
“战争并没有彻底毁灭救世军的根基,从终末之战爆发的开始我们在远程技术兵器的保有量就远远低于94军,核战爆发后有完整建制的也就省下这一支,而且还坐拥原城到大同这片区域内完整的工业与能源产业。
在景城这段时间救世军就一直向外缓慢的输出自己的势力,扶持了不少暴力团体,而且制造的武器工艺也越来越成熟,我就猜到救世军还有重新扩展的时候,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有点动作也正常,估计也不会快到什么地步。”
听到救世军的发展,路宇峰不由得有些担忧,他苦笑着对猎人说道:
“终末之战没能彻底消灭救世军真是个遗憾,司涛这个野心家藏得太深,临时自救政府管理层分歧太大,大部分控制区都是遭受核打击的地方,本身元气大伤,幸存在青鸟海军基地的那支舰队也自身难保。
我们手头除了一些二线战备部队的老旧飞机和少量远程火力之外几乎没有办法压制救世军残存的那支j16飞行中队,他们手头的远程火力更是我们的数倍之多,要不是我们人多,动员速度快,或许早就败了。
自救军晚于救世军的崩溃,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家说白了没必要五十步笑百步,救世军因为自己的高压统治和残酷剥削让下面彻底反了,我们是自己面对供应链崩溃搞改革,最后被腐蚀的自己垮了,结果都一样。
现在这一切都拜当年自救委员会的傻逼决策,在当时完全可以咬着牙靠军队把那些脱离管理的地区控制住,咬咬牙就能扛过来,非要说什么不想继续流血,结果匆匆忙忙搞了个全民重建改革,让民间势力参与到全面重建委员会当中。
简直就是开玩笑,现在是战争期间,土匪,地方势力,救世军的溃兵到处都是,民间势力全都是这些暴力团伙,非但没有一点点好转,反而部队也开始经商,不到两个月,自救政府临时管委会就彻底被架空了,整个自救政府完全崩溃了。”
猎人听了路宇峰愤怒的陈述,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他没想到当初造成前线军队哗变解散的原因居然如此的可笑,但是过去的事情他也没办法,眼下不由得开始好奇路宇峰为什么混到了如今的地步,猎人好奇的问道:
“自救政府缺乏足够的经济管理人才且军队主导下和地方经济管理的脱节造成今天的结果不意外,但是你当初作为管理这里后勤生产的一把手,不应该是现在的光景啊!”
说到这里,路宇峰就像泄了气一样的靠在了椅子上,他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低声说道:
“说起这个也是无奈,救世军在崩溃前从原城的核心控制区向临时自救政府的24个主要工业基地发射了携带生物武器的巡飞弹,我们根本无力拦截这样的目标,救世军一直在悄悄改进着帝国军当初发射的生物武器。
长治南部被击中后尽管采取了所有的措施,但是在短短一周内还是完全沦陷了,要不是抓紧时间抢救了一批容易移动的机床设备,不然我就该去废土当土匪了。
说起来那个王维军,当时就是他娘的改革派,想尽一切办法和新城的那群人勾结着,挂着自救政府的旗子天天给新城培训狗腿子,本来老子手下还有1000多工人卫队,现在只剩下了500来号老弱病残的本地工人。
新城和王维军这混蛋就是穿一条裤子的,王维军当时是负责后勤运输部队的官员,没执行改革之前就和黄家父子走的很近,走私了大量武器弹药武装这伙人,新城的快速崛起和他脱不开干系。
现在新城对我这部分执行严格的管制,限制外面的人和我们交易大宗物资,我们生产的武器只能由王维军经手,甚至连生产武器的原料都是严格限制着,我现在是有心无力,处处被人束缚着手脚。”
猎人听到路宇峰的经历不由得一阵叹息,当初在长治地区自救政府算是响当当的人物,现在时局大变也不得不混到如此境地,对于后续的未来,猎人不由得感到一阵的迷茫。
“那你有什么打算么?宇峰哥?”
“打算?”
路宇峰眼里闪过了一丝光芒,似乎等着猎人的这句话一般,他拍了拍猎人的肩膀,语气坚定的说道:
“短暂的困难是正常的,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帆风顺的,说实话,老哥我现在确实是没钱没人没枪杆子,我也是希望你能留下来帮帮老哥我,我现在确实需要有人帮我打破僵局,猎人,这是咋们的家乡,我们不能看着这里变成地狱.......”
猎人听了路宇峰的话沉默了,他现在有了阿尼娅之后,已经想要隐退了,但是自己的家乡又是如今的模样,大环境不好,他根本没办法独善其身,面对路宇峰的邀请,他心中纠结万分,不知道该如何答复。
就在整个房间陷入安静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停在了包厢门前。只见门口一名穿着厚重防寒服的高挑身影走了进来,对着正沉默不语的路宇峰调侃道:
“一向能说会道积极向上的宇峰同志今天怎么不吭气了?受什么委屈了么?”
听声音,来人是个女性不过她爽朗的笑声让人立刻就能感觉出来她绝对不是什么娇弱造作的女人,从和路宇峰交谈的语气上来看,两人关系应该非常的亲密。
那个高个子女人将脸上的防寒面巾和帽子取下的瞬间,乌黑的长发便如同瀑布一般的落下,她长着一副鹅蛋脸,细细的柳叶眉下一双丹凤眼十分动人高高的鼻梁下是一双薄薄的小嘴,看起来精致之中带着说不出来的一种坚毅。
路宇峰脸上的忧愁在此刻烟消云散,很高兴的站起来介绍到:
“来来来!猎人!这是我们的军械生产部部长谢晓鑫,我家里的顶头上司!哈哈哈”
“噗!咳咳咳!”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猎人猛地被呛了一下,他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来人,谢晓鑫的名字他可是知道,当初自救政府在晋南地区成立的第一支女兵作战部队,猎人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没想到你还活着,当时我听说你们押运物资的过程中遭受了流民潮的袭击,为了保护物资全军覆没,能在这见到你确实是很意外。”
能在末世里碰到相识的人,几人都非常的激动,原先的不快全部都抛在了九霄云外,此时饭菜也都端上了桌子,路宇峰举起酒杯道:
“过去,我们总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在如今的乱世,我们这些朋友能聚在一起,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眷顾!我先起一个!咋们今天好好唠唠!不醉不归!”
“好!难得相聚,这是我的爱人阿尼娅,今天给宇峰哥添麻烦了,我们先干为敬!”
“哈哈!哪里哪里!很高兴认识你阿尼娅!以后希望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猎人在这一刻心里是开心的不得了,他和阿尼娅无依无靠,如今碰到了自己曾经认识的好友,让他感觉自己心里踏实了些许,猎人看着和路宇峰恩爱万分的谢晓鑫,开玩笑道:
“老谢,我记得你当初不是在成军仪式上自己终身为复兴而战,怎么现在和宇峰老哥成了?”
“哈!这个就是你老哥我的人格魅力了!况且目标是目标,我们可以曲线实现嘛!”
没等谢晓鑫说话,路宇峰就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颇为得意的先自夸了一句,一旁的谢晓鑫被他的话逗乐了,笑着给了路宇峰肩膀一拳,打的他差点从椅子上面掉下来,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愉快了很多。
此时饭菜也刚好上来,看起来也是蛮丰富的,不过里面的菜品都是猎人从来没有见过的,扑鼻的香气让猎人和阿尼娅觉得胃里的馋虫躁动了起来,看到两人的样子,路宇峰和谢晓鑫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猎人,这个是我们聚集地培养的变异鸡,以前那些家鸡不知道为啥,变得比原先大了一倍,生长速度也快了很多,不过这玩意变得特别好斗,那些变异蟑螂一口一个,厉害的很,这个是我们的变异猪肉,还有这个里面的蔬菜都是我们从我们的自循环大棚里面种出来的!
虽然被封锁着,但是我们自己还是想办法在食物方面自给自足一些,这些物产给我们也带来了不少的外快,帮助我们换来了很多急缺的物资补给。”
当听到路宇峰他们这里居然恢复了农业种植,猎人感觉十分的新奇,路宇峰也很爽快,猎人想要去看看生产这些食物的地方,他也没有推辞,很爽快的同意带猎人去看看,几杯热酒和食物下肚,几人在聊了聊家常之后逐渐进入了话题。
谢晓鑫和阿尼娅两人聚在一起聊着姑娘们喜欢的话题,阿尼娅还将自己的巧克力和她相互分享,两人很快就像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一样,聊得时常会发出一阵快乐的笑声。猎人和路宇峰也不再兜圈子,开始聊起了一些比较深入的话题。
“猎人,实不相瞒,此次老哥是真心希望你留下来,现在自救军之所以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我也很无奈啊!自从自救政府垮台之后,我手里不是没有部队,那1000多民兵战斗力也不差,我也努力过。
但是没想到王维军和新城背地里使坏,当初救世军崩溃的时候大量溃兵四处作乱你也知道。”
说到这里,路宇峰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仰头一干而净,他思索了几秒后长出一口气,继续跟猎人说道:
“当时新城还是个小型聚集地,人口不多,2000多人,是本地比较热闹的交易点,那会黄家和王维军还没有现在这么狂,我还能勉强控制住局势。
但是当时这群溃兵数量远比想象的要多,将近2000多人,武器装备齐全,我手下的几百人根本不够看,王维军和新城一直不出兵,我的主力部队拼命战斗到最后200多人,他们才来收拾残局。
没了足够的武力,我自然也控制不住这群人,我尽力了,我现在被他们限制着武装力量的发展,能留下的,基本都是他们看不上的和意志坚定的,我现在不瞒你说,也是无能为力的状态,很需要你的帮助!”
猎人本来还想再思考一下,但是当他看到路宇峰眼里那股发自内心的真诚之后猛地想起了冯子华,又想起了冯子华最后的对他说的那些话。
猎人确实累了,但是他想起看到那些本该享受童年的孩子被迫要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来为自己换取一份微不足道的口粮时那种内心的刺痛和愤怒确是无比的真实。
他挂在嘴边的拒绝此时不论如何都不知道该说出口,他想起了视妻子为生命的梅赫拉特,也想起了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奈和愤怒最后黯然离世的冯子华。
还有那个在集市里推销自己的小姑娘,或许很快那个可怜的姑娘也会因为饥饿和疾病而死,而这片废土上无时不刻还在发生着这样的悲剧,这一切都是猎人最无法忍受的,也是他最痛恨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