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最好的润滑剂,林杰、温迪两人又非常默契,不扒人马甲的。
两人谈天谈地,赏月赏风赏星辰,很快就如那多年的好友一般,而不是刚出“天使的馈赠”之时那种只是表面的共识而已。
那一瓶风神酿被两人轮流着喝完,林杰提出了告别。
回到蒙德城了,他却是还没回家呢。
温迪坐在风神像手心之上,看着林杰的背影越走越远,手中再次出现了一壶酒来。
不过……酒是真不多了。
温迪只是稍稍地喝了一口,就收了回去,身子微微后仰,看向了满天的星辰。
“上一次,与人这般尽兴地喝酒聊天,是什么时候来着?貌似还是一回的七神聚会。”
“五百年了,好遥远啊!”
说着说着,他的眼中浮现出了孤独来,若是细看的话,与林杰有时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神态,还真有那么点像。
“简·劳伦斯,林杰,你应该不会像普通的凡人一样,如那朝露一样,转眼即逝吧?”
“要是你不会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真拿你朋友?”
“欸嘿,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喝酒、喝酒!想多了,容易磨损,别林杰还没先走,我这个风神倒是先陨落了。”
温迪的手中又出现了酒壶,只是那神情却是若有所思,分明是并没有放下。
……
蒙德城,劳伦斯家族
林杰带着酒气,刚踏入家门,就听到了黑暗之中传来了不阴不阳地声音:“终于知道回来了。”
林杰一滞,回想了一下,想起了这就是他家那个便宜父亲——舒伯特·劳伦斯。
“父亲。”林杰打开灯,走了过去。
舒伯特·劳伦斯:“一个月前,我就让优菈给你寄信,让你回蒙德。”
“就这么点路,你走了整整一个月,你是怎么走的?”
“回到了蒙德城,不想着回家,却是在城门口跟那些无礼、粗鲁的平民吵起来,你还有没有贵族的仪态了?”
林杰嘴角微扯:“父亲,我以为你很高兴,我将那些人骂了一通的。”
舒伯特:“我们是劳伦斯家族的后裔,那些卑贱的平民,连跟我们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你骂他们,那不是提高他们的地位吗?愚蠢!!”
“记到了没有,他们没有跟我们说话的资格?”
林杰:“……知道了。”
好吧!他现在承认了,他家这位便宜父亲,就是个蠢货,根本就说不通。
这位便宜父亲,根本就是沉浸在那昔日的荣光里,完全看不到现实是怎么样的情况。
难怪了,会在那个“浪花之章”里,那么轻易就被旅行者骗。
“知道就好。”
舒伯特·劳伦斯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林杰:“父亲,我赶了那么远的话,现在很累,先去睡了。”
“嗯,去吧!”
然而……林杰刚走了几步,舒伯特·劳伦斯又叫住了林杰:“等等,我听说你与一位吟游诗人去喝酒了,还表现得非常亲密?”
“你可知,吟游诗人在旧日,不过是我劳伦斯家族养着取乐的。”
“你可以与他来往,让他传唱劳伦斯家族的荣光,却是不得将他当成朋友,只能是那下人,可清楚?”
林杰有一股冲动,想要打开舒伯特的脑子看看了,看看那里边到底是装了些什么东西?
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让他说出这些话来的?
“父亲,你可知道风神大人在人间行走的化身,一般是以什么身份出现的吗?”
舒伯特·劳伦斯一愣:“风神巴巴托斯大人,已经一千年没出现过了,你提他做什么?”
林杰微微一笑,再问:“父亲,当初劳伦斯家族最为荣光的时候,是谁推翻了我们统治?真的是温妮莎吗?”
“温妮莎就算是一位神眷者,也不过就是斗兽场的奴隶而已,哪里来的那么大能力?”
舒伯特·劳伦斯:“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杰:“我想说的就是,咱们劳伦斯家族落到这样的下场,不是因为西风骑士团,而是因为我们违背了风神巴巴托斯的旨意。”
“温妮莎不过是获得了巴巴托斯大人的指引,才能让同样是贵族的古恩希尔德家族跟随,才会有那样的成就。”
“父亲,你是想再次违背风神的旨意,想让劳伦斯家族剩下的这点人也灭亡吗?”
舒伯特·劳伦斯:“你胡说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父亲大人这么聪明,应该是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林杰耸了耸肩,转身就走。
舒伯特·劳伦斯的脸色阴晴不定,良好后,涨成了通红,一脸地气恼。
显然的,他是认为林杰在吓唬他了。
……
林杰回到自己的卧室,洗漱了一番后,躺在那柔软的床上,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摆设,竟然有了安心的感觉。
这是回到了家,找到了归宿的感觉。
搅乱须弥城,他觉得很有意思;在化城廓逗弄提纳里、柯莱,他很开心;层岩巨渊助魈脱离“业障”的折磨,他很欣慰……
那一切,原来都只不过是旅途。
高兴、刺激、成就感、惊喜,他都很喜欢,但却是无法消减他的疲倦。
林杰皱眉,揉了揉眉心:“不对,不对劲啊!我这是哪来的归属感啊?这个‘家’,我还是第一次回来啊!”
尤其是,他还刚刚与那能让人心肌梗塞的便宜父亲,争辩了一番呢。
要是什么温馨的家族,那还说得过去?
明明劳伦斯家族除了那一位堂姐外,处处都是让人心塞的。
“我这是被原身的记忆影响了呢,还是这归属感并不是来自于劳伦斯家族?”
林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冥想之中,仔细感触起了自己的心情。
呃!
不过事实证明,这并不是个好方法。
闭上眼睛没多久之后,他的脑子就变成了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迷糊着,迷糊着,就陷入了梦境之中。
在那梦中,他还做起了关于在劳伦斯家族生活的情景,有舒伯特·劳伦斯天天洗脑后对劳伦斯家族的骄傲,有努力学习贵族礼仪的痛苦,有看优菈跳舞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