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的嫁妆,确实是该给你的。”
“不过,不过你母亲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带的东西也不多。”
“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的东西可能,可能有损坏。”
“要是这些破烂的东西跟着你去陪嫁。”
“面子上也不好看,为父另外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
“毕竟你是要嫁入东宫的。”
“不管是个什么位份,也算是皇家的女人了。”
程锋话说的好听,总而言之就是一句,母亲的嫁妆没有了。
芝芝的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下来了。
简直比天上下雨还要痛快。
“父亲,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娘的嫁妆。”
“跟多少钱没有关系,那是属于我娘的东西。”
“是她对我这个女儿的挂念,也是我的念想。”
“哪个女孩子家出嫁,没有母亲的嫁妆的。”
“如果没有的话,我,我就不嫁了。”
芝芝说完哭着跑回了内室。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程锋伸出去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
“冯氏!”程锋的脸色变了又变。
直接把这事怪在了冯氏的头上。
如果不是冯氏提到什么嫁妆的。
这丫头怎么会知道呢?
程锋很是恼火。
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有些沉重了。
芝芝在被子里装了半天哭,咿咿呀呀的她自己听着都觉得伤心。
“宿主,渣爹走啦。”
系统就是个小广播。
“哎呀,累死我了,装病娇也不容易啊。”
芝芝把自己瘫在了被子上。
“对了,青芜和红蓼……”
芝芝刚刚光顾着装哭了,都忘了她们俩了。
真不知道她们用的什么法子。
竟然能让渣爹亲自把她们送进来。
有了青芜和红蓼她们两个。
芝芝觉得自己呼吸的空间都变大了。
还真别说,魏焱考虑的还挺周到的。
“主子不用担心,他手里拿着的卖身契是用特殊的药水写的。”
“不出三天就会变成一张白纸。”
“属下二人,只属于主子。”
青芜的话更是打消了芝芝的疑虑。
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芝芝跟渣爹要嫁妆之后,就“大病一场”。
水米不进,药石无用。
府医看过了,说是五内郁结、伤心过度导致的气血不足。
若是一直得不到改善,怕是有下世之相。
下世之相也就是离死不远了。
这可让程锋紧张了起来。
“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呢?”
程锋满脸都是焦急。
他可不是因为芝芝的身体,而是因为他怕自己的荣华富贵飞走了。
太子妃遴选的名单虽然基本确定了。
但是若送一个病弱的女儿进宫。
那他这个安宁侯也算是做到头了。
“务必要把大小姐治好,不然我要你的脑袋!”
程锋威胁着府医。
府医欲哭无泪,却还是战战兢兢地答应了下来。
暗示程锋还是要让大小姐心中郁结散去,比吃多少药都要紧。
“你尽管开方子,其他的不该你管。”
程锋听了府医的话心情更郁闷了。
芝芝通过系统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躲在被子里笑呢。
“侯爷,不好了,楚家来人了。”
管家跑了进来,脸色也很慌张。
“你说什么?”程锋觉得自己头脑发晕。
楚家,也就是他原配妻子的娘家。
程芝芝的外祖家。
楚家祖上也曾经盛极一时。
经历几朝之后衰败了下来。
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但是底蕴还在。
楚家现在的家主是芝芝的大舅楚忱。
进士出身却不入朝堂。
现在已经是十位皇商之一。
商贾的身份很低,但是皇商是其中另类的存在。
不光是财力雄厚,人脉也是极广的。
更重要的是,只有受到皇室信任重用的家族方可担任。
在这个节骨眼上,楚家人上门,对于程锋来说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因为芝芝的母亲早亡,当时的楚家势微。
渐渐地跟安宁侯府这个亲家断了联系。
当然这只是程锋单方面的。
“奉茶,我这就过去。”
程锋一个脑袋两个大。
芝芝这边的事还没解决呢,大舅子又上门了。
他直觉楚家人上门是奔着楚文莹的嫁妆来的。
果不其然,他们还没等寒暄呢。
楚忱就沉着脸问起了芝芝,问起了关于太子妃遴选名册的事。
“芝娘偶感风寒,还在病重,大夫正在给她调养。”
“怕贸然出门再吹了风加重了病情。”
“这才没能过来给舅兄请安。”
程锋想借口拦着芝芝不让她见楚忱。
“我就这么一个外甥女,这么多年每次我来都被挡在门外。”
“如今好不容易登上了你安宁侯府的大门。”
“竟然还借口外甥女风寒不让相见?”
“你到底是何居心?”楚忱在外顶着个儒商的名声。
实际上,内里是个脾气冷烈,杀伐果断之人。
不然也不能带着楚家杀出重围成为了皇商。
“这从何说起啊?”程锋手心里攥满了汗。
他是一直看不起这个舅兄的。
好好的读书人不走仕途做起了商贾这等低贱之事。
“从我十几年不曾踏入侯府大门说起。”
“从我已经多年没见过的外甥女说起。”
“如今我已是皇商,陛下亲赐了南安伯的爵位。”
“确实是不如你侯府富贵,却也可以成为我外甥女的靠山的。”
楚忱这次就是来讨说法的。
“舅兄就是南安伯?”程锋眼睛都直了。
程锋虽然是侯爷,但是早就被排除在了朝堂之外。
只领着一个四品的闲职,朝堂上的消息知道的当然慢的多。
“我楚家献上水养珍珠并晒制海盐的法子,难道还不值得一个南安伯吗?”
楚忱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傻子。
“实话跟你说,今天我是一定要见到外甥女的。”
“还有我妹妹的嫁妆,今天也要一并清点清楚。”
“这是我们楚家的东西,没有道理便宜了外人。”
楚忱话音刚落,一个娇弱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珠帘门外。
“舅舅,请舅舅给芝芝做主啊。”
芝芝被红蓼扶着,发髻散乱,脸色惨白,唇色淡的几乎没有颜色了。
“芝娘,你还病着呢,怎么跑出来呢?”
“衣衫不整,怎能见客?”
“还不快回去?”
程锋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丫头,这是来讨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