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望着两人高的罡风,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惊骇。睚眦剑的红色火焰依然燃烧着,但是和这大罡风比起来则毫无杀伤力。
“怎么办?”秦牧扭过头焦急地问向阿炳。
“跑。”
简短明了的一个字落音,阿炳身形向后暴退,原地只留下一个金色的身形,秦牧也不再迟疑,催动红色灵力向后,那罡风猛地席卷而来,幸得二人及时退开,不然已经被吸入凤眼内砸死了。
“想办法近身!”
阿炳大声道。
一直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倒不如主动出击寻个破绽。
钟发抬起双手,又是数道金色大罡风凭空旋起,再度朝着二人席卷而来,这边阿炳冷喝一声:“出!”
只见得阿炳猛地向下击地,一道裂痕自阿炳脚下一路如同毒蛇一般迅速开到钟发面前,钟发冷笑一声,抬起脚掌也猛地跺下,脚下一道金光迸出,瞬间数道裂痕又如同树根一般从钟发脚下往阿炳蔓延开来。
趁这空档,秦牧的身形已然暴掠到钟发身旁,睚眦剑散发着烈火,秦牧双手握紧剑猛地刺出,钟发不慌不忙,右手元力瞬间幻化出一柄一人高的长刀。
铛!
一声清脆的响声,睚眦剑与那金色的元力长刀碰撞在一起竟摩擦出红色的火花。
秦牧顺手抽回睚眦剑,左手一拳轰出却被钟发精准地用刀身挡住,钟发身形丝毫未动却疼得秦牧呲牙咧嘴。
阿炳从远处飞身跃起,脚下金光闪烁瞬息间抵近了来,手中金色光芒闪烁幻化出一柄君子剑,直冲着钟发刺去,钟发身形暴退几步,解开了秦牧,二人摆开架势,红金两色光芒流转,对面的钟发手持金色长刀,那刀身与刀柄细长且有些弯曲,虽然是一个佝偻老头所持,但也能感受到长刀散发出的阵阵杀气。
秦牧率先发难,一个弓步上前,斜着挑一刀,钟发反应迅疾,手中元力长刀虚挡一招,听得又是“铛”一声,秦牧一个暴起,脚下交替步,手上仍是施展出迅蝰剑法,睚眦剑一出,听得嗡嗡两三声在空中竟划出几道波来,那迅蝰剑法招招毒辣,一时间竟让钟发有些防不胜防,阿炳也飞身来到钟发近前,手中君子剑连刺三剑,钟发手中长刀格住,又转身换手将长刀横拉,秦牧阿炳两人竖剑抵住,又是清脆刺耳的碰撞声,三人手中刀剑紧贴一起,身子却都不动,原来正是元力互拼,秦牧使尽了灵力却也无法推动得钟发分毫,还是阿炳手中元力闪烁与钟发有来有往。钟发看似行将就木,但实际上有了元力加持仍不比年轻人逊色。眼看秦牧支撑不住,钟发趁其不备,一个蹬腿将正在发力的秦牧击飞,又是顺势一个卸力,手中长刀高举,向面前的阿炳猛地劈下,阿炳横剑挡住,巨大的冲击让阿炳脚下的土都突然沉下去一截,不待阿炳反应,钟发又是一个猛劈,纵使是阿炳也被这强横的力量震得动弹不得,如同千斤重的大山突然压到在身上,阿炳被打得不得不单膝跪地撑住,就在第三刀即将劈下来之时,秦牧已然恢复,从几步之外冲过来对着钟发的要害一阵猛攻,终于让阿炳有了一丝喘息的时机,钟发后退数步回过神来将秦牧的迅猛攻击化解。阿炳站起身子活动活动关节,松了手中君子剑,拳头上金光闪动,正是万言先生所教授高品武学的:“动元拳”。
阿炳挥起双拳一阵金光闪耀,其间凌厉的拳风好似一股龙卷风,刮起地上尘土,阿炳一个跃步向钟发击去,霎那间只见到阿炳身后元力凝成数十只金光闪闪的硕大拳头如雨点般向钟发袭去!钟发一手持长刀左右格开秦牧的攻势,一手调出元力又猛地送出,元力从他的手掌迅速流出在面前融成一堵巨大的屏障。
“砰砰砰!”
如雨点般的拳影重重地轰击在屏障之上爆发出雷鸣般的声响,钟发眉头一皱,显然是没有想到阿炳还有如此猛烈的招数,眼见那屏障在猛烈的轰击之下很快出现裂痕,右侧的秦牧攻势不减,钟发一手也不能完全胜过那高品迅蝰剑法。秦牧看准时机,剑锋飞舞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中又猛地刺出一剑!钟发见状暗叫不好,将身一侧,这一剑带着迅猛的灵力火焰穿过金色长刀的防御径直刺中钟发的肩膀。
钟发后退几步,见到血液已经从肩膀处的衣物渗出,钟发不由得怒由心头起。
“两个口尚乳臭的小儿。”
钟发不管那流血的肩膀,反倒是左手元力流出,同样幻化出一柄金色短刀,秦牧与阿炳都皱紧了眉头,这一刺竟将他的怒气也刺了出来。
钟发手持双刀,手中的刀刃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阿炳施展出动元拳,将钟发全身要害笼罩住,凌厉的杀气溢出,硕大凶猛的拳峰与翻飞的刀锋一接触就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波动,如同天边的流星相撞,听得铛铛之声不绝于耳,看那耀眼金光亮如白昼,秦牧与早已躲好的邢淼都不得不挡住眼睛。还未待强光散去,就又听得二人打斗声,阿炳的动元拳出招凶猛,每一拳挥出都蕴藏着极其恐怖的杀伤力,拳虽未及钟发身,但是也让钟发不敢掉以轻心。钟发的凌厉杀气宛如万军丛中的利剑,虽不凶猛,却也凌厉异常,刀刀斩得空中嚯嚯。秦牧此时却只有在一旁围观,阿炳与钟发都是入泰期的实力,自己区区开道期能在迅蝰剑法与阿炳的辅助下与钟发斗一斗而不吃大亏已是不易,若是正面对抗怕是挨不了几下。
只见二人中间突然又是一阵强光闪过,秦牧连忙挡住双眼,透过指缝,秦牧见到一道人影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
“噗…”
那人影被强大的冲击力直直送出十数丈远,直到撞到路边的石头才停下来,秦牧一看,正是阿炳,秦牧不免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查看阿炳的伤势,原来正是刚才与钟发打斗之时被钟发抓住了间隙,一脚踹出这十数丈远,钟发虽然老,但是仍然抓到了阿炳的漏洞,好在阿炳本身实力与钟发相距不大,否则只怕是直接被如同蝼蚁一般踩死了。
钟发缓缓走过来,仍然像一个乡野的老头一般没有杀伤力,肩膀上的伤也无法给他造成一丝影响。秦牧松开阿炳,手中提起睚眦剑,死死盯住缓步靠近的钟发,他的眼中透露出一丝冰冷的绝望。
“你的朋友不行了,你们似乎情同手足,老朽会把你们埋一起的。”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深渊,每一个字都像锯齿般割据着人的神经。
“你看看你一把老骨头,恐怕你坟头草三尺高的时候我还能去撒尿呢。”
“呵呵…”
钟发淡然一笑,其眼中的阴毒狠辣之意却让人毛骨悚然。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儿。”
秦牧一个跃步上前抢攻,手中睚眦剑嗡鸣,似乎有灵性,又似乎是因为秦牧力道太大,迅蝰剑法的迅疾狠辣被他发挥地淋漓尽致,剑刃挥舞间竟有数道白光散出,秦牧左右回头,竟发现身旁凭空悬浮着几把纯白色的剑,这些剑看不出制式,通体透白,随着秦牧手中睚眦剑舞动,那几支剑也一齐发动凶猛的攻击,钟发眼睛微眯,似乎是没有想到眼前的秦牧还有这手法,上下左右都被那白光包围合拢与钟发手中的两只金刀撞得丁零当啷,又听得刀刃、剑刃划破空气的咻咻破风声。钟发意识到不能久战,调动元力,刀刃上的金光愈加明亮,竟直直将那些个白剑击飞!
“嘭!”
钟发又是抬腿一脚将秦牧蹬出几丈远,秦牧有些痛苦地擦去嘴角的鲜血,钟发右手元力散去,左手提着短刀缓步靠近。
看着钟发弥漫着杀气如同凶神一般靠近,秦牧在这慌乱与恐惧中反倒是平静下来,意识逐渐模糊,灵力不受控制地下沉丹田,他仿佛突然置身于一座华丽且巨大的宫殿,宫殿门头的匾额上写着几个洒脱的烫金大字,却如同蒙上一层薄雾般看不得个清楚,那宫殿上盖着琉璃瓦,墙上刷着红漆,殿内金碧辉煌,殿外密密麻麻站着数千战士,身披明甲映金光,腰胯宝剑鬼见愁。一阵铺天盖日的黑滚滚烟尘袭来,将整个大殿都尽数吞噬,秦牧用手遮盖住口鼻,正欲躲避,却发现身形无法移动分毫,眼见烟尘愈加近,从那烟尘中突然刺出一柄黑色长枪正中秦牧心口,诧异之下秦牧却并没有感觉到伤口处阵痛,他低头看去,那枪头处竟散发出紫金色的元力波动,那元力顺着枪头如同蚂蚁一般附着到秦牧身上,又顺着全身的脉络在全身蔓延开来,那紫金元力如同跗骨之蛆般咬噬着他全身,从头顶到脚趾,每一处肌肤和骨骼都不能幸免于难,但紫金元力所经之处他的骨骼却变得更加坚实,若是与金刚石比拼也不落下风。如此这般,秦牧的身体如同整个回炉重造,反倒是因祸得了福。
再一次睁开眼,秦牧却又见到了缓步走来的钟发,秦牧看看自己胸口处没有发现伤口,却又觉得身体仿佛全身清洁将所有污秽尽皆排出,浑身说不出的清爽劲。秦牧一个乌龙绞柱翻身起来,心中安定,试着调转身上的灵力又惊喜地发现和往日里有些不同。
“这是…那紫金火焰?”
感受到身体的异样,秦牧的瞳孔中才终于出现一抹欣喜。
钟发却突然停滞了下来,身为入泰期强者的他很容易能感受到秦牧体内发生的变化,眼前的秦牧看起来只是开道期实力,但是其体内疯狂翻涌的灵力却让他第一次在面对这种等级的对手时感到不安,他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产生了好奇。
“你是哪里来的?”
钟发开口问道。
“奢悦镇秦牧。”
钟发闻言,脸上顿时多出一分阴暗。
“秦家户可是你至亲?”
“正是。”
钟发仰天大笑一声道:“秦家户这个老东西竟还没有绝种!”他再次看向秦牧,眼中却充满了杀戮的欲望。
秦牧皱紧眉头,手中的睚眦剑握得更紧,紫金色的灵力如同洪水般快速灌入剑身,剑锋上燃起了幽幽的火焰。
钟发也瞥见了睚眦剑,他仿佛十分熟悉这把剑:“这么快就把獬豸剑交给你了,看来你是他的心头肉啊,若我将你的头颅送回给他想必他…呵呵…”钟发的脸上洋溢出一抹阴毒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