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阿獙收起了针对两只牧羊犬的威慑,两只仍心存畏惧,行走的时候和阿獙拉开了安全距离。
穿过一道道长廊一道道门,才来到庭院里。
“阿笙来了!”
姨娘正抱着白屿坐在塘中亭下等着他们,见到熟悉面孔的白屿冲白月笙伸出手,咿咿呀呀想说什么。
“姑姑来了,去找姑姑好吗?”
姨娘拿着帕子拭去白屿嘴角的口水,抱着他穿过连接着亭子和池塘岸边的小桥,来到白月笙跟前。
“啧,姨娘倒是省事,看我一来便叫我看顾小屿。”白月笙撇撇嘴,话里嗔怪着却还是伸手小心翼翼接过白屿,往自己怀里带。
姨娘才得了空跟大家行礼。
萧司岚点头道:“姨娘不必拘礼。”
白屿两手抱住白月笙的手,唇角一弯对她笑起来。
“阿笙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姨娘注意到白月笙变得分明的下颌线,和纤细了不少的双臂,神色和语气里满是担心,“脸色也差了些,外面走一趟辛苦,是他们没照顾好你吗?”
尽管她往脸上扑了些粉,掩盖住脸上不太好的气色,还是被姨娘看了出来。
幸而今天穿的衣裳和长至手肘的刺绣礼服手套恰到好处地盖住了伤痕,不然就要惹家人担心了。
景盛闻言马上站了出来:“小姐和少爷在外辛苦,是属下们照顾小姐不周,回去自该领罚。”
“是该领罚。”姨娘闻言视线转去白月笙身后的芜枂身上,“这孩子也瘦了不少,这身上怎么还有伤?”姨娘看着芜枂手背上和颈间的擦伤,双眉微微蹙起。
“没什么,不小心磕碰了。”芜枂摸摸后脑勺的碎发,眯起眼睛呵呵笑着。
白月笙往姨娘那挪了挪,手肘轻轻碰了下她的:“好了姨娘,晓得你关心我们,这些日子我可惦记着姨娘的手艺,给我做了几件新衣啦?”
姨娘嘴角一扬笑了出来,对跟着的张妈摆摆手:“去我房里把我给小姐做的衣裳拿来。”
张妈道是,忙往姨娘院里去了。
进了里院,看见父母正在小桥流水间亭台中。汪徐宸卧在亭中卧榻上,白景涛则在卧榻边的钢琴前弹琴给夫人听。
指尖泄出的琴声略生疏,却也能听得出倾注了感情。
白月笙放低了声音问姨娘:“父亲何时学了钢琴?”
姨娘笑道:“数月前请了个外国人教琴,如今老爷弹得有鼻子有眼了。”
啧,真不错。
白景涛弹得用心,汪徐宸听得入神,两个人谁也没发觉此刻小桥的另一侧站着不少的人一同听琴。
足足又听了数分钟,一曲钢琴曲才罢。
“好听!”白月笙隔着一汪清潭,对亭台中的白景涛大声赞道,“父亲的琴宛转悠扬,竟比我学了数年的还好听。”
白景涛摆摆手起身,唇角微微扬起,齿间吐出傲娇的语调:“浮夸。”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扬起的唇角是半刻都没有下去过。
白景涛扶起卧榻上的汪徐宸,两个人相携着缓步走过来。
“司岚和芜枂也来了。”汪徐宸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笑弯了眼,“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