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缓缓被打开,一位穿着传统衣饰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先是对两个人浅浅行了礼,然后吩咐跟着的女孩们进屋放水盆、擦身软布之类用得到的东西。
东西放好,女人恭敬对萧司岚道:“要给夫人擦身了,按规矩,请您回避。”
萧司岚视线轻轻扫过那些东西:“我来吧。”
女人略略抬头,神情里有些诧异。
她这样的反应倒不奇怪。做这样的营生数年,伺候了好些主,这还是第一个这么做的。
像这样非富即贵的人们,有哪个愿意给自己妻子或是小妾做这样的事。
话说回来,这些有身份的男人们最是好面子。照顾人本该是分内之事,硬生生被这些人们视作“不体面”的事。
女人偷偷瞧了白月笙一眼,心里暗暗感叹她的“驭夫”手段。
回头又有新的谈资跟相识的女人们分享了。
萧司岚问过了女人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便叫她们下去了。
他先前有过照顾她的经验,这事不难。
萧司岚走过来:“可以为夫人效劳吗?”
白月笙闻言,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刚才淡下来的双颊再一次烧了红。
“啊...”
白月笙扶额。他倒是主动又爽快...
看着她又攀上绯红的脸颊,萧司岚笑道:“不必有顾虑,这是我该做的事。”
话音跟随着他的步伐来到角柜,他将电风扇调低了档位。
后来白月笙褪下身上的衣衫,看着她身上的数处擦伤刮伤和掩藏在发间的磕碰伤,萧司岚眼里数种情绪交集成了一股。
他双眉拧了一团,微张的双唇轻轻颤着,话到了唇边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来得急,同她话还没说几句,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她。
“疼吗?”萧司岚指尖极轻地抚上她肩背部一处看起来尤为严重的擦伤。
白月笙抱着枕头趴在病床上,闻言摇摇头:“不疼了。”扭头看见他仍担心的神色,她再开口,“我没事。倒是芜枂,那孩子为了我受了不少的伤,比我严重多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芜枂正跟宁烨和姜知宁一起,在城里酒楼大吃大喝。
萧司岚听着她说话,大掌轻轻摩挲她的脸。
“他那边我会去看一看,你只管放心。”他说。
屋里默了些时候。只剩电风扇工作的声音、软布沾了水复又拧干,和两个人不同频率的呼吸声。
萧司岚专心替她擦身,小心避开每一处被清理好的创口,白月笙则被窗外景色吸引去了视线。
“好美啊。”她看着窗外连绵的山赞叹道。
暴雨过后的景色总是极美的。
青黛色的山被顶端丝雾状的纯白云朵笼住顶峰,和湛蓝的天色混成一片,再想贪婪地瞧得更远时,白墙窗框局限住了视野。
“嗯,山祈三面环山,风景很好。”萧司岚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在临城城里就没有这么好的景儿了。”白月笙撇撇嘴,配合着抬起左臂。
萧司岚往窗外看了一眼:“你若喜欢,等我们日后可以来这里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