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有一瞬间的出神。
再回神时，她的视线有意无意往帐子里扫了一圈，又盯着帐子门许久，而后收回了视线。
再次抬眸时，眼底的失落卷土重来。
她倏然想起，晚间见到宁烨的时候，仿佛听他说过。
他不在。
近来宁安有重要军情。
此番是他拜托了宁烨。
所以这十数天间，他可有一刻想起过自己会身处什么样的险境？
不不不，自己怎么能把他想成这个样子？
他们之间岂能容得下这样的猜忌和多疑？
他对自己什么心思，自己怎么会不晓得。
想着想着，她渐渐落寞下来。
可是他怎么还不来...
宁烨瞧她脸上表情，就像知道她心里所想，伸手轻轻揉揉她的发顶。
“他并非不愿来，是近期...唉你看我这嘴笨不会说话，不说怕你多想，说了怕说不到点子上也害你多想。”宁烨拍拍自己的嘴，笑道。
打趣了下自己，稍稍缓解帐子里的气氛，宁烨一下严肃下来：“你可听说过冯清？”
白月笙跟着认真起来：“可是甘凉省冯督军？”
见宁烨点头，白月笙又说：“我听闻这冯督军是个急性子，火爆脾气。所长无几，手下兵勇却异常骁勇。”
所以他说话一向跋扈不给人面子，反正别人都忌惮他。
毕竟谁得罪了他，自己的地盘不知哪天就遭了罪了。
有人在背后评价他，不知是祖上积了什么福，能被这样好的事砸中。
宁烨闻言一笑：“你说的没错。这几日访宁安的就是他。”
白月笙瞳孔微震。
“甘凉偏远，地处运输线上，加上地势优越易守难攻，自古以来就是个理想的要塞所在。冯督军在那边没有敌对势力，基本就是占山为王。当日前朝风雨飘摇，甘凉便是第一个站出来独立且无人敢干涉的。”白月笙喃喃。
她三两句便说出了大概。
当年甘凉让前朝大员恨得牙痒痒，每一个都恨不得把冯清生吞入腹。因此在她赴大洋彼岸，受前朝人管制那时候，几乎日日能听见前朝人对他们的“教诲”。
听得耳朵都起了茧。
宁烨点头：“不错。前朝覆灭后，首府势力节节高升之时，曾派人前往甘凉接洽。那冯督军可是借着甘凉的优势向首府狠狠敲了一笔。那时的总统应允了冯督军提出的所有条件，唯独自主管辖权这一点没允下。”
可见当日她向郭特助提出自主管辖权的这一点是有多大胆。
宁烨又说：“所以他此番去宁安，什么心思，都昭然若揭了。”
没做成第一个拥有自主管辖权的督军，不服气前来看看自己有什么不过人之处是一方面；知道宁安富庶，借机想敲一笔回去充实“省库”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怕是想敲打萧司岚，让他“看清”他冯清才是十几个督军中最厉害的那个。
而不是萧司岚这个“毛头小子”。
这个时候出来晃一圈，无非是想给各省督军提个醒，在各位心里刷个存在感。
宁烨抿唇笑道：“又忌惮萧哥，又利欲熏心。这笔账，日后够他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