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烨闻言心绪也凝重起来:“既如此,事不宜迟,你吩咐下去即刻去山祈城中,寻来全城里最好的医师。”
话音刚落,同正步子还没挪开,林中忽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雨势很急,数秒内就变成了大暴雨。
“......”
这雨像成心阻挠似的。
伙计们忙在宁烨和芜枂的位置拉起遮雨棚,挡下了头顶的瓢泼大雨。
芜枂望着遮雨棚外,听见雨点落在枝叶上砸出噼啪声响。
他轻叹一声,转头问医师:“大夫,眼下姐姐身子情况可否紧急?”
医师答:“在此过一晚无妨,注意保暖即可。天降大雨,若着急行路对小姐多是无益的。”
芜枂闻言,进了帐子替白月笙掖了掖被角。借着帐子里的油灯微光,看着她有些不安的睡颜,心被紧紧揪起。
宁烨颔首,抬手示意同正不需要传话了。
“那便传话下去,最迟明日天亮,动身去山祈城。”
同正道是,微微躬身就下去传话了。
芜枂走出帐子,抬头看了眼天:“这雨下不久,相信不到天明便停了。”
宁烨笑道:“但愿吧。”
随即便让医师替芜枂处理伤口。
有些伤口都深入肌理,虽已经在长肉,但药粉敷上去时还是带出了一些血水出来,看着就疼。
芜枂却面不改色。
宁烨瞧见他身上一条一条的伤痕,微微拧起双眉:“是马帮的人干的吗?”
芜枂点头,神色轻松:“他们用沾了药水的鞭子打的,无非是想从我口中问出些什么。”
他没跟白月笙说过马帮人逼供过什么,伤口也是他背着白月笙偷偷处理的。还好处理及时,伤口才没溃烂掉。
所以那天白月笙看见这些伤口时才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因为她看到伤口那时候,伤口已经没有那么狰狞了。
所以才给了她一种伤口本来就没那么严重的错觉。
他素知马帮人的手段,自然知道对策。
“所以马帮营地那场火...是你们放的?”宁烨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后半句。
就算芜枂和白月笙所为也无可厚非,他也不会认为他们心狠手辣。
毕竟马帮人是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况且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样一来便是为民除害。
芜枂视线落在帐子中的床铺,陷入睡眠的白月笙身上。
怔忡片刻,他垂下眸子,眸中染上一层凌厉。
“他们对姐姐如此,就别想有机会活命。”芜枂语气淡淡。
她是底线。所有对她有威胁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抓他也就算了,毕竟他在马帮人眼里是个实打实的二五仔,况且他还杀了几个马帮人,冤冤相报罢了。
光影穿过他的眼睫投在身下土地上,似乎都落寞了。
“人命债皆我偿,跟姐姐一点关系都没有。”
火是他放的,人是他杀的。如果有什么阴司报应,也应该全部报应在自己身上才对。
芜枂这么想着,瞳孔中的神情也越来越坚定。
宁烨拍拍他的臂膀:“放宽心,没有人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