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月笙不打算故作随性的说自己吃的是“醒酒药”。
在他人眼里她如果提一嘴是坦诚,但在黎先生眼里,这算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倒像是她心虚似的。
如此,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黎先生视线似落在他自己面前的牌上面,一脸认真思考该出什么牌的模样。但他一脸的淡定又会给人一种他成竹在胸的感觉。他放在牌桌上的手指尖,随着牌室内现场演奏的曲目旋律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极有规律的“咚咚”声。
片刻后,黎先生从牌堆中提溜出几张牌,轻轻掷在牌桌中间。
同时,黎先生挪开视线,定在对面的白月笙身上。
啧。
这道不知其意的视线,让景盛看了都觉得心里有点发毛,群狼环伺似的。
景盛暗暗倒吸一口气,接过侍者递来的一杯冰水,替换了白月笙手边的酒杯,并且同侍者换杯子的短时间里他看了眼牌室,心里祈祷着萧司岚能快些回来。
刚才返回牌桌的时候,薛万急急跑来说有电话找,请走了萧司岚。
景盛隐隐觉得局势不大好,所以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白月笙身上,就怕她对面这个疯子能干些什么。
白月笙看似一门心思放在牌局上,和以往牌桌上自信的她仿佛不太一样。
不得不说黎先生的牌很好,接连打出的大牌让白月笙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的葱白指尖流连在自己的牌面上,一趟有一趟,迟迟没出牌。
也许是等的无聊,也许是被他该死的好奇心打败,黎先生淡淡开口:“白小姐面色不佳,可是病了?现吃什么药?”
白月笙闻言,蹙起的娥眉微微舒展开,唇角跟着微微弯起:“未曾,不过是不胜酒力,有些醉了。遂差伙计拿了些醒酒药服下。”
白月笙恰好双颊酡红,像极了微醺或醉酒的模样。
她是能喝的,即便刚才喝的度数极高,才一杯而已,对她毫无影响。
脸红也纯粹是刚才发作起来憋的,一时半会回复不去正常时候的脸色。
现在看来倒是个不错的掩饰。
在黎先生一行人的眼里,坐实她酒量小没什么所谓,往后也不会和他们有什么交集。
黎先生垂下了眸子,笑了下,自顾自的问道:“白小姐方才吃了药,可好些了?”
白月笙心里咯噔一下。
他这么问,是试探么。
如果不是,以现在的大环境,民众的意识,他问这样的问题,就是失礼。
在个别极度封jian的地区,这样的问题可以直接看成是调又戈了。
就算是关心,萧司岚不在的间隙,他问问题也总该合理些。
身份有别,话止于刚才白月笙的答复就够够的了,直接这么问,有心的自然会多心。
此刻的陈芸面色就有些不好看,她低着头,分牌时的嗓音都带了些僵硬。
“我无事,多谢黎先生体恤。”白月笙浅笑着回应。
他不合礼数,她回答得体就完事了。
黎先生收回看向白月笙的视线,双眸眯起,往陈芸那处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