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只对他笑了笑。
毕竟没办法回礼。
来人慢慢走近。
芜枂笑道:“你来时身上多伤,多亏路遇这位老道。”
说着,芜枂搬来个凳子,请来人坐下。
白月笙这才看清老道的长相。
虽满脸皱纹毛发斑白,但器宇轩昂。
让人无端惊叹此人周身的正气。
诶?
她想起来了。
这是上一世救过她的道士!
就是那次她中了白月茹的药,其他大夫看不好的时候。
就是这个老道关键时刻救了她。
道士坐下,只看了看她的面相,便一脸看破不说破的笑道:“姑娘不必对另一边忧心挂怀,姑娘心中所想必定成事。三日后,姑娘自会恢复。”
这个老道怕不是个神仙吧。
只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白月笙听了老道的话,释然了不少。
面色跟着缓和了些。
这么说的话,萧司岚那边是暂时没危险这个意思吗。
道士一边说一边拿草药给她敷手上伤口。
拆纱布时,像是生生撕下一层皮的剧痛。
白月笙强忍着,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
那伤口上面起了不少燎泡,流着脓血,最厉害的几处都已经没了皮。
芜枂看着白月笙的表情,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他这几天不是没见过这伤口。
每见一次都会多感慨一分,叹她命途多舛。
伤得这样厉害,是个狠人。
不过说来也奇怪。
草药敷上伤口,配合着老道嘴上念的不知是什么术语,疼痛立刻减半。
还伴着些丝丝凉凉的感觉,还有点痒。
就像是伤口正在加速愈合。
老道帮她疗完了伤,重新把伤口包裹起来。
芜枂去送老道。
回来的时候,白月笙已经靠在床榻上睡着了。
芜枂轻轻扶她躺下,替她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然后坐到了床榻边,静静守着。
她身上的谜太多了,连他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他叹息一声,轻声喃喃:“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这些年你都去哪了,不是说好了带我走的吗...”
看着白月笙的睡颜,芜枂的思绪回到了数年前。
初遇。
四年前。
他还是个少年。
他无父无母,茹毛饮血,浪迹于密林中。
他终日与野兽为伴,同吃同住,唯一能与人交流是遇见山中猎户的时候。
有一天遇见偷猎人,他为了保护他的那些野兽朋友中了枪,后面遇见了她。
“救救我...”
虽然她在他眼里是个奇怪的人,衣着和浑身散发的气息不同于他平时遇见的人。
——那是他从没遇到过的,一种诡谲危险的气息。
但出于求生意志,他还是向她求了救。
后来他苏醒。
“你叫什么名字?”那是他苏醒后,她看着他的第一句话。
而他对她的第一印象是,这是他见过的最奇怪,也是最冷淡的女子。
她不苟言笑,看他的眼神里毫无生气。
确切说,那不像看人。
更像看一个猎物。
一个会动的猎物。
看他久久不回答,她说:“你伤愈了,哪来的回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