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茹的语调很轻柔,和最初她们关系好的时候很像。
她这个姐姐整个人好像都变了,变回了最初的样子。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白月笙往她那边倾了倾身子,任白月茹为她擦拭伤口。
“条件有限,没有那些纱布绷带,只能帮你这样清理了。”白月茹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瓶酒精,倒在手上一点点往白月笙的伤口上扑。
伤口暴露在不干净的空气里太久,细菌滋生的多。
酒精一上,疼的白月笙嘶嘶倒吸冷气。
白月茹:“忍一忍。”
擦完脸上的伤口,白月茹又去擦她身上的伤口。
白月茹边擦边说:“你不要怪罪他,这些时日发生了太多变故,从前他不这样。”
白月笙问:“什么变故?”
听着就是发生了不少坏事。
这吊起了白月笙的“求知欲”。
是了,来都来了,了解一下贱男人这段时间的经历,好让她开心开心。
白月茹叹气:“从临城逃出后,我们无处安家。逃亡没多久,贺鸣弈便死在了路上。”
白月笙:“怎么死的?”
白月茹:“他得了疯症,在一块石头上碰死了。”
啧啧啧。
替胡青青说一句“好死”。
前世没遭的果报,今世全部奉还。
白月茹继续说:“贺鸣弈死后,我们逃往东安,结果遭遇了马帮。贺康为了为我们争取逃跑的时间,独自跑出去阻拦他们,被他们斩于马下。”
白月笙:“......”
马帮啊。
她早就听过马帮的威名。
她和胡青青去东安遇险的那次,她已经切实感受到马帮的彪悍了。
贺康的死也算是意料之中。
临死还难得的为家人做了件好事。
呵。
白月茹:“原本五个人,现在只剩了三个人。只剩下婆婆和我们逃到宁西。本以为能过起了安生日子,唉...”
白月茹抬起手时,袖子滑下手臂。
原本白嫩的手臂上全是青紫和血痕。
白月笙一惊:“你的手臂为何如此多的伤痕?”
白月茹闻言,慌里慌张的把袖口拉了拉。
她眼神略略躲闪:“是...他们打的。”
白月笙:“谁?”
白月茹默了片刻:“贺鸣尘和婆婆。”
天哪。
白月茹这是受了多少罪。
她从前对付白月笙的气焰都哪去了。
曾经她们是活在算计和报复里的姐妹。
现在白月笙看着她只觉得可怜。
古话有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白月茹眼里晶亮,小声说:“可能这就是我的果报。”
曾经白月笙想在白月茹身上讨要回来的东西,现在看来已经没必要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这些年的所谓仇恨,也不过如此了。
就像是找寻了多年的仇人,一朝寻到,却发现仇人早就变成了无意识的植物人。
所以,就算是弄死了这个无意识的植物人,虽然报了仇,也不会觉得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只有更多的怅惘,会日日夜夜纠缠这个报仇的人。
多没意思。
白月笙沉吟片刻:“那往后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