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渐宁点头。
白月笙视线挪去桌上的断指。
“那你为何要切他手指?”白月笙问。
秦渐宁做事缜密,这是故意留证据不成?
“这是我的规矩。”秦渐宁说,“总得弄些东西。让你过目。”
白月笙笑了笑,把匣子好生关掉,推去了秦渐宁跟前。
秦渐宁收去了纸袋里。
白月笙:“近来紧张,能不与千惠见面便不见,免得叫人抓了把柄,把事过给她。”
秦渐宁道好,从纸袋里拿出了另一个木匣子。
他神神秘秘的,且跟刚才一样,先拿东西。
白月笙只瞧了一眼,未打开。
“这又是...”白月笙拖长了尾音,疑问道。
秦渐宁笑了下,亲自打开匣子。
里边是个雕花的银盒子。
她和秦渐宁关系很好,自然不必要这些虚礼。
所以她猜着这肯定不是秦渐宁的手笔。
“这是千惠托我带给你的。她知道我今日约见你,她近来准备开学之事,无闲暇时间,故而托我带给你。”秦渐宁说。
是了。
蕙兰女校后日开学,她还要去致辞。
白月笙打开银盒子。
银盒子一经打开,里面香味四溢。
是盒胭脂。
胭脂颜色艳丽,正是平日里她用的颜色。
秦渐宁:“她闲来无事喜欢自己做胭脂,这盒便是她自己做的,本来要亲自送与你。”
林千惠是个心思蛮单纯的女孩。
做胭脂确实是她喜欢的。
做胭脂,都用时节里开得正盛的花朵。
石杵捣成原浆,细纱布过滤。
胭脂缸里浸泡后,放在太阳下晒。
便也成了。
步骤看着简单,没点耐心是不成的。
“千惠费心了,也难为她仔细。换做了我,做到一半心思便飞出去,再做不能了。”白月笙说。
秦渐宁:“这也是她的好处。”
他说这话时,眼里好似没什么起伏。
不是他天性淡然。
他和林千惠之间的感情,在秦渐宁这方,其实责任更大些。
他是想着自己到了年岁,寻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搭伙过日子罢了。
如今天下未定,他前面忙着闹变革的事,心里实在腾不出太多的空交给林千惠。
不过他也跟林千惠提过了。
好在林千惠谅解他。
白月笙听了不满道:“既如此,你不觉得对千惠不公平吗?我知道在你心里,家国永远胜过儿女情长,你既然已经选择与千惠走到这一步,就应当给予她应得的。
爱与责任,一样也不能少。否则只有千惠单方面的恋慕,怕是对她不好吧。”
别人两个人的事,论理她不能插手的。
只是两边都是好朋友,既然决定要结合,她还是更希望两边都能更好。
“你的话我会考虑的。”秦渐宁说。
“你可别这么说。叫有心人听了去,又要诋毁我了。”白月笙笑道。
晚上回萧宅。
萧司岚晚上去应酬,差了薛万提前回来和白月笙打了招呼。
白月笙一个人坐在东厅看书。
猫在她腿上打着瞌睡。
“一山星月霓裳动,好字先从殿里来...”
怀里猫忽然转醒,轻轻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