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肥头大耳的老头,踩着鼓点一般,很有节奏的走了进来。
他经过白月笙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笑着问候:“白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想着上回他错认了白月笙是萧司岚的夫人,搞得他尴尬了好几日。
白月笙只微微颔首示意。
毕署长抬手示意警员们撤出去。
他端坐于白月笙的对面。
待人们撤出去后,白月笙才缓缓开口:“毕署长既然派了人跟踪于我,那必然知晓我今日才返回临城。案发是十多天前,首府与宁安相隔甚远,我如何犯下案子?”
毕署长不慌不忙的点燃雪茄,先猛吸了一口。
然后悠哉悠哉的吐了个烟圈。
他声音沙哑,微眯双眼,“秦家与你颇有恩怨,你虽人不在临城,但可以指使人去做。”
白月笙笑了下:“颇有恩怨?办案讲究证据,捉贼拿赃捉奸捉双。与秦家有恩怨的在宁安境内数都数不完,若凭个恩怨就要治我的罪,毕署长为何不一齐捉拿了亦有恩怨的他人,如此我自然不说什么。单单抓了我来,是欺我弱女子,警署中无人呢。”
毕署长抬眼望她,半刻后面露笑容,笑呵呵的说:“白小姐伶牙俐齿。至于证据,在东延货仓发现的嫌犯的钥匙,以及白小姐刚回来就前往货仓,足以证明了。”
其实这个毕署长有点看不起她。
他满脑子老旧思想。
他看白月笙放着好好的财阀家小姐不做,时常跟在萧司岚身边没名没分。
不是夫人也不是未婚妻,认定她是个水性杨花的人。
因此在知道秦渐闻死讯以后,他调查了很多仇家,看到有白月笙这个名字出现在名单里。
他就很想当然的给白月笙扣了帽子。
这位毕署长,说他高明也确实高明。
毕竟不到半年就让警署变了个样,犯案率直线下降。
说他昏庸也确实昏庸。
仅凭固有印象就去抓人,丝毫不顾念案子的逻辑是否有矛盾,是否环环相扣。
他从马褂插袋里拿出白月笙的枪摆在桌子上,指了指枪:“白小姐年轻未出阁,身上为何会带着枪?仿佛并不合规制。”
这话叫她难以相信,“未出阁与拿枪有何冲突?我为自保,因而拿枪。”
她是个处境危险的人,拿枪的确为了保护自己。
虽然平时有人保护,但自己拿着多少会心安一些。
雪茄的味道即刻充斥了审讯室。
老头把雪茄放到一边,不紧不慢的拿起手边茶杯抿了口茶:“秦家家主一口咬定是你所为,陈探长之死我也不与你计较,既然进来了还是老实交代吧。定罪时会考虑到你是宁安财阀出身,为你减刑罚的。”
原来这背后还有秦家家主的撺掇。
死了儿子不去查明真凶,赖到别人头上可真是有一手。
白月笙冷哼一声:“毕署长就是这么拿着萧爷的信任,到处乱抓人胡作非为的?”
毕署长闻言“啪”一下一拍桌子。
她不过是萧司岚的女伴,当今世道的暗娼,还有脸提萧司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