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
床头灯开着，白月笙伸伸懒腰，坐起了身子。
猫儿还在她的被窝里沉睡。
梳洗完，她裹紧睡袍下了楼。
楼下一片寂静。
萧司岚的“宝座”上也空空荡荡，不见他人。
外厅里只有个男佣打扫卫生，见着白月笙过来，点头问安。
“你家萧爷呢？”
“萧爷一早就去城外监牢了，特意吩咐下来，若小姐早起，要先喝碗热姜汤。请小姐稍等片刻，我去给小姐端来。”男佣点头行礼，就去了后厨。
外面寒风萧瑟，昨晚上她在外头玩了一会的雪，一晚上都没把脚焐热。
太冷了。
受了寒气，是要喝一碗姜汤的。
白月笙坐在火炉边，双手置于火炉上烤火。
城外监牢。
萧司岚神色凝重，牢房里，青石板砖上，回荡着他与随行人重重脚步声。
靠里间的刑房里，昏暗火光里，几个吊挂着的人浑身血污，气息奄奄。
行刑伙计看见萧司岚，立刻停下了手里挥舞的长鞭，行礼问安。
“督军。”
“如何？”萧司岚问。
行刑伙计：“嘴硬的很，打了一整晚，还未来得及问话。”
萧司岚应声，视线扫过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几个犯人身上。
眼底，似虎狼盘踞的凶光。
狠厉到顶点。
行刑伙计：“这几人都是首府的人，督军可要亲自审问？”
萧司岚抬手，行刑伙计立刻不再多言。
中间挂着的人微微抬了抬头，艰难的睁开双眼，喘着一口粗气看着眼前这个颀长身影。
周身如群鸦环绕，如地狱修罗，带来死亡。
“萧督军，你肆意抓捕首府内线，处以私刑，陛下...不会放过你。”
这人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出言不逊。
首府掌权人复辟帝制的事还没个准头，这些人一口一个陛下，倒已经叫得熟练起来了。
萧司岚身后跟着的陆川皱起眉心，小心的看着萧司岚脸上的表情。
萧司岚面无表情，冷冷开口：“你们什么目的？”
那语调冷到冰点，让人闻之发颤。
无人应答。
陆川：“嘴真是够硬的，首府训练这些死士真是下了大工夫。你们若老实交代，督军留你们性命，放你们回家团聚。说！”
中间的人冷哼道：“做梦。”
“砰”一声。
上一秒还说着做梦的人，下一秒脑袋便开了瓢。
只留下个血窟窿，还在沥沥淅淅淌着浓稠血液。
萧司岚手里的枪口上硝烟未散，余下的白烟在微小窗口里映进来的朝阳光下，幽幽向上飘。
剩下几个人冷不防，枪响过后，当场吓破了胆。
“我招...”
白月笙吃过了早饭好一会，才等到迟迟归来的萧司岚。
陆川走快了几步，进后厨传饭了。
萧司岚步履如常，迈进外厅。
白月笙正斜倚在沙发靠背上，抚着怀中猫儿。
萧司岚脸上的阴郁在见到白月笙一刹那尽散去。
“姜汤喝了么？”
白月笙乖乖点头：“喝了。”
然后主动起身去接萧司岚脱下来的外套。
萧司岚略过了她伸来的手，自己挂上了门口衣架：“这些事我自己做就好。”
白月笙：“我在你这白吃白喝，若不做点什么，哪天被人翻旧账可怎么行？”
萧司岚：“那你去把庭院里的雪扫了吧。”
白月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