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道好,轻掩了门换上新衣裳。
是套刚刚到脚踝的合身对襟绛紫暗花袄裙。
长袖夹了棉,无需外面套外氅,穿在身上特暖和。
鞋子是双夹了棉的小皮鞋,和袄裙很相配。
白月笙丢了发簪,眼下没有替代的东西,只能散着头发出了门。
萧司岚看见她微微笑着说:“挺好看的。小姑娘要多穿些颜色艳些的,别总穿那些素色的衣裳。”
纵使她着大红大紫大绿,也犹显不俗。
这绛紫,很衬她肤色。
客舱侍者领路,过了几个拐角,便走到了头等客舱的专有餐厅。
餐厅里人不算多,坐的也是三三两两,很零散。
还没到饭点,时间早的缘故。
但自打两人进门,餐厅里用餐说话的人就像有什么默契一般。
不约而同的看着两人。
白月笙看了眼萧司岚。
他今日穿的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啊。
他穿了件料子不错的西装,外罩着件灰褐色动物毛领皮氅。
他五官精致又气质出众,许是在这餐厅惹眼。
白月笙有点不自在,萧司岚却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他应是早习惯了别人对他投来这样的目光。
两人选了个安静的地方落座。
侍者拿来菜单,有礼的问他们要点什么。
白月笙跟侍者说:“能给我一根筷子么?”
侍者微笑着点头,转身给白月笙拿了根筷子。
白月笙手拿着筷子,三两下就把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萧司岚笑了下。
吃饭的时候,白月笙悄悄瞥了下周围那些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这餐吃得不专心,白月笙没吃多少就饱了。
萧司岚问她:“没酒喝,就不下饭了?”
白月笙闻言瘪起嘴哼了一声。
合着他还把自己当成个酒鬼看。
吃完了饭,两人又坐着说了会子话,这才闲闲往客舱处走。
萧司岚手捏怀表,看了眼时间:“回去也无用,去甲板上坐坐吧。”
离天黑还早。
看这天不错,落日余晖,映在海面上橘光闪闪,给人一种温暖错觉。
正值饭点,头等客舱的公共甲板上有不少空位。
两人找了个能饱览海景的不错的位置。
他们懒懒躺在躺椅上,沐着今日最后的夕阳。
这次的行程比上次长些,他们会在船上度过六日五夜。
所以他们有的是时间好好放松。
入了夜,甲板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甲板上开启了大灯和小彩灯。
角落里有提琴钢琴奏乐,有不少人开始踩着舞步,与各自的男伴女伴浓情蜜意的跳起舞来。
白月笙看得心痒,她转首问萧司岚:“咱们也去跳舞吧。”
她好久没跳舞了。
上次跳舞还是和贺鸣尘一起的,被萧司岚抓个正着。
而且她还没跟萧司岚跳过舞。
还真想见识下萧司岚的舞步。
萧司岚指了指她的脚:“脚伤未愈,如何能跳舞?”
是哦。
那药有奇效,都叫她忘掉了昨天还疼的龇牙咧嘴的脚伤。
“我都忘了我还有脚伤。”白月笙尴尬的笑了笑,敛起了眼底的期待。
“两位要喝点什么?”
侍者见两人手边的杯子见了底,走过来礼貌的问他们。
萧司岚要了杯洋酒。
白月笙默了半刻。
她也想喝酒。
萧司岚正吊起了她肚子里的酒虫。
可她伤都没好,想了想只得作罢。
她咽了咽口水,把她这想喝酒的想法生生咽了下去,跟侍者要了杯果汁。
萧司岚像会读心一般,转首对她说:“我能喝酒因为我身上无伤。待你伤好了,自然能喝。”
萧司岚的眸子黑得深沉,灯火照映下,反出白月笙的轮廓,忽而清晰起来。
白月笙乖乖点头:“行,我听你的。”
侍者的酒水还没上来。
白月笙的身前,走来个身形修长的男子。
男子看着像个文弱书生,眼角却透着几分冷峻。
他背对着灯火,站定白月笙面前。
他面部线条十分好看,看起来和萧司岚好似一个年纪。
男子一身合身的高级西装,高挺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看着文质彬彬。
男子礼貌的对白月笙伸出手:“这位小姐,可否请你共舞?”
他声音清冷,很有磁性。
白月笙有些意外,她看了一眼身旁的萧司岚,礼貌的回绝了男子。
男子唇角微微弯起,丝毫不尴尬的收回伸出的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看小姐穿着与发式,便知小姐未婚。小姐身旁的这位先生既然不邀请小姐跳舞,那小姐何不给我机会,共舞一回?”男子淡淡笑着说。
他的意思是,既然你未婚,和别人跳舞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你坐在这无聊没事干,旁边人又不拉你跳舞,还不如和他跳舞。
不至于太无聊。
“不好意思先生,我近日来身上不好,实在无法跳舞,失陪了。”白月笙礼貌的笑了笑,再次回绝。
她转首,看萧司岚阴沉着脸,眸色又沉又冷,像冰窖里的千年老寒冰。
白月笙伸手晃了晃萧司岚手臂,下了躺椅对他说:“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