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检查过她周身经脉,并无大碍。”福佑倚靠着门框,双手抱胸。
在场众人听了这话,放下心来,但福佑正是因此而担心,若是没事,为何她不醒呢?
“天色已晚,你们也先回去吧,明日一大早你们还得去长老院,现在你们都成了内门弟子,长老们可不会对你们像之前那样宽容了。”
三人听了纷纷称是,欧阳颜与严柏云站起身,走出门,卫暮羽一步三回头,福佑道,“怎么,你还不放心我吗?”
“不是不是。”卫暮羽连连摆手。
福佑笑道,“那你就安心回去吧。”
“是,福佑长老。”
“行了,不用这么生分,叫我师叔就好。”
三人告别了师叔,回了集院。
第二天,到了弟子们该去拜见长老的时辰,孟瑾元却来到了福佑长老的院门前。
他敲三声门,门自动开了,不远处,福佑在门框边看着他,孟瑾元行了一礼,规规矩矩地喊了声福佑长老,说他想来看看公主。
福佑只是点头,让他进来了。
孟瑾元不好坐在床边,便只是站着,声音恳切,“都怪我下手没有轻重,伤到了公主,若是重来一次,我宁愿死在公主的阵法中,也不愿意破阵而出了。”
福佑一开口,不搭他的茬,“你没去找掌门上课吗?”
“啊?”
“今日可是第一天,你不去,掌门不会生气?”
“昨日晚上,掌门说她要外出三日,前三天我可以自行决断。”
“哦。”福佑点点头。
孟瑾元又看向傅岁,“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公主。”
“那你这三天打算干什么?”福佑又问。
“晚辈想来照看公主,公主一日躺在这里,晚辈就心如刀割。”
“哦。”福佑又点点头。
孟瑾元转头看向公主,深深叹了口气。
若是福佑不认识傅岁,她肯定不会对孟瑾元有任何意见,这么一个温润如玉的小公子哥,又帅气又乖巧,礼数做得周全,嘴还甜,不少长老都是因为这些喜欢他的。
但福佑知道傅岁对孟瑾元有很大的意见,她便对孟瑾元此人持保留意见,看完比试后,福佑几乎觉得二人之间有血海深仇。
但,福佑想,傅岁乃大傅国的公主,皇上还活着,能有什么仇呢,傅岁的母亲,不知道是谁,传闻很多,均无考证,在傅岁出生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跟孟瑾元也没太大关系。
况且,福佑听说过,孟瑾元的父亲为了救皇上而死,要说恨,按理也是孟瑾元恨傅岁才是,现在看来孟瑾元对傅岁倒是没有恨意,反而忠心耿耿,或者说痴心一片也未尝不可。
只可惜,傅岁时不会喜欢他的。
福佑以傅岁需要静养为由打发走了孟瑾元,目送他出了院子,把门关上后,冲着床上的傅岁道,“他走了,你醒来吧。”
傅岁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您怎么知道我醒了。”
“刚刚,孟瑾元说到他心如刀割的时候,我看见你皱眉了。”
“确实没有忍住。”
“你很讨厌他?我很好奇你们到底什么仇什么怨?”福佑一脸好奇。
傅岁看向福佑长老手腕的金丝镯,“福佑长老,我也很好奇您镯子的来历。”
福佑存心逗她,“可惜了,只有成为我的弟子才能知道,但因为你昨天昏迷,所以你现在并无师承。”
“是吗?我还以为我的师尊是那位,说只有我一个弟子的师尊呢,没想到,我现在还没有师尊啊。”
“你当时是醒着的?”
“不能说是醒着,半醒,但没有办法做任何动作。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了。”
“那你能听到周围的响动?”
“是了,我感觉我似乎在另一个视角里,旁观着这一切。”傅岁回想起来,使劲摇摇头,“实在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听傅岁描述,有点像魂离,但魂离并非是一种症状,是一种修炼的状态,金丹期五层以后便会进入,需要凝神静气,怎么会被打出魂离呢。
福佑觉得,傅岁身上简直有太多的谜团了,先是无法引气入体,又是有灵力累积,现在又可以魂离,福佑越想越觉得有趣,这样的弟子才有意思。
“师尊,那您现在可以给我说下那个来历了吧?”
“哈哈哈好,不逗你了,这镯子的来历十分简单,自我出生起,我母亲就戴在了我的手上。”
傅岁哦了一声,这来历乍一听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然而,师尊的下一句话,让傅岁吃了一惊。
“我与阿姊一人一个。”
“什么!师尊,您有个阿姊!”傅岁猛地坐起来。
“怎么了?我不能有阿姊吗?”福佑不知道傅岁为何这么激动,有些好笑地说道。
“她叫什么名字?”傅岁问,但她很快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没有意义。
“她叫福年。”福佑说道。
的确没有意义,傅岁想,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只知道她是皇后娘娘,小时候的她每次想问父皇关于母亲的事时,父皇要么及其悲伤,要么极其愤怒,她很怕见到那样的父皇,后来就不问了。
“师尊,那您有她的画像吗?”
“画像?有。”
“太好了,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傅岁说,不管什么条件,她都会做到。
“我要你打败孟瑾元。”
傅岁哑口无言。
“怎么,你没有信心吗?”
傅岁很想说我有,但,练武台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十岁的孟瑾元挥扇子的身姿与十七岁的他重合,她觉得她似乎永远都无法打败孟瑾元了。
“唉,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傅岁叹了口气,躺回床上,还翻了个身,背对着福佑。
福佑本想激励下傅岁,没想到直接把她信心激励没了,她毛手毛脚地坐到床边上,轻声道,“别灰心呀傅岁,其实那个孟瑾元也没那么厉害。”
“可是,在我变厉害的同时,他也会越来越厉害,那我就永远都无法打败他了。”傅岁闷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