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天。”
……
天朗气清。
明日就是傅岁的大喜之日，按照大傅国旧例，傅岁今日要做一系列繁琐的准备，谁都不能见。
将军府的后院，有个大大的池塘，种着一池荷花，旁边立着凉亭，里面放着一个石桌，三个石凳。
卫暮羽坐在正中间的石凳上，她的右边，坐着个细皮嫩肉的美少年，白净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长相是个乖巧的长相，但此刻，他正瞧着二郎腿，一脸不耐烦。
“姐，你在开玩笑吧，老头不会真的要把这将军之位传给我吧。”
此人正是卫暮羽的弟弟，卫暮笙。
“我倒是希望是我在开玩笑。”卫暮羽道。
“我更希望，不行，要是真的传给我，我就离家出走。”
“小笙，你不为父亲想，也为母亲想想吧，她年纪大了，又时常心口痛，你要是走了，不怕母亲……”卫暮羽白了他一眼，真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子，说话不过脑子。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真的让我去当将军嘛，我真的不想当，军营里规矩太多，再说了就我这样的，人家肯定也不认我。”
“父亲认你不就行了。”
“唉，老头也真是的。”
卫暮羽也叹了口气。
前院跑来一小厮，对姐弟俩道，“小姐，公子，刚刚孟公子来了。”
“他来做什么？不好好准备他的婚礼？”卫暮羽不解。
“我去问问。”卫暮笙站起来，就要过去，被小厮拦住，“公子，那孟公子已经走了，老爷要叫你们去前厅说话。”
“啊？都走了，你不早告诉我。”凉亭到地面，还有五个台阶，卫暮笙从凉亭里腾空跳到地上，嚷嚷着要去追孟公子，问问他到底说了啥。
卫暮羽看着小笙的动作，突然想起一件小事。
她小时就喜爱剑术，父亲也请了著名剑术大家来教她。
那次，她头一次使出一整套剑法来，师父夸赞她，于是小小的她便提着木剑去找父亲，告诉他自己有多厉害。
而那时，更小的卫暮笙，像刚才一样，从凉亭跳到地面。
父亲当时只是淡淡夸了她一句，随后小跑过去，把卫暮笙举得高高的，夸他是“天生练武的好苗子”“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
卫暮羽那时只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
可后来，当“栋梁之材”一次次逃学，不好好练武的时候，父亲依然说，他只是没有认真，等什么时候认真了，他会比自己强一百倍。
那时的她与父亲大吵一架。
再后来，她测了灵感，去了玄机山修炼，而小笙没有灵感的，一辈子只能做一个凡人。
她以为自己可以超过他，但是她永远无法超过人心中的成见。
卫暮羽摸了摸怀中的鲤鱼吊坠，温润的，冰凉的触感，让她内心平静。
她想到傅岁实现自己理想时的开心场景。傅岁，你可以实现你的梦想，但是我，其实永远都不可能实现我的梦想了。
“姐，你愣什么神呢？快走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