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大草原,鹰啸震天际。
雄鹰在草原的天空翱翔,忽然向下俯冲至突厥帐包,盯着前来的人。
帐包外聚集大批守卫,见到来人,守卫连忙上前呵阻道:“你们这些中原汉人来这里做什么!”
来人是武刑宫的公孙扬一行人,他的心腹天武队长穆莲毫不犹豫拔出双刀,冷声道:“给我开门。”
为首的两个守卫举着斧头大怒道:“你们当这里是哪里?”
穆莲不屑一笑,双手握刀道:“想要活命的话,就赶紧放下你们的破斧头,要么用手护住你们的脖子,要么就快点滚开。”
被一个汉人如此嘲讽,两人勃然大怒,挥着斧头朝穆莲砍去。
穆莲冷冷一笑,正合她意,能动手就不动口。
轻松避开第一个守卫的劈砍,半转身子,借力一刀结果守卫。
另一名守卫此时绕到穆莲身后,双手紧握斧头,高高举起,用力劈下,不曾想,穆莲都没有转身,双刀直接架在身后。
就这样硬生生抗住体型比她巨大的多的突厥守卫。
穆莲微微下蹲,右脚借力一蹬,守卫被她拦腰一斩,第二个守卫也被她轻松解决。
一刀一个,这就是天武队长穆莲。
其他突厥士兵见状大怒,竟然在自己的地盘,被一个外族人所杀,这是他们绝对不能接受的。
“准备弓箭!”
突厥士兵瞬间列成一排,齐刷刷拉弓随时准备射向公孙扬等人。
穆莲咬牙道:“一群蠢货!”
若不是担心误了少宫主的事,她现在想直接上去把这些人全部给砍了。
帐内之人道:“让他们进来吧。”
公孙扬也走上前,淡然道:“穆莲,退下。”
穆莲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退回公孙扬身后,随他一起进入帐中。
“好久不见了,公孙扬。”
突厥的首领之一,太师左碑正在提弓上弦。
虽然职位是太师,但与中原不同,突厥的太师可不是什么文官,左碑的身材很壮硕,或许只有庄方良能与之抗衡。
公孙扬淡淡道:“确实很久没见了,原先还担心太师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情,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左碑冷哼一声,喃喃道:“太师吗......”
突厥太师左碑,正是他整合了无数的部族,兼和吞并,使得突厥势力迅速扩大。
如今突厥的兵力之强,已经足以与中原和崇尚武力的北辽相互抗衡。
他缓缓起身,如同巨人般步步踏来,俯视着公孙扬,脸上不屑道:“你觉得太师这个称呼适合我吗?”
公孙扬身形虽修长,但只到左碑的肩膀,如此近距离,不由得抬起头回答道:“你的话听起来像是想要成为可汗的意思。”
头虽抬着,但依旧语气淡然,神情冷漠,似乎根本不为所动。
左碑呵呵一笑道:“以现在的局势,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若您真是这么想的,那更应该停止无谓的争端,请您停止不必要的举动。”
“你指的是聚宝宫?”
“您明知道是聚宝宫还这样做吗?”
公孙扬反问道。
左碑拉着弓,感觉弦上的不错,没有回答公孙扬的问题,而是再次反问道:“还是我应该装作不知道?”
公孙扬眼神一凝道:“这是我父亲的意思吗?”
左碑没有回答,而是将手中的弓递过去道:“你能拉得动这把弓吗?相传太祖所使用的弓就和我手上这把一样,都是用象牙制成的。”
他缓缓拉动弓弦,沉声道:“即使目前的大汗继承了太祖的血脉,但这世间上,除了我,还有谁能拉动此弓?”
“到底谁才能真正配得上这把弓?”
左碑用力一拉,一放,一股强风直吹公孙扬的面门,他冷笑一声道:“虽然你们拥有北辽皇室的血脉,但如今不也躲在这十万大山之中?”
“你们与没有大元王族血脉,只能以太师身份活着的我,又有什么区别。”
左碑说完之后,转过身道:“回去吧,回到你父亲身边,就这样转告他。”
等他说完后,公孙扬右手缓缓握住剑,在瞬间以剑气斩断了弓弦。
公孙扬冷声道:“倘若无法拥有的话,就得学会如何摧毁。”
“听说镇北王于潜带兵南下中原,封锁京城,太师您以当今太子为人质,不过是想为他人起兵造反提供借口罢了。”
剑在鞘中,公孙扬依旧单手握着剑柄,淡淡道:“太师您想要成为北元的可汗吗?我劝您还是先做好您分内之事吧,中原的事,我们明教自会处理。”
不等左碑回答,公孙扬直接转身道:“我就当您会释放那些被囚禁的明教教徒了,家父那边我会转达的。”
他缓缓拔出剑,未见其挥剑,穆莲的双手就已经被划两剑。
“今日失礼之处,就用这个来抵销吧。”
公孙杨随即就带着穆莲离开。
左碑咧嘴一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暗叹道当真是头不听话的幼狼,看来公孙怀走的也是条危险道路啊。
“薛太!”
“小的在。”
左碑傲然道:“昭告世人,我要成为可汗,首先,就把太子作为祭品。”
吩咐手下一同前往大牢。
……
落日黄昏,湖面波光粼粼,悬崖边上的落日与湖面平行,散发其最后的余晖。
公孙扬坐在地上,望着远处道:“直接回武刑宫吧。”
“是!”
穆莲没有丝毫迟疑,但公孙扬却拒绝道:“坐下,你现在尚未止血。”
穆莲一愣道:“啊,我,我没关系的。”
“你沿路滴血回去,是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明教的所在之处吗?”
公孙扬厉声道:“先坐下止血,这是命令。”
他语气中罕见有情感波动。
被剑刺时没有流泪的穆莲,此刻却是忍不住眼中泛泪,她哽咽道:“感,感谢大人。”
公孙扬叹了口气道:“这件事不过是为了所谓的皇族后裔的名誉罢了,你不需要感谢我。”
下座制。
这是北辽皇室后裔所继承的诅咒和陋习,自己的责任会加在最亲近的手下,由对方来代替自己受罚。
即使是公孙扬对左碑无礼,就算他要认错,也只能对穆莲出剑。
公孙扬眉眼低垂,眼神迷茫,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想走到哪一步。
“是谁!”
天武队员大声道,握着剑柄,随时准备动手,公孙扬转头望去,一个黑袍红衣,戴着面具的男人走来。
此时此刻,突然有人到来,自然引起天武队的戒备。
公孙扬盯着他,心中暗道此人是迷路了吗?
如是迷路,又为何偏偏出现在十万大山与突厥的这条密道,而且所戴的面具和打扮,像是西域那边的特殊服饰。
“我可否在此稍作歇息?”
天武队员没有轻易放下戒备,冷声道:“你先把面具摘下,表明身份再说。”
公孙杨有些意外,对方说的竟然是汉语。
来人正是白修平,他耸肩轻笑道:“我只是个赶远路的浪人罢了。”
白修平也很意外,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再次遇到公孙扬,他倒是有点好奇这些人在此的原因。
见白修平没有打算摘下面具,天武队人呵斥道:“你要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话,你这副打扮,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很奇怪!”
“其实我脸上有疤,不方便。”
白修平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没想到,公孙扬盯着他片刻后,转回头道:“让个位置给他休息。”
天武队的人很是惊讶,但公孙扬已发话,他们有再多顾虑,也不敢多说什么。
白修平呵呵一笑道:“那就谢谢了。”
找了地方坐下后,他才发现远处双手正在流血的穆莲,即使受伤也在紧盯着他。
公孙扬在明教被称为是连逝去的亡灵都不放过的残忍恶鬼,这样的人,却会为了手下受伤而停留下来休息,还真是奇妙。
白修平就坐在公孙扬的身旁,好奇道:“您是从哪里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