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魏元吉最终还是被说动了。
魏元吉呵呵笑道:“船费还是要适当的支付的,但三成?他简直是在做梦。”
“愿意给他一成,他都应该感恩戴德了。”
一想到无论救与不救,聚宝宫怎样都是赚的时候,魏元吉就笑得合不拢嘴。
魏元吉大手一挥,大笑道:“文涛,就由你将黄金私下将黄金送往阳明宫,切记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了。”
即使是不到一成,也是一笔庞大的金额,聚宝宫的有钱可不是开玩笑的。
运送黄金给阳明宫一事,万一被武刑宫发现,麻烦可就大了。
魏元吉还是选择派自己这个最可靠的心腹前往。
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心腹,就在不久之前,被迫签字画押。
……
在聚宝宫外,白修平独自一人,闲庭信步地走在长廊。
魏元吉的所有反应和决定,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对方的贪婪,就是最明显的弱点。
人若是想爬上眼前璀璨发光的金山,将其尽收囊中,就得先卸下身上原本所持有之物。
白修平要对方亲手将身上有价值之物,逐个放下。
对方在卸下的过程中还心甘情愿,笑得多开心,白修平也不由得轻笑。
又做了一件善事,多好。
……
另一旁公孙杨几人闲着没事,在聚宝宫内闲逛。
“该死的,本来打算去趟马市的,结果经过北辽与中原交界附近的时候,差点死在那里。”
一个肩膀担着重物的男人埋怨道。
身边的同伙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为什么?老马你遇到密宗的那些疯和尚了?”
“哼,若是密宗那群疯和尚倒还好,你可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被称为老马的男人卸下重物,汗水不断地流,索性用白布包裹着头。
现在回想起那时候所见到的画面,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们可别吓着了,我正在赶往附近的镖局路上,突然看到远方山坡上一大片黑影。”
“原本还在想是不是最近被妻子折磨得太过疲劳,精神不正常,导致产生幻觉。”
他闭上眼睛,回想着那一幕。
那时候老马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重新睁眼一看。
竟是数以万计的铁骑,全副武装的局面。
数万铁骑没有任何动作,仅是站在原地,仿佛就随时要碾碎前方。
老马光是在远方偷偷看去,都吓得双腿发软,但见对方的盔甲样式以及军旗文字,想来是中原朝廷的军队。
同伙老杨显然是不信,他不屑地摆摆手道:“如果你说是几万个丐帮弟子以为哪个世家举办庆典,前去讨要吃的我还信。”
数以万计的铁骑是什么概念?
一旦行动起来,大地都因马蹄而颤抖。
那种场面,老杨一辈子都不曾见过,也不想见。
老马闻言急忙反驳道:“我说得都是真的!就是那个镇北王,于潜,他带兵把整个马市都封锁了。”
“看起来像是要往中原京城的方向前进,看起来像是要将整个京城围堵一样。”
老杨觉得这家伙就是在瞎扯,摆摆手道:“行了,你别一天到晚在那胡说八道了。”
但老马一脸还没说完的模样,接着自顾自喃喃道:“听说是皇帝病重,太子又消失的关系……”
公孙复三人站在一旁,听到老马的话,公孙复“啧”了一声。
“真是的,这中原比我们明教还乱,皇帝还在,就已经有那么多人企图谋朝篡位。”
明教如今却是混乱,各势力分裂争斗严重。
但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教主李平世失踪之后的事情。
教主在时,谁敢不低头,谁敢有质疑?
庄秋云则是缓缓开口道:“不过,听说突厥最近的动静也不太寻常,不知道是不是在密谋什么。”
公孙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他明显不相信这个说法,摇头说道:“你相信那些人的话?突厥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来招惹明教?”
“但,但是,明教现在很多人都在说遭到突厥的迫害呀。”
庄秋云小声道。
公孙复一脸不耐烦地摆摆手,只当庄秋云没有见识,敷衍道:“都是些谣言罢了,镖局的人,说话向来都是胡编乱造的。”
庄方良开始冷冷地看着公孙复。
“可,可是……”
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的庄秋云突然听到有人痛苦的叫声。
心善的她连忙放弃和公孙复争辩,顺着声音方向转头望去,只见下方有一位中年大叔瘫坐在地,背靠栏杆,满脸痛苦。
庄秋云一脸担忧地问道:“那,那个,你没事吧?”
“没,我没……”
男人捂着腹部的伤口,突然大喊道:“没事才怪!我现在看起来像是没事吗?”
他口中怒骂道:“该死的……”
原本就因公孙复的话有些不悦的庄方良,此刻听到一个非阳明宫的人竟敢训斥自己的宝贝女儿。
他沉着脸,内力携带着怒气,也不由自主地向外扩散。
“秋云,你不用管这种人。”
庄方良沉声道,眼神死死地盯着男人。
庄秋云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父亲那强大的威压,还是担忧地说道:“爹,可是……”
不等她继续说下去,公孙复打断道:“行了,在偌大的明教,同情就是一种奢侈,也是一个弱点。”
公孙复瞥了眼瘫坐在地的男人。
他冷声道:“这家伙一看就是被聚宝宫采风队淘汰的废人,因为没其他事情可做,只好当个替补镖师行走镖局,本事不行,就受伤回来了。”
在明教,若是每个可怜的人都需要去同情,那得多少份同情心。
公孙复却是没有害人之心,但要让他当个菩萨关心每个人,也是不可能的。
一个成年男人,有手有脚的,如果能饿死,也是自己的问题。
庄方良没有反驳公孙复的话,因为对方说的确实是事实。
男人却突然站起来,忍着剧痛,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指着公孙复怒喝道:“给我闭嘴!”
“要不是因为突厥那群鼠辈,我们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缓缓坐下。
但公孙复没打算放过他,很是不满的指着他说道:“喂,老家伙,什么叫突厥那群鼠辈,他们做什么了?”
“注意你的言辞,要是胡乱说话,小心没命!”
公孙复狠狠地瞪着男人。
男人也不在乎公孙复言语中的威胁,不屑地冷哼一声。
他沉声道:“突厥的人,将整条商道都给挡住,稍有不满,就直接拔刀相向。”
想到自己这边的遭遇,男人就恨得咬牙切齿。
“那些家伙,以前唯命是从,如今趁着教主大人不在,气焰越发嚣张,为非作歹,最可气的是竟然没有人管他们。”
“武刑宫的人到底在做什么,为何还坐视不管?”
以武刑宫的实力,若是出手阻止,突厥的人也不至于如此肆意妄为。
说到底,还是欺他们明教如今无人。
公孙复完全不相信男人的话,冷冷地说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男人闻言更是恼火,忍着疼痛转头怒斥道:“还需要我再说一次吗?突厥的人就是一群疯子,持刀乱砍人的疯子!”
“我只是因为在旁看了他们一眼,我的腰就被砍了一刀!”
公孙复更加不信,指着男人怒骂道:“放屁!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男人满脸愤怒,大声道:“混蛋,我怎么会知道!我是被砍那个!”
公孙复也反应过来,自己问一个被砍的人,对方为何砍他,这好像确实有点欠妥。
看着男人艰难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离去。
冷静下来的公孙复有些尴尬地挠着头道:“喂,老头,你,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