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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疑雾重重 7(1 / 1)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在林间的大道上,雪水融化的露珠挂在冷杉树枝头在阳光下散发出水晶一般的光芒。远方叮叮当当的骡队声老远便传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正是那几个奇怪打扮的河泽人和那几个先前在看热闹的客商,后面跟着的则是一众其他商旅、驼队、大篷车和邮政马车。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行进在大道上,可众人却都缄默不语一路上都抱着防身的家伙紧紧跟着前面的大队。因为他们刚刚经过了那座已经被毁的面目全非的林中小屋,看到了地上到处都是的血迹和碎肉,而且一路上到处折断的树枝和巨大的抓痕都告诉着人们:那头袭击人的野兽有多么的恐怖。 他们中本来有人想选出一个人来回去报信,给守在猎场外的治安官说说这里的情况,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自己离开大队穿过半个猎场回去。于是他们只能默认穿过猎场之后好向另一端驻守的治安官们汇报。大队一路向西穿过一片片稠密的树林,终于宽阔的草原地貌依稀出现在了大道右侧。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马上就要出猎场了。

‘啾啾啾~啾啾~啾啾~’就在这时一阵短促而又清脆的骨笛声从前方响起,众人一开始也并没有在意,只是引起了队伍最前面的那几个客商和几个河泽人的注意。他们立即加快了速度,有些赶骡子的人甚至都跑了起来。队伍后面的客商们一阵惊慌,以为是他们发现了什么,于是也急急忙忙的开始追赶。一众商旅就这么突然莫名其妙的加快了速度,一股莫名的压抑感笼罩了众人。突然路边的鸟雀惊飞,吓得众人立刻四散奔逃。一阵骚乱之后,大家才发现只是虚惊一场。众人正要责骂前面那几个始作俑者,结果发现他们已经把队伍甩出去老远了。远远望去他们已经翻越过了前面一道山梁了。

“准备好了没有?”福莱从一棵大树下面的枯草丛中悄悄探头问向一边草窝中的黑影。

只见那黑影一动,原来是个趴着的黝黑大汉,那汉子朝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讲话。随后便吹了声口哨,但口哨的声音很低沉,类似一种鸟叫,却又说不清是什么鸟叫声。很快河对岸土坡下的枯草丛下也发出了同样像鸟叫一样的口哨声,原来那里也埋伏好了阿兹狄侍卫。福莱又回头望了望远处巨石后面的一片枯树林,那里弗兰西和昂泰拉领着其他三个阿兹狄侍卫藏在后面。见大道上依旧没有动静,福莱便伸手朝那边又挥了挥。弗兰西看到信号于是又‘啾啾啾~啾啾啾~啾啾’的吹响了一次骨笛。

很快大道上走在前面的那帮人进入了大家的视野。他们一共七个人,三个赶骡子戴鹿角帽的河泽人,四个披着斗篷骑马的商旅模样的人。他们穿过路边的林木之后,径直往这边冒烟的尸体远远的赶了过来。为了避免伤及无辜,福莱朝那趴着阿兹狄侍卫点了下头,那黑大汉把双手捂到嘴前,憋足了力气大声发出了类似老虎的‘呜呜~呜~呜’的咆哮声。可那七人远远的听到非但没有吓跑,反而加快了速度往这边赶来。看来这下坐实了这几个正是那刺客的同伙。于是几个埋伏点的阿兹狄侍卫纷纷搭好了弓箭只等一行人进入射程。

那一行人显然也很小心,他们靠近尸体时几个骑马的立刻往两边跑开查看地形。有两个骑马的甚至走到了河边土坡下埋伏的阿兹狄侍卫头顶,不过还好他们并没有发现暗影草丛里的黑大汉。三个河泽人来到尸体残骸近前查看了一番,又到处朝四边查看呼喊了一番,大概是想找到伙伴遇害的线索或者召唤回那影虎。好在昂泰拉在埋伏之前扫净了雪地上的足迹,现在正值中午冰雪融化更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了。几个骑马的也聚到了尸体那边,这时福莱举起右手看向后面的弗兰西,等待下令射杀的命令,可弗兰西那边却没有回应。估计他是想再看看,于是福莱只好又把手放了下来。

此时的小溪边,弗兰西他们的三个埋伏点都分布在小溪沿线,分别在那尸体的南面和东面,离那尸体大概有三百到五百步的距离,其中和福莱在一起的有两个阿兹狄侍卫埋伏在西面小溪对岸的树丛,另外两个埋伏在南面河边的枯草丛里。弗兰西和昂泰拉以及其他三个侍卫则在西面更远的巨石后面,跟着弗兰西的这三个侍卫在先前的战斗中受了伤无法拉弓,要不然他们也会埋伏在河岸边。这样一来弗兰西他们只有四个人持弓埋伏,也就是说一轮齐射顶多只能射杀四个敌人,这样的话很可能放跑其他人,所以弗兰西只能等待更好的机会。不过敌人并没有让他们失望,两拨人交谈了一番好像发生了争执,很快他们中的两人开始厮打了起来。几个河泽人把一个骑马的从马上拉了下来,另外三个骑马的人也纷纷跳下马拉架。一番混乱之后两拨人才暂时和解,几个河泽人从骡子背上取下了一些道具,原来是一个缀着一圈布条的巨大面具,还有一个用树枝撑开的像面锅拍一样的皮鼓。随后其中一个河泽人抽出一根人腿骨上前,穿上了那身行头开始敲着皮鼓绕着尸体跳起了大神,其他两个河泽人则拿出了铙钹和小皮鼓跪在一边伴奏。另外四个骑马的显然和他们不是一波,也对他们的仪式并不感兴趣,只是扎堆站在一边看热闹。

就在此刻,弗兰西突然朝福莱挥了一下手,福莱立即‘咻~’的一声吹起口哨。‘嗖嗖嗖嗖~’四支箭矢同时射出,站在边上看热闹的三人和那个跳大神的立刻应声倒地。这一轮齐射非常成功,这一下那些刺客顿时慌了,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向马匹。紧接着‘嗖嗖嗖嗖~’又是一轮齐射,这一轮便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只又射中了一个伴奏的河泽人。剩下两个没中箭的和一个中箭后又爬起来的刺客立即骑上了马匹准备逃跑,这时恰好西边有三个阿兹狄侍卫骑马杀了过来。原来他们是先前和弗兰西一起那三个无法射箭的侍卫,弗兰西看对面人多便早早派他们悄悄骑马从下游绕到了西侧,这样一来就可以完全包夹这帮刺客。

此时的刺客非常害怕,东面和南面都有箭矢射出,西面又杀来三个骑马的大汉,三个刺客想都没想策马就往北面逃。可北面正好有小溪流过,他们仨就想跨过小溪往北逃。就在渡河的时候阿兹狄侍卫们又是一轮齐射,落在最后面的那个受伤的刺客又中了一箭落入水中。剩下两个刚刚上岸,就被弗兰西和昂泰拉堵了个正着。那俩刺客见状掉头就跑,弗兰西仗着疾风的速度转眼就追了上去,手起刀落一人便被斩落马下,眼看就要追上另一个。只见那人突然背上中了一箭,整个人身躯一怔死尸倒地。弗兰西回头一看,原来是昂泰拉骑着马射下的敌人。弗兰西朝他点了点头,昂泰拉一笑露出一排白牙。

解决完逃跑的敌人弗兰西和昂泰拉这才返回刚刚的伏击点,老远就看见两个还有气儿的刺客已经被侍卫们绑好丢在了一起。其中一个被射中了胸口伤势较重打眼一看是个尼尔兰人,另一个被射中了肩膀伤势较轻是个河泽人。福莱正拎着自己的小手弩耀武扬威的在两个俘虏面前走来走去对他们问话,仿佛这群刺客都是他抓的一样。可那河泽人不会说尼尔兰语,嘴里正用土语叽里呱啦的用喊叫,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在咒骂。另一个尼尔兰人模样的则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大口的吐血。

福莱见那河泽人不好沟通还吵闹,于是伸腿给了那河泽人一脚,那河泽人顿时疼得倒在一边安静了下来。福莱蹲下凑到那吐血的尼尔兰人模样的家伙边上问道:“说吧!谁派你来的?要是表现好,我就让这些黑大汉给你个痛快。反正你也活不了,还不如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这里带着光明经,等你咽气的时候可以为你的灵魂祈祷。怎么样?”那人一听停止了咳嗽,嘴唇气若游丝的发出了一丝声音,福莱以为自己的‘慈悲’打动了刺客于是把耳朵凑近了他。

可没想到那家伙居然‘呸~!’的一口啐了福莱一脸血水。接着那人突然狂甩起了脑袋,抖掉了头上的兜帽喊道:“狗杂种!看清楚老子是黑发!…去死吧…你们这群恶魔…去死吧…侵占我们的土地的异教狗…呃…啊~!噗………”结果喊了一半那人一口老血喷出,头一歪死掉了。

福莱被这一啐吓了一跳,顿时倒在地上。那边上的河泽人见势起身拔腿就跑。福莱恼羞成怒加上紧张,抬手一箭就射倒了那个河泽人。众人一看赶紧上前扶起福莱,又去翻看那河泽人,虽然小手弩杀伤力不强,可结果弩箭不偏不倚正中后心,那人已经死掉了。弗兰西这时也到了近前,见两个俘虏都死了怒斥道:“怎么回事!?”见到主人震怒一众侍卫都不敢说话,一个个站在那里都望向福莱,就好像一群身高七尺(2米)的孩子一样。

福莱掏出手帕抹去脸上的血沫单膝跪地说道:“殿下息怒,是属下贪功失手射死了活口,都是我一人过错!跟这些侍卫们无关啊!”

弗兰西见福莱如此叩拜不好再骂,但心中余怒未消,于是对着阿兹狄侍卫们喝道:“愣着干嘛?还不快搜!” 随后跳下马问跪在地上的福莱道:“都你都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福莱惭愧的回答:“那,那人只说道:自己是黑头发,还,还骂我们是恶魔和异教狗……”

“这我也听到了!那河泽人说什么了?”弗兰西又问。

“属下…属下…河泽语不甚精通,本想把这个家伙带回去问话的……”福莱不好意思的回答,头埋得更低了。但他突然又说道:“那家伙一直在骂,大概意思是…殿下是…是…外神的子嗣…就算杀了他们的…大祭司…他的兄弟依旧要…杀死您…哪怕不等盟誓……剩下的就不太清楚了。”

弗兰西用鼻子长出一口气消了消怒气,他没想到福莱居然能译出这河泽人咒骂的大概意思。弗兰西综合福莱的翻译想起:这些河泽人大概是那几个尼尔兰人模样的家伙雇来的人,他们本来就对法兰这边有深仇大恨,因为河泽人居住的龙泽地区离法兰最近,双方冲突不断仇恨颇深。而且他们信仰的原始宗教是萨满教,这是个非常原始的宗教,并没有严格的条文戒律,全凭祭司本人解释传播。后来这个信逐渐被黑暗邪神污染,很多祭司都堕入了黑暗邪教的行列。因此法兰在法兰控制龙原之后便采取了严格的政策,不论被污染与否对萨满教都进行坚决取缔,这样也造成了当地河泽人的强烈不满。但河泽人作为蒙哥利人的分支,内心底都是服从草原大可汗的,同时也无力在龙原大规模反抗法兰。因此他们大多选择迁徙到了龙泽深处和更北边的草原地带,背井离乡和宗教迫害的原因使他们成为了蒙哥利人中最反对法兰的一支。

弗兰西大概能明白他们的意思是:这群河泽人就是想要在《二十年合约》结束之前就潜入法兰境内刺杀异教徒的领袖。可是弗兰西又一想不对,既然他们要刺杀我,那一定是早有准备了。自己昨晚才得到调令,今天一早便出城,在这期间到底是谁向刺客们走漏的消息呢?调令需要通过御前会议的书记官传达到防务省,防务省拟出调令再传达到我这里,光在这期间就不止几十个官员接触过调令,还有送调令的传令兵。自己出城时肯定也有被人看到,所以如此算来根本就无从查起。而且回想起之前治安官们说的,这野兽已经盘踞猎场好多天了,那么也有可能这群刺客就是在这一带反复徘徊专门蹲守自己的。河泽人只是他们的刀,最关键的是指使他们的那几个尼尔兰模样的家伙,他们肯定知道背后的主使者。只可惜的是两个人都死了,现在死无对证恐怕就再难查出真凶了。

“殿下……请…过来…看!”昂泰拉从后面喊弗兰西过去。此时昂泰拉他们已经把几个刺客的尸体集中到了一起。同时剥去了他们的上衣,弗兰西上前一看才发现原来除了河泽人外这四人胸口都纹了一个奇怪的图案。而且他们四个人都是黑发或者褐色头发,虽然他们看起来很像尼尔兰人,但再仔细端详模样又点有有一点塞述人的特征。

“福莱,认得这图案么?”弗兰西盯着这图案问道。

福莱见主官不再愤怒立刻爬起来上前查看,但是这个图案他也确实并不认识。不过他还是分析道:“没见过……不过殿下,您没觉得这几个人长相有点相像么?还有他们刚才骂我们是侵占土地的异教徒,这证明他们不信圣教,至少不信我们清教派。而且他们自己也提到自己是黑发,这证明他们可能不是咱们法兰人……他们会不会是旧都地区或阿拉贡地区的塞述后裔?或者是半岛上其他某些大国派来?”

弗兰西点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阿拉贡地区之前就有被法兰剿灭的枯鸦王国,而且最近两年法兰军队确实也在旧都地区作战,那里的黑暗邪教信徒们肯定视法兰军为大患,派死士刺杀一个即将上前线的法兰将领这个动机也十分合理。另外一个猜想就更恐怖了,那就是神圣王国。神圣王国自教廷西迁以来素来与法兰争雄,尤其是长达三个世纪的‘圣教战争’期间一直都是最坚定的反法兰阵营中坚。虽然战后‘霍亨海姆王朝’重新执政两国关系缓和,双方王室通婚后基本形成了表面上和睦的状态,但私下里依旧暗流不断。神圣王国依旧有理由从诸多方面插手法兰政局的动机,而且弗兰西的哥哥弗勒格就是神圣王国国王的外甥,虽然自己无意称王,但从继承权角度上看自己还是有登上王位的可能。那么神圣王国方面除掉自己既可以打击法兰的实力,又可以清除掉法兰王室内部亲神圣王国势力的威胁,这么来看也确实是一招险棋。

可这到底又跟宝船爆炸、引擎劫案、展览馆意外是不是一个主谋呢?弗兰西依旧不敢妄自猜测,不过无论真相如何都可以确定的是:法兰目前的国内形势一点都不容乐观,一定有外部势力参与到了法兰的内部斗争之中!甚至这些外部势力可能就是斗争中的一方。它们可以利用法兰内部矛盾在双方之间左右游走从中渔利,最后成就破坏甚至颠覆法兰的野心!想到这里弗兰西不禁再一次倒抽了一口凉气。弗兰西不禁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他立刻清醒了过来。因为如此猜想可是犯了‘军人不干政’的大忌,政治斗争深不可测朝局变化波诡云谲,作为军人还是专心前线的战事更适合自己。可弗兰西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自己的妹妹,毕竟母后现在早已卷入其中,在妹妹成年出嫁之前自己唯有多挣些功绩才可能在未来派上用场。

见弗兰西沉思良久,福莱试探着问道:“殿下?此事下一步是否也交予琼斯教授暗查?”

弗兰西想了想才点点头,随后又说:“拟一封致黑森州治安队的信件,就说我等路上遇到影虎袭击商旅,一番激战之后赶走了野兽。但同时我方有多人受伤,又有八名商旅遇难,为了防止尸体被野兽破坏先行火化就地掩埋。请治安队尽快遣人前来收尸,同时请安抚家属,告知商旅此路畅通。一会儿倘若路上遇到路人,你等也都要守口如瓶,绝不可对外人提及刺客的事情!”众人听罢皆点头称是。福莱立刻从包中掏出纸笔蹲在地上开始记录。

弗兰西接着又对福莱说:“再拟一份信,把今日你看到的一切经过都完整记下,不可加入任何评判,切勿遗漏细节。此信一式两份,到了岔路口村分别寄给内务省和琼斯教授。”

接着他又抬头看了看天,现在正值中午从早上醒来他便一直操持伏击的事情,还专门跑去那商队前面吹笛引出刺客,折腾到现在确实有点饿了。于是他又吩咐道:“昂泰拉把我的记事本拿来,我们在这里稍歇一会吃点东西。派两个侍卫去路口边守着,防止商旅们过来。”昂泰拉立刻去办,众侍卫散也去各做各的事情了。

弗兰西拿起自己的记事本,从固定书页的铜环中抽出一根包着皮子的碳棒,在一页白纸上迅速的画下了这个图案,画了第一遍后又画了一遍,然后扯下了其中的一页递给边上的福莱说道:“把这一页夹在给琼斯教授的那封信中,让他查一下这个图案代表什么。遗体可以火化了都。”

福莱接过纸页,弗兰西合起记事本独自在这片草地上散步起来。他并没有向任何人提及昨晚的神奇经历,因为他真的分不清那到是梦境还是真实的,因此方才让福莱来记述福莱自己看到的经过。弗兰西走着走着脚下突然踢到了一块石头,弗兰西低头一看居然不是石头,而是一块正方形的小小的地标石碑,这石碑埋得很深只有一小段露出地面,还被杂草和土块覆盖了。弗兰西知道这种石碑一般是用整个一根碗口粗的方形石条插入地下的,顶部呈四棱形露出地面,一般不会超过三寸高,这是一种专门作为记录重大地标点使用的地标碑。弗兰西有些好奇,用脚拨开了上面的泥土和青草,石碑的菱形顶上不仅用字母标注了方向,下面还赫然写着一行字。弗兰西以为这大概是记录法兰某年某位君王的重大猎获的记事碑,于是蹲下饶有兴致的掏出手帕擦拭了下面泥土。结果陡然出现的一行小字写着:“法历:684年10月-法兰龙德格兰特十六世王子-龙德.弗兰西.格兰特降生!’

弗兰西脑子‘轰’的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这时心乱如麻,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一时激动的居然喘不上气来。这里不就是昨晚那金光悬浮的正下方么!?难道那天使是在守护我出生的地点!!!他顿时醒悟道:难道自己真如那些迷信的老侍女们所说的,在出生时经历了奇迹!难怪自己在陆桥之战时犹如神助!难怪自己的母后对自己一直不敢亲近!难怪自己有诸多记忆无法忆起!倘若昨晚那金光护体的天使是真的,那么自己身上的一切传说都有可能是真的!弗兰西一时不敢相信这事实,他竭力屏住呼吸安抚心情,一股莫名的恐惧与悲痛笼罩在他心头。

他从小就被教育要为法兰奋战,率领尼尔兰人重回帝国的辉煌。成为叔叔安德鲁‘法兰之拳’那种悍将,便是弗兰西这十七年来的最大追求。他想指挥千军万马驾驭征帆 东征大洋、西讨塞述、北伐草原、南下半岛,为法兰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把圣教清修的信仰贯彻整个大陆,让新帝国的光辉照寰宇。可如今这奇异的身世难道是要让他皈依宗教么?长久以来导师阿尔弗雷德教导让他心向现实,因为在这世上要成就一个帝国,并不能指望神迹来实现。建立帝国的是人而非神,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去实践来创造,方能成就大业。要摧毁一幢幢碉堡,要击败一支支敌军,要建设一座座城市,安抚一方方百姓,占领一块块领土,征服一个个属国才能做到恢复帝国。

可如今这一幕,如果传讲出去岂不是会坏了他的夙愿么!弗兰西都能想到此事会闹得沸沸扬扬,‘战神王子’原来是‘天降圣婴’。很快各地的牧师和教会都会到处宣扬此事,无数的信众会像潮水一般前来朝圣。雨点一般的请愿信飞至碎塔湾教廷,法兰清教会也必然会借此对教廷跟进施压。然后能想到的就是:刚刚平息的清教派与公教派的矛盾会再次点燃,刚刚分化的罗西克诸国很快就又会联合到起来,搞不好就又是一场圣教世界内部旷日持久的宗教战争。就算此事和平解决,那么弗兰西必然会被送进教会,从此就再不能过问世俗事务。但以他清教徒的身份和法兰地区的出身,罗西克的红衣主教团也绝不会让他被选成教宗。那么最终他就只能在碎塔湾被当作一个‘远方法兰来的圣贤’样的吉祥物供着,软禁在教廷为他打造的‘囚笼’之中, 一直供奉到死后再封个圣罢了。那么这样一来弗兰西光复帝国的大业不就全盘泡汤了么?沉思良久弗兰西暗暗下定了决心:绝不向任何人透露此事,要专心致志做好一名军人重建帝国!

“殿下,请用食物。”不知什么时候福莱从后面走了过来,弗兰西一惊回头看到了福莱。他正拿着一块手帕包好的食物和水过来,一只手里是一块夹着香肠切片的黑面包,另一只手拿着用水囊盖子接的一小杯茶水。这一声招呼把弗兰西从思绪中拯救了出来,但他却也担心福莱发现脚下的那块石碑,于是赶紧起身往前迎了几步,接过食物后便示意福莱下去。

福莱走后弗兰西左右看了看手下,昂泰拉他们已经差不多收拾好了一切。几个侍卫挖好了个浅坑,把几具尸体放入坑中浇上灯油一把火烧了。福莱生了火用茶壶烧了茶水,昂泰拉把食物拿出来切好,做成手上这种夹着香肠切片的黑面包片分给了大家。其它两个伤势较重的侍卫则在一边饮马,还从包袱里取了黑豆喂给马儿做点心。看众人没有注意到他脚下的石碑后弗兰西这才放下心来,此时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也确实饿了,从昨晚开始他便没有吃东西了,此时放松心神手拿食物后才感觉胃里饥饿烧灼。三下五除二解决完手里的食物,远处那两个放哨的侍卫也回来了。他们报告说大道上东边来的商旅们已经尽数通过,弗兰西看了看天此时已经下午了,应该不会再有商旅经过了,于是便让昂泰拉通知众侍卫们准备启程。众人收拾东西很快就出发了,走上大道前弗兰西回望了一眼这片小溪环绕的绿地。这是他出生的地方,也是一切神奇的起点。前路漫漫艰辛而又遥远,只能勇往直前不停求索。弗兰西看看远方的辽阔的草原和天地,轻叹一声拨转马头踏上了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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