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益,别哭了,等皇上大赦天下之后,我们回去照样能过上好日子。”张大海轻声安慰。
“你们不懂。”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懂,都懂的,我们回去好好求求清清那丫头,咱们可都是同一个祖宗,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他们不可能看着我们张家落魄吧?”张大海安慰。
“其实,他们没什么不好?以前家里的活全是他们干,家里烧的柴全是他们去山上砍,水是他们去河边挑,野菜也是他们去山上挖。
他们几个在家里干最多的活,吃的最少粮。我们一天吃两顿,他们一天吃一顿,有时一顿都吃不上,奶还总是打他们。”张大柱也憨憨的开了口。
几个大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家里最老实巴交的张大柱,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大柱,你在乱说什么呢?在乡下,哪个孩子不干活?乡下的日子有多穷,你不懂吗?不省吃俭用,小叔叔能念书吗?”张铁富骂张大柱。
“老三,你别听孩子们乱说。”
听到这话,张怀山惭愧了:“大哥,我都知道的,大家都是为了我。”
是啊!家里的娘和大哥,二哥他们为了让他念书,都省成什么样了?
他就不该娶胡莹莹那个女人,就因为她,才把他那几个孩子教坏了。
平时里不就多干点活,少吃点饭吗?在乡下,哪家不是这样过?
就因为这样,这几个孩子就恨上他们家人了?他们都是孩子,懂什么?张怀山觉得肯定是胡莹莹教的。
如果当初,胡莹莹不把这几个孩子教坏了,现在当了公主的清清,会这么对待他们吗?说不定早就求得皇上,让他高官厚禄了。
他们张家早就是高门大户,奴仆成群。
不想起那个女人还好,一想起来,他就来气。
他后悔死了,早知道以前就不该娶那个女人进门。
如果当初,那个女人没进门,现在的他,还有娘他们,已经在享受公主带给他们一家子的好处了。
张怀山是念书念傻了吧?如果没有当年的胡莹莹,又怎么会有现在的胡镇义他们?怎么会有生下死婴后被换过来的胡清清?
领头的衙役看到那些女犯,开始生火做饭。
他开始走到那些男犯那里,一个一个的点人:“你,你,你还有你们,都去那边捡一些柴火来。”
这些人当中,就有张怀山和张铁富他们。
被点的那些人,谁都不敢再休息,急忙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捡柴火。
看到张怀山还是郁郁寡欢的样子,张铁富轻拍的肩膀安慰:“老三,别再想那么多,咱们得好好活着,等回去了再去找那几个孩子。”
“没用的,如果找他们有用,我们现在就不会在这里。”
张怀山还是颓废的摇头,不过很快两眼就染上怒色:“如果当初,不是胡莹莹把他们教坏,他们也不至于会这样对我们,我可是他们的亲爹,天下没有不对的父母。”
“那女人已经去了那么久,不提她了。等回去后,如果那几个孩子还对我们不管不顾,不给咱们过日子的银子。咱们就搞臭他们的名声,我看他们还敢不敢不理我们?”
“再来一次污蔑公主的罪?”张怀山有些泄气。
“怎么就污蔑了?她不是富贵了,就把她的至亲们都弄来流放吗?这不是事实?”张大海气愤:“到时名声恶臭,我看皇上还敢要不要她做公主?皇上可是孝子。”
“是啊,老三。咱们得好好活着回去,如果把他们名声搞臭了也没用,咱们再想别的法子。总之,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那么多。”
皇宫里。
平安公主被禁足在自己的宫殿里,一日比一日煎熬。
因为每过去一日,就代表着离她出嫁的日子又更近一日。
说什么禁足在宫里,让她好好给自己缝制嫁衣。她都不明白,她父皇心里想什么?让一个不想嫁人的人在家里缝嫁衣,那是多么不可能的事。
她都与父皇说过多少次了,她只喜欢凡哥哥,除了凡哥哥,她谁也不嫁。
她更不明白,为什么父皇硬是要把她许配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而且还那么突然?
殿内出各种陶器被打碎的声音,还有各种物体掉落地上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宫女们战战兢兢,就连走路都尽量放轻脚步,就怕发出声音被公主听到,叫她们进去,把她们当出气筒。
嬷嬷皱着眉,把饭菜端了进去:“公主,御膳房送饭菜来了。”
“不吃,全砸了。”又传来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嬷嬷端着食盒的手顿了一下,她向里屋走去,尽量忽略满地狼藉:“公主,刚刚奴婢们在大门那里,听到一些有关楚王的消息。”
“真的?什么消息?”平安公主放下准备往地上砸的花瓶,飞快向嬷嬷跑来。
“这东西可有楚王的一份力。”嬷嬷指着那吃食。
“嬷嬷,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这吃食与凡哥哥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凡哥哥知道本宫被父皇禁足了,所以心疼本宫,让人给本宫送吃食来了?”
平安公主立刻想伸手,去接过嬷嬷手中的食盒,嬷嬷怕烫到公主,稍稍侧身避开了,她速速把食盒里的碗一个个给拿了出来。
看着平安公主亮晶晶地看着她,满心满眼的期待,嬷嬷真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只是,她又不敢撒谎。
“公主,这是兔肉,这是野鸡汤,这是鹿肉……”嬷嬷一一指向那些碗碟:“听说,这是楚王与永宁侯世子他们去狩猎场打回来的,打了好多,皇上高兴,还在宫里设宴了呢!”
“真的吗?”平安公主眼睛更亮了,激动地抓起嬷嬷的手急切地问:“那是不是说,凡哥哥他们现在人也在宫里?”
啊?嬷嬷愣了一会,她想说的不是这个,她提到食物是楚王有份打来的,目的只是想让公主知道了开心了,然后愿意吃饭的。
可是,公主听了,好像和她心里想的不一样?
“公主,您已经两天没怎么吃饭了,这可不行,这身子垮了可如何是好?这吃食可是楚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