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哗啦啦。
小雨,随风而来,潜入夜色,滋润万物。
整个滁州之人,都在春夜喜雨中狂欢。
老农们纷纷走出农舍,仰天感受着春雨的滋润,激动颤/抖,老泪纵横:“雨水,下雨啦。这一年有好兆头!”
孩子们欢快奔跑,大声念诵着杜预的诗句:“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士子们热泪盈眶,纷纷仰天落泪!
这落下的哪是雨,这是久旱逢甘露,救命的甘霖啊!
“春雨贵如油!贵如油啊!”
比春雨更润更爽的,是杜预硬生生顶着隆伟的阻挠,求雨成功。
这无异于人族打在龙族脸上的重重一耳光!
不光打了龙族的脸,更提振人族的士气,给人族大大争了口气。
长期以来,面对妖族欺压,人族不敢放手反抗,还不是求雨止雨受制于龙?
可杜预成功验证,人族的才气神通,能超越龙族的天赋压制,成功求雨。
那龙族还敢肆意妄为吗?还敢一龙压制一国吗?
“下雨啦,真的下雨啦!”
宋佳霖伸手一摸,手都瞬间湿漉漉,一泓清澈雨水在手心打转,兴奋大叫道:“杜预求雨成功了!春夜喜雨!”
他狠狠给了杜预一拳:“我这宋佳霖,名不副实,你才应该叫【送佳霖】,哈哈哈!”
杜预却被打了个踉跄。
宋佳霖脸色一变,特别是看到田洪凤杀人的眼神。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特别是严厉著称的田大人。
宋佳霖吓得赶快扶住杜预:“杜兄,怎么虚了?”
杜预暗暗苦笑一声。
一字镇国,太难。
他终于体会到镇国诗的恐怖。
难怪连真龙都害怕镇国诗。
光是一个【照】,便将才气爆发,文气全属性翻倍的杜预,差点吸成人干!
杜预能站在这里,全凭一口真气足,狐假虎威不能在隆伟面前倒下。
好在隆伟此时心神被夺,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甚至没有注意到杜预的异常。
他如同祥林嫂附体,只能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他听说了杜预的才气,觉得言过其实不服气,才找上门来挑衅找茬。
谁能想到,杜预才区区童生,竟然能口吐镇国诗?
虽然隆伟知道,杜预只诗成一半还没有完成,但若杜预豁出性命不要,确实有与他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实力。
这种威慑力,足矣!
隆伟作为高高在上的真龙,拥有漫长的生命,岂能愿意与一人同归于尽?
连田洪凤都难以置信,伸出手去感受着春雨的冰凉与滋润,长叹道:“痛快,太痛快了。”
“晓看红湿处,花重清流城!”
“明天,将是一个好天气啊。”
他目光凌厉,豁然一扫:“隆伟!你与杜预打赌,赌输了。可愿赌服输?任由杜预处置?”
众人这才想起,杜预和隆伟还在打赌。
若杜预失败,隆伟便要大旱三年,滁州民不聊生。
但杜预顶着隆伟真龙阻挠,硬是求雨成功。
那就任由杜预处置啊。
士子们兴奋无比,七嘴八舌,唯恐天下不乱。
“任由处置,嘿嘿。”
“让他学狗叫?”
“不不,派真龙去耕地,犁地一百亩!”
“还是罚他当坐骑吧。鞭起卧龙我骑去,真龙坐骑多威风?”
隆伟听得目光喷火,咬牙切齿,恨不得暴起杀人。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我堂堂龙族,便是那不幸沦落滁州的真龙,惨遭杜预这区区童生的调/戏。
若杜预真的让他去做当坐骑怎么办?
若真的被卖到宋玉阁当兔爷又如何是好?
兔爷?我一辈子的污点。
岂不再难抬头做龙?
不行,莫挨老子。
隆伟还在斗争,天空之中,春夜喜雨上声音震动。
文曲星动,文渊阁声音响起。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善!”
“中唐滁州学子杜预,诗成鸣州,列三月圣刊。”
隆伟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道:“不服!你突然袭击耍赖皮。不然怎么可能求雨成功?”
他连连摇头,表示不服。
“有道是愿赌服输。隆伟你为真龙,竟然反悔?”
田洪凤面色一沉:“我等皆为人证。事实俱在,你如何抵赖?”
隆伟冷哼一声,正要不顾一切腾空而去,却看到杜预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镇国诗,能杀龙!
就是这文质彬彬的小子,方才一字镇国,将他从九天之上活活震下来。
那半诗镇国给他心灵造成的冲击和创伤,隆伟铭记于心,至死难忘。
他若是赖账,硬要逃走,只怕难逃此人屠戮?
隆伟可以赌杜预枪里没有子弹,但不想也不敢用无比宝贵的命去赌。
这便是镇国诗的威慑力。
他脸色铁青,语带威胁道:“你要我如何?我警告你不要有非分之想,过分要求,否则我龙族不会放过你。”
杜预笑了笑:“我的要求,既不让你去耕地,也不让你当坐骑。”
隆伟脸色稍霁,冷哼一声,恢复傲娇之色。
借你俩胆子,你也不敢。
谁知,杜预不紧不慢道:“不过,貌似宋玉阁最近缺人。百金难求一美男。以隆公子的美色倾城,只要送过去,必力压群芳,成头牌红阿姑!不,是金牌牛/郎。一夜缠头只怕要五位数呢。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你去宋玉阁接客三天,缠头归我,如何啊?”
杜预露出恶魔般微笑。
这货提议如此犀利,全场震惊,三观炸裂!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杜案首!
隆伟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宋玉阁?那是什么地方?接客又是什么意思?”
宋玉阁乃是别具一格的兔爷馆,顾名思义,里面全是貌似宋玉、貌比潘安的美男子。
这年头不少达官显贵,还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宋玉阁便是将这细分市场做到极致的王炸。
一开馆,便客流如云。甚至不少正常文人骚客,也跑去开诗会,看新鲜,见世面,抢走了不少“正规”青/楼楚馆的生意,甚至引发愤怒老/鸨们带着花魁们游街示威、名妓与牛/郎打架讨说法的炸裂群体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