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了。”
李二轻叹一声，随后拍了拍李恪的肩膀，将盟约递到李恪手中。
现在的他，属实有些说不出的惭愧。
李恪想要一睹盟约，是为了铭记今日所受屈辱，日后再将这屈辱十倍奉还给突厥。
可他居然还在担心这担心那……
他的心中又岂能不惭愧！
……
“奇怪了，蜀王殿下怎么会突然想着去看盟约。”
看着李恪突然提出来的请求，房玄龄嘴里嘀咕了一句，脸上尽是不解。
他转过头，却发现程咬金的手此刻已然抖个不停，面色更是有些说不出的苍白。
“完了完了，俺老程这一次麻烦真地大了。”
看着已经拿到盟约的李恪，程咬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已经想起了李恪之前跟他所说的话。
有本王在，这盟约签不了！
之前他一直以为李恪是在跟他开玩笑。
但现在，他已经不这么认为了。
李恪，今日怕是真会当着众人的面做出所有人连想都不敢想的惊天大事！
“卢国公，你这是……”
房玄龄有些担忧地开口问了一句，话音刚落，李君羡也已经走了过来。
和程咬金一样，此刻的李君羡手也抖个不停，面色甚至比程咬金还要来地苍白。
“应该只是玩笑话吧？”
李君羡苦着一张脸。
“不是应该，必须得是！”
程咬金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字一句地开口。
……
“黄金数万两，绫罗绸缎数千匹，奇珍异宝不计其数……”
李恪看了一眼盟约后，不由握紧拳头，身上散发着一阵阵让人心惊胆颤的杀伐之气，“颉利可汗，你还真敢伸手要啊。”
他知道颉利可汗开出了条件。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颉利可汗竟然能够贪婪到如此程度。
这分明就是想彻底搬空大唐国库！
大唐本就百废待兴，需要花钱的地方不计其数。
若真给了这些东西，那大唐就算不至于一蹶不振，也会因此而元气大伤！
李恪缓缓抬起头，将应龙破城戟重重砸向地面。
他的手，已然放在了盟约上。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李恪的身上，丝毫不敢移开。
“蜀王殿下，这是要手撕盟约啊！”
弄清楚李恪的真实意图后，李君羡苦着一张脸，顿时感觉有些腿软，“这下是真地完了！”
李恪今日若是当真手撕盟约，那后果，不堪设想！
震怒的颉利可汗，必定会率军进攻长安。
不拿下长安，绝不善罢甘休！
“殿下！此举万万不可！”
程咬金深吸一口气，对着不远处的李恪开口道。
按理来说，他现在根本没有阻止李恪的理由。
毕竟他从一开始便力主死战到底，不愿和突厥签订盟约。
李恪手撕盟约，他应该高兴才对。
但现在的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原因很简单。
因为不签盟约和手撕盟约，完全就是两码事！
不签盟约，那颉利可汗或许会进攻长安，但双方还没有闹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只要坚守长安一段时间，让颉利可汗看不到拿下长安的希望，那颉利可汗便会带军撤离，不再继续进攻。
可一旦李恪手撕盟约，那颉利可汗势必会认为大唐是在故意戏弄自己。
毕竟盟约是大唐说要签的，现在又手撕盟约，这不是在戏弄还能是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震怒的颉利可汗必定会不顾损失地进攻长安。
即使看不到拿下长安的希望，颉利可汗也绝不会轻易离去。
对大唐而言，这种情况无疑是最坏的一种局面。
他是真不知道大唐要如何撑过突厥不死不休的进攻。
或许要不了多长的时间，长安便会被颉利可汗给彻底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