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要说吗？”
乔集笙和裴炎璟来到一旁。
他的态度如常。
才那么十来分钟没见。
裴炎璟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成了他的杀父仇人似的。
“你不能喜欢小疯子！”
裴炎璟警告地瞪着乔集笙。
眼里是面对宿敌的意思。
乔集笙点头：“行了，不会喜欢。”
他还觉得裴炎璟是喜欢上夏訾枫还不自知。
所以应得很敷衍。
可他这样的态度，却更让裴炎璟觉得，他是不将自己放在眼内。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喜欢他！”
乔集笙：？？？
裴炎璟这是突然就承认了吗？
他认真的？
乔集笙多少有些不相信。
看着乔集笙这诧异的模样。
裴炎璟更认真，更严肃了：“本少爷喜欢小疯子！本少爷出柜了！”
他太激动，声音太大。
而他和乔集笙说话时。
又是背对着夏訾枫的那个方向。
以至于，乔集笙看见夏訾枫他们，已经听到裴炎璟都说了什么。
而裴炎璟本人却不自知。
第一次看见有人出柜得这么嚣张和张扬。
“你在开玩笑来报复我吧？”
乔集笙故意捉住裴炎璟的肩膀，转换了两人的方向。
让他看看，不远处，夏訾枫已经听到他刚才说了什么。
被转换了方向的裴炎璟，却没去看夏訾枫的方向。
刚才乔集笙双手落在他的肩上。
他只是喜欢小疯子而已，又不是gay！
准确来说，即使他是，他也只喜欢小疯子一人，可不喜欢别人！
乔集笙感觉裴炎璟还没觉察。
他索性小声解释：“你刚才声音太大，被夏訾枫听到了。”
“我喜欢他，我都出柜承认了，还怕什么被他听见！”
乔集笙回头看向不远处的两女一男。
见夏訾枫默默带着两人走远。
他回头。
既然裴炎璟不介意，那他也不介意了。
“我早就看出你喜欢夏訾枫了，我以为你不会愿意承认自己喜欢男的，所以没阻止你，没想到还是让你沦陷了。”
“所以你要和我抢人？！”
乔集笙：“……”
他原本想说不是的。
但裴炎璟这副模样，实在让他生气。
“如果我是，那你怎样？”
“你果然是！枉我将你当作好哥们！你竟然觊觎上我看上的人！”
“裴炎璟！”
乔集笙确实没对夏訾枫有过那方面的意思。
毕竟夏訾枫可是将他当工具人。
而他又不是M。
但裴炎璟却这样的态度。
要夏訾枫是个女孩子。
他们同时喜欢上她。
也应该是公平竞争才对。
裴炎璟却专制地命令他不可以和他公平竞争。
让人退出。
这让人不爽至极。
“我凭什么让给你？”
“你！你果然喜欢小疯子！”
“你说你喜欢夏訾枫，喜欢他还喊他小疯子？”
乔集笙讽刺道：
“像你这样的态度，他会喜欢你吗？”
“我和小疯——我和夏訾枫同班，所以是我先来的！”
凡事都有先来后到。
裴炎璟就是觉得自己是先来，所以可以为所欲为。
“在他转到你们班前，我就和他认识了。”
乔集笙故意撒谎气裴炎璟。
原本嚣张肆意的少年。
忽地瞳孔地震。
难以接受。
“你们什么关系！快说！”
他揪起乔集笙的衣领，冲动地举起拳头时。
手腕忽然被人用力狠狠攥住。
回头看去。
就见一旁，是独自一人过来的夏訾枫。
“裴同学有什么问题，不能当面和我说吗？”
夏訾枫脸上永远是笑容。
永远让人难以猜测到她的想法。
这会儿，裴炎璟仍然无法从夏訾枫的脸上。
看出她到底什么时候出现。
听到了多少。
而乔集笙只能知道。
夏訾枫已经知道裴炎璟喜欢她。
至于后面，夏訾枫什么时候又折返回来……
他会不会听到，他故意气裴炎璟的话，并且将它当真……
这就不得而知了。
“小疯——”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裴炎璟。
这会儿，看见夏訾枫，倒是说不出话来。
他吞吞吐吐。
就像女孩子，即将给男孩子表白般扭捏。
但夏訾枫的话却无情地打破他这会儿的紧张。
“你偷偷进了我的房间，是吗？”
笑容是裹了蜜的剧毒。
她生气了。
但笑容里没将她生气的情绪展现出来。
甚至，也故意收敛了杀气。
裴炎璟猜夏訾枫可能生气。
但看她这会儿的表情。
以为她只是那么一丁点的生气。
“对啊，我就是让人看看你房间里有没有乔集笙的东西而已，乔集笙那家伙是个同性恋，还喜欢你了！他可太恶心了！”
裴炎璟很双标。
他喜欢男的，就是因为真爱。
乔集笙喜欢夏訾枫，就是变态，就是恶心。
“裴同学真是自以为是呢。”
爽朗的声音响起时。
让裴炎璟本能就想赞同道：是啊。
但话还没道出。
紧急刹停。
自以为是？
为什么那样说他？
“我——”
裴炎璟委屈想狡辩。
夏訾枫忽然“轻轻”将他一推。
让他掉在地上。
下一秒，夏訾枫半蹲身子，伸手到裴炎璟的裤袋处。
伸手，抽走他的手机。
“你、你想干什么！”
夏訾枫将手机面对裴炎璟。
手机自动面部识别并解锁。
每个人的手机都有自己的秘密。
而裴炎璟也不例外。
他的手机里，最近的秘密就是他喜欢上看漫画。
看耽美漫画。
而且，那些APP就在他手机桌面首页。
夏訾枫虽解锁了手机。
但她却没看向手机。
而是在裴炎璟想从沙滩上站起时，就及时用脚，踩在他身上。
让他无法站起。
在狱中待过的人。
可是经常能听到那些罪犯讨论。
脚踩在人的那个部位，可以限制住他们的行动。
当然，她也知道那个地方，很容易致人于死亡。
而她也避开了那地方了。
“裴同学，不想看偷看你手机是吧？那裴同学却可以偷偷进入我的房间？还偷走里面的东西？”
她的眼神终于卸下伪装，变得冰冷。
裴炎璟终于记起了，刚开始时，他试图霸凌夏訾枫时，是如何被欺负的。
因为他不再欺负夏訾枫，所以夏訾枫才不再欺负他。
不过短短一会儿的时间。
就使他对夏訾枫的恐惧给忘记了。
裴炎璟怕突然发疯的夏訾枫。
但又觉得，这样的夏訾枫很帅……
别人说他做错了什么。
他才不会承认呢。
可小疯子在说他，他就觉得她说得很对。
“小疯——我是说……小白脸，本少爷这还是为了你的安全才——”
“看来裴同学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呢。”
夏訾枫终于看向裴炎璟的手机。
完全不需要她特意找寻他的秘密。
他的手机桌面上，就是各式各样的，看图标就知道是男同相关的应用。
“裴同学，我将你的手机桌面截图发给其他同学，不知道裴同学会不会乐意？”
“你敢！”
“嗯，我不敢。”
裴炎璟刚才吓得语气变得凶悍。
听到夏訾枫说她不敢。
以为她是真不敢。
又想解释他不是故意凶她的。
但夏訾枫的话还没说完：“我不敢发，因为我怕下次就不是那么好掌握裴同学的罪证了，所以这次先留下吧。”
她打开聊天软件。
用裴炎璟的账号，给她自己的账号，发了那张截图。
就连app里的书架也截图了。
裴炎璟还没开始社死。
心就先死翘翘。
“小疯子！你这样威胁我！你知不知道，本少爷喜欢你！”
“所以你喜欢我，和我是否威胁你，有什么关系？”
夏訾枫笑脸乖巧。
神色毫无变化。
听到自己向她表白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裴炎璟的心凉了一截。
他好不容易，才在“不经意”间，忘记了害怕，给小疯子表白……
为什么小疯子会是这态度……
“你……”
“嗯？我什么？”
裴炎璟又失望，又委屈：“听到本少爷喜欢你，你怎么没点感动！”
“哦，看来裴同学听到仇人对自己表白，还会被仇人感动到呢？”
“仇人？！”
为什么那么多比喻，她却偏偏用仇人？！
之于她，他就像仇人吗？！
裴炎璟失望，绝望。
他无法接受，就只想到逃避。
而这会儿，夏訾枫终于松了脚。
裴炎璟从地上站起。
眼眶红红看着夏訾枫。
等着对方。
等着夏訾枫会收回刚才的话。
然而，夏訾枫只是疑惑歪头：“我这个解释有哪里让裴同学还不懂的地方吗？”
“我会让你后悔的！”
他搁下狠话，就跑走。
怎样才能让小疯子后悔？
他想，要后悔的人应该是他才是吧。
可恶！
他干嘛要拿走那条裙子。
不对，他还没问她，那条裙子是不是那个他不认识的女生的？
裴炎璟又想折返回去问，又不敢。
乔集笙看到裴炎璟失落的表情。
刚才的气才消停。
想过去告诉他，他真没喜欢夏訾枫。
刚才都是气话。
但想了又想。
算了，让裴炎璟受点教训吧。
他的性格和行为确实很有问题。
裴炎璟离开。
乔集笙才正视夏訾枫。
“刚才，你听到了我们说了什么吗？”
他担心自己气裴炎璟的话，被夏訾枫听到。
所以确认一下。
“我听到你为了气他，还说我们很早前就认识了。”
“……”
原来听到了。
但他没误会。
那就好。
乔集笙是怕夏訾枫的。
所以，就怕夏訾枫会像裴炎璟那样，误会他，然后找他的麻烦。
但他想了又想。
夏訾枫又怎么会是裴炎璟呢？
“对了，”
夏訾枫忽然终止了刚才的话题 。
这会儿。
她看向乔集笙时。
眉头轻轻蹙起。
眼帘半垂。
嘴角上的笑容很勉强。
好像马上就要掉落般。
她的语气也很是疲倦：“我朋友很喜欢美男子，乔同学，可以让她有一天，拥有恋爱般的体验吗？就只要一天就好了。”
“为什么……让我这样做？”
这样没什么精神的夏訾枫，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这样的夏訾枫，让人的心本能就不安。
“因为我和梁如音太熟悉了，她不能从我身上找到那种感觉……放心，她是不会缠着你的。”
夏訾枫缓缓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这会儿，她的声音重回爽朗。
脸上的神色也好像变回精神。
“她大概也维持不了半年的寿命了，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生病了……所以，她既不会去想缠着你，也没有能力缠着你。”
“……”
他并不介意我缠着。
因为面对女生，他有的是办法让别人不缠着他。
让他在意的，是夏訾枫这会儿的神色。
她本应该，是一块不会伤心难过的钢板。
甚至，她见过她因为她的家人，而露出过无奈，甚至有点小小的悲凉的一面。
却和这刻的情绪是不一样的。
……
夏訾枫已经没在意她的父母。
所以，他们偏心。
她的情绪可能会有一丝不受控的动容。
却没太多的感触。
可是，如今是她的朋友。
没有背叛过她，真金难换真心的朋友。
她要离开，自己无能为力。
她的情绪控制能力再好。
也很难在这样的事情上，装得完美无缺。
更何况。
这里就她和乔集笙两个人，她也不需要装得不被发现。
“我知道了。”
……
乔集笙答应后，说到做到。
他经常和女生们聊天。
所以，他很懂得与女生相处。
也明白，面对一个，知道自己马上要离开，也不想让别人为自己伤心难过的善良女孩。
他要以怎样的态度对待。
就是，像旅游遇到的朋友一样吧。
只见过一面。
只有那么一次的交际。
然后，从此后，就变成那种朋友圈的点赞之交。
渐渐遗忘，剩下可以偶然回忆的美好记忆。
……
沙滩上，有一些圣诞节的游园活动。
人不多，但很热闹。
夏訾枫故意和白樱一起，给乔集笙和梁如音有独处的空间和时间。
夏訾枫和白樱独处时。
白樱全程都将注意力落在夏訾枫的发夹上。
虽然不是没见过男生戴发夹的。
而且，这发夹还是特别低调，细长那种，不娘。
可是……
这样的夏訾枫，会让他看着时，不断去寻思，他的脸。
怎么说是女孩子，觉得比男孩子还漂亮。
说是男孩子，又觉得少年感十足，并不娘气。
很矛盾。
“夏訾枫……你……该不会是女生吧？”
白樱本能就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