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山看着眼前的水煮鱼,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单单这香味,就已经狂甩他那条鱼一条街了,更别说这速度,这已经不能称为快了,简直就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水煮鱼上的时候,林无期却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这是...好像是在山上人酒馆,也有过这种感觉,难道,在那酒馆出手的,是他?”
“去,将这鱼分给陛下和诸位大人。”
厨役按陈植懿的吩咐,很快便将水煮鱼盛了盘,连着刚蒸好米饭一起分到乾叶城和众大臣面前。
“诸位,不必拘礼,用膳吧。”
乾叶城笑着说道,乾楚晴也是一脸的期待。
“父皇,这鱼可比刚才那个好吃多了呢!”
“哈哈,晴儿喜欢,就多吃点,还多的是!”
乾叶城再次对陈植懿另眼相看,这家伙,如此看来应该还有余手,这次可得让他把御厨全教会了,不然是不准备让他走了。
“朗总管,你可一定要认真学啊!咱可是很看好你的。”
朗山品尝过陈植懿的水煮鱼后,长出一口气,很是佩服陈植懿在做饭上的造诣,便携全部御膳房的人开始向陈植懿虚心请教,听到乾叶城的话,忙恭敬应下。
“好香!这...人间怎会存在如此美食!”
“鱼肉滑而不腻,还有着原始的香味,混以这不知名的味道,真是一绝啊!”
“欧阳大人,您是不好吃这鱼吗?不如...”
文彬见势欲要伸手去拿欧阳玄面前的水煮鱼,被欧阳玄无情拒绝。
“嘿嘿,欧阳大人,依在下看,这小子做饭确实有两下子,咱都知道陛下喜好美食美酒,想必他这个参军,是投陛下所好得来的吧,你也不用太过紧张了。”
欧阳玄往嘴里送了一块鱼肉,眼神明亮了起来,看了眼一旁眉飞色舞炫饭吃的文彬,心道希望是我多虑了吧。
“文大人,还是小心为好,你要知道,就算他是凭着厨艺得来的那位置,可权力确是实打实的。”
陈植懿手把手的开始教御膳房的人做菜,他动作很慢,每一步都极为清晰,这又让他在朗山心里的位置提高了不少,看来自己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朗山有些难为情,为他堂堂一个御厨总管竟然做出方才那等掉身价的事而后悔。
倒不是陈植懿故意演示的很慢,实在是他已没多少力气了,一个人做了几十条鱼,换谁都有些扛不住。
宣和殿的人吃完早饭,乾叶城也没其他的事,得到允许后纷纷离去,边走还边回味着方才的人间美味。
可朗山却依旧抓着陈植懿不放,乾叶城临走前同意了他们想在这里待到几时就到几时,反正一般情况下宣和殿也不会进行什么活动,空着也是浪费。
楚晴对陈植懿兴趣很浓,看着陈植懿三两下就将手中食材处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那鬼斧神工的技艺让她竟一时间看得呆住了。
直到门外太监提醒她该去尚书房上课了,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还不忘让陈植懿有时间去找她玩。
偌大的宣和殿,此时只剩下陈植懿和御膳房的人。
陈植懿一刻也没有歇息,教了朗山整整一天,直到酉时,朗山才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再容不下一道新菜品了,这才松口同意陈植懿离开。
这一整天下来,陈植懿一共教了朗山二十几道菜,痴迷做御膳,研究新菜品的朗山此刻早已将陈植懿奉为神明,并对陈植懿说道,“参军大人,如果您不嫌弃,这御膳总管的职位,在下愿双手奉上。”
“哈哈,朗总管,我可不是冲着你那总管职位才来卖弄的,着实是因为懒得整天往宫里跑,这才想借您的手,解了皇上的馋!”
“参军真是至性之人,朗山自愧不如!大人放心,您今天教在下的菜肴,在下誓死不会传扬出去,否则人头落地。”
朗山话刚说完,便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御厨杂役们,那些人忙惊恐着纷纷附和,“誓死不会传扬出去,否则人头落地。”
陈植懿忙摆了摆手,道,“各位言重了,如没什么其它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恭送参军大人!”
...
陈植懿到家已经是戌时三刻了。
李玉瑶一个人在屋里惴惴不安,自己相公从早上出去到现在已经一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她真的怕陈植懿再也回不来了。
酒馆也没了心思打理,早早便关门歇了。
忽然听得门外动静,李玉瑶忙三两步跑出屋去,瞧见陈永全和陈伯舒也相继跑了出来,三人前后脚向酒馆后门看去。
“二九!”
“三哥!”
“三弟,你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陈永全自然问的官名之事。
陈植懿面无表情,陈永全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反观陈伯舒和李玉瑶两人却没太在乎这件事,都因为陈植懿的平安归来而开心不已。
“玉瑶,我想你了。”
李玉瑶闻言有些绷不住了,眼泪已在眼眶上打转了,上前拉起陈植懿的手,“二九,饿了吧,咱吃饭吧。”
“二哥,伯舒,走咱吃饭去!”
陈永全最先反应过来,“三弟,你喊我们什么?难道说...”
见陈植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陈永全再次确认,“咱陈家...真的重新恢复了官名?”
“嗯!”
陈庆言此时也从自己房间里慢慢走了出来,陈永全忙上前开心说道,“爹!咱们家又有官名了!你不叫陈十五了,你又成了陈庆言!”
陈庆言闻言眼睛一瞬间就红了,这么些年,他早已忘了自己还有个名字叫做庆言,一日为官,则把名声看得比命重要,这一声庆言,他不知道等了多久,看着眼前这一家子人,陈庆言心道,就算现在立刻让他死掉,他也心满意足了。
恢复了官名,自己的腿也基本痊愈,又能衣食无忧,这全都是他这二小子有本事,陈庆言上前一把抚住陈植懿坚实的膀子,“咱陈家可真是出了个好儿子!”
陈伯舒和李玉瑶笑得很是开心,而陈永全的脸上却一闪而过一丝嫉妒,并未引起在场人的注意。
第二天,燕京城城南整个轰动了。
一群人簇拥着官家马车欢闹着向前缓缓走去,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二娃子,这些人是哪家呀,这是弄啥呀?”
“王奶,咱这陈家可不得了,成了陈府啦!”
“你说那老十五陈家?”
王奶奶拿起案板旁黑乎乎的卫生巾,擦了一把汗。
“可不是呗,人人都赶着看热闹哩!俺得快走啦,不然没得耍咯!”
王奶奶似看见那马车后边拉的匾,来到一处巷子口停了下来,她也放下手上的面杖,喊上自家老头出了门凑一热闹。
“咱这南城可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直接官家拉匾赐名,咱可还是头回见呢!”
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踮着脚,向人堆里望去,继续说着,“你们知道那领头的是谁不?”
周围人听见有疑问的便搭话,“谁?”
“那可是咱皇上的贴身侍卫,京城第一高手林无期林大人!”
“你就吹吧,这么大的官,能当个车夫来给那陈家送匾?”
“你还别不信呐,你可知道陈家原先是干啥的不?那可是盐运司知事,可肥的流油呢!”
“这位兄弟,你倒是蛮清楚的嘛!”
说话的是一清秀男子,戴顶束髻冠,一头乌黑长发,身型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
“嘿嘿,这附近就没咱不清楚的,不然不白干这些年苦力?没点话唠,还不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