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清看到这笑容,心中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以为一切都将尘埃落定,看周围的天空都感觉明朗一些。
坐在冰冷的座椅上,她静静望着诊所外,只见阿衍手里提着饭菜,慵懒自在的走了进来。
越过护士台时,他脚步一顿,扫了旁边护士一眼。
那一下,慕九清心都快跳出来了。
应该不会被这个男人发现的……
护士看了阿衍一眼,站起身,将一个东西递给他。
“这位先生,这是那位患者的病例,麻烦你查看一下。”
闻言,慕九清的心瞬间放了回去,原来只是看病历。
陡然间,阿衍目光投向慕九清,她瞬间收敛目光,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慕九清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鞋子被石头刮破,留下一些痕迹。
她在想,等沈鄞尘将自己救回去后,一定要换一双鞋。
正在她沉浸其中时,视野中突然多了一双运动鞋。
顺着运动鞋看去,阿衍站在那里,隔着金色面具,都能感受到对方压迫感。
都慕九清心里咯噔一下,微微歪头,仿佛在问:“有什么事吗?”
一个纸团被丢到慕九清脸上,慕九清拿起来一看,正是她刚才给护士的那张。
慕九清睫毛微微颤动,抬头朝护士望去。
护士正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灿烂朝她轻轻鞠了一躬。
那一瞬间,慕九清浑身血液倒流。
这个护士,居然是阿衍的人!
“这就是你不惜伤害自己也要达到的目的?”
阿衍的语气淡淡,却裹挟着无尽的寒意,慕九清心脏处骤然一沉。
她辛辛苦苦谋划了一切,彻底化作云烟。
慕九清眼眶瞬间泛起猩红,也不再伪装,愤怒望向阿衍。
眸光中充斥着汹涌的恨意和愤怒。
阿衍缓步靠近,浑身散发着压迫感,让慕九清有些喘息不过来。
他一把扯起慕九清,拉扯着她回到病床,将她重重摔在床上,居高临下注视着慕九清。
他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慕九清身侧。
金色面具下,那双眼眸迸发出亮光。
“我说过,你只需要乖乖听话,我就会放过你。”
他的声音依旧嘶哑的过分,如同指甲挠过黑板一般让人头皮发麻。
慕九清强忍住眼眶的泪水,点了点头,一滴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随即,她侧过头不再与其对视。
逼仄的空间里,陷入良久的沉默。
直到另外一个护士拉开床帘,就看到这样一幕,轻咳两声。
“这里是诊所,希望二位注意一些。”
阿衍这才站直身体,让开一些,方便护士给慕九清更换伤口的药。
护士一边处理一边嘱咐:“这些伤口,回去后也要仔细些,不要再受伤。”
“还有这些药,一天三次,一次两粒,不要忘记。”
听着护士的嘱咐,慕九清点点头,与其对视一眼。
慕九清很快收回目光,坐在那里,如同提现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处理完伤口后,阿衍带着慕九清径直离开。
车辆在山下城镇中不断穿梭,最后换了三辆车,他们这才踏上回去的道路。
此时天色已经灰蒙蒙的,天空遍布繁星。
夜晚的山林之中,略微有些凉。
慕九清跟着阿衍走上石梯,她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中,抬头望见那一片狭小的星空,勾了勾嘴角。
两人很快回到住处,慕九清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是一个废弃的民宿,基本上没有人来。
而且阿衍还在距离民宿五百米和一千米的地方,安插了人手,不让陌生人靠近。
回到房间,慕九清累得不行,直接瘫软在床上睡觉。
阿衍站在门口,淡淡扫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伸手关上门。
随着房门咔嚓一下锁上,慕九清猛地睁开眼睛。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落地窗透进来的一丝丝皎洁月色。
慕九清坐起身,从护士给的那些药中翻找起来。
很快就翻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房间外,阿衍走出去两步,脚步一顿,转身再次大步奔回慕九清房间。
他小心翼翼推开门,就听见一阵稀稀疏疏的动静,猛得打开灯。
房间瞬间亮起来,慕九清如同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捂着胸口看向阿衍。
“你怎么突然开灯,走路都没动静了吗?”
慕九清神情一顿,自己居然可以说话了,看样子对方给自己喂的药只是短时间不能说话的。
阿衍眼神冰冷地靠近慕九清,一把夺过手中装药的袋子,粗暴翻找起来。
一顿翻找后,并未发现任何东西。
慕九清看他这般蛮横,一把将药拿回来,气愤道:“你都把我关在这里了,还怀疑我?”
“我能跟谁接触,好不容易写个纸条都是你的人。”
“现在居然还怀疑药里有问题,你干脆拿把毒药毒死我!!”
慕九清巴掌大的小脸上都是愤怒之色,整个人如同炸毛的小猫咪一般。
阿衍明显有些不自然,好像的确是他误会了慕九清。
“不会毒死你。”阿衍丢下一句话,匆匆离开,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意味。
慕九清走过去关上门,本来愤怒表情瞬间消散,靠在门上,神情淡漠冰冷。
她张开手,一张纸条正静静躺在那里。
打开一看——【七日后,诊所见。】
龙飞凤舞的一行字,一看见这行字,慕九清鼻头酸酸涩涩。
那么多天的谋划,总算没有白白浪费。
沈鄞尘,来了。
这一夜,慕九清是这段时间睡得最好一次。
清晨,天空依旧灰蒙蒙的,连绵细雨不断,打在玻璃上,让人莫名心安。
慕九清站在床边,梳理着头发,这段时间完全来不及管头发,很多地方都已经打结。
正在她和头发不断奋斗时,阿衍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她身后。
“你有些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