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雪姐,你去吧,我没事的。”慕九清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白婧雪看了一下她,这才应允了下来,“那好吧,有什么不舒服打电话给我。”
一旁赵姐还在催促,“婧雪,导演在催了,我们快走吧。”
两人脚步匆匆离开,包厢里只剩下慕九清一人,她趴在圆桌上,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大颗大颗眼泪从脸颊滑落。
原来沈鄞尘一直忘不掉的是白婧雪。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沈鄞尘为了保护白婧雪,所以才和自己结婚。
原来如此……
呵,自己不过是一个被涂抹成五颜六色的小丑罢了。
包厢门被推开,吴晓静看到慕九清趴在桌子上,疾步走进来。
“九清,你怎么了,白婧雪他们人呢?”
慕九清吸了吸鼻子,抬头望向吴晓静解释:“导演找她们沟通剧本的事情,赶回剧组了。”
吴晓静愣了一下,看着慕九清明显哭过的眉眼,“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才演戏那股劲还没有过去呢。”慕九清带着鼻音敷衍了过去。
吴晓静也没有乱想,毕竟很多演员投入角色过深时,就算结束了拍摄,有时候还是忍不住会哭出来。
她的手轻轻替慕九清顺气,柔声细语安慰:“没事的,都过去了。”
回到别墅,慕九清揉着眉心,满脸疲惫推开房间门,余光扫过沈鄞尘书房门半开着,里面透出隐隐的灯光。
慕九清鬼使神差走了过去,沈鄞尘正背对着门站定,身姿矜贵挺拔,修长指尖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袅袅烟雾包裹着沈鄞尘的身躯,若隐若现,似乎有无尽的愁绪。
他身旁的书柜上放着一个复古相框,相框里正是慕九清之前看到的背影。
一眼扫过去,和白天看到的白婧雪有百分之八十相似。
沈鄞尘将香烟放到相框旁的烟灰缸碾灭,目光落在相框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相框,扬起一个宠溺的笑容。
他的侧脸线条流畅完美,加上那一抹宠溺,简直是勾人心魄。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慕九清眼睛,心头骤然一疼,莹白的手掌扶住墙壁。
转身那一瞬间,眼泪又止不住地涌出来。
自己不过是他和白婧雪之间的阻碍罢了,也只是自己巩固身份的工具罢了。
猛然一下被拉回去,慕九清直接落入一个怀抱之中,鼻尖是淡淡的薄荷清香。
“偷看?”
沈鄞尘翘起嘴角,刚才听见动静,立马就追了出来,看见是慕九清,直接将她一把拉住怀抱之中。
“放开我!”慕九清用尽全身力气踩了沈鄞尘一脚,往后退了两步,浑身浸着冷意。
沈鄞尘疼得脸都变形了,那一下,脚背估计都青紫了。
慕九清冷笑一声,一言不发转身回了房间,只留下沈鄞尘一头雾水,低声念叨:“这又是怎么了?”
回到房间,慕九清收拾行李,将衣服都扔进行李箱,拖着行李箱朝外走去。
一走出去,沈鄞尘就将她堵在走廊,高大挺拔的身躯将路堵得严严实实。
“那么晚,你去哪里?”沈鄞尘声音寒冷彻骨,周身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这个女人,大半夜居然要玩离家出走!
“让开。”慕九清看都不看他,静静立在那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沈鄞尘一把夺过行李箱,将慕九清抵在走廊的墙壁上,昏暗的灯光给两人勾勒淡淡的光晕。
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慕九清侧过头,不去和他对视,心中泛起一阵阵被羞辱感。
自己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需要的时候,就哄一下;不需要的时候,丢在国外不管不顾。
她慕九清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不是吗?
“你去哪里?”沈鄞尘咬牙切齿开口,一双黑眸中都是愠怒之色。
“你先管好自己,再来管我吧。”慕九清讥讽出声。
沈鄞尘眼眸怒火加深,“慕九清!你胆肥了啊!”
“我看你是不想要吴晓静继续当你的经纪人了吧?”沈鄞尘冷冷开口。
“你要干嘛!”慕九清骤然看向沈鄞尘,眼眸中都是难以置信。
“呵,你要是敢搬出去住,我就有本事让所有人再次想起你晓静姐曾经做过的事情。”
“你要不试一下?”
沈鄞尘话里都是威胁之意,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慕九清娇嫩的脸颊。
走廊气氛瞬间凝结,两人争锋相对,谁都不肯退让。
慕九清一双黑眸紧紧凝视着沈鄞尘,想要探究什么,最后只能以失败告终。
“算你狠!”
慕九清咬牙切齿吐出一句话,然后一把打掉沈鄞尘的手臂,转身拖着行李箱回去了。
她实在害怕沈鄞尘对晓静姐动手,要是因为自己,晓静姐的伤疤再次被掀开,自己恐怕就是千古罪人了。
沈鄞尘嘴角浮起一抹冷意,抬脚回了自己房间,走廊瞬间静寂无声。
客厅里探出几个脑袋,正是霞姐和其他几个保姆。
“你说沈爷和夫人半夜闹什么呢?”
“不知道,说不定这是人家的情趣所在。”
“有钱人真奇怪,不能好好说话吗?”
最后一句话,霞姐也十分认同,两人都是不能好好说话的主。
一大早,天都还没亮,慕九清就出了门,生怕撞见沈鄞尘。
吴晓静打着哈欠,坐在保姆车上,“九清,怎么那么早就叫我们来接了啊。”
“距离节目录制还有一段时间呢。”
吴晓静不愧是金牌经纪人,给慕九清安排的行程十分紧凑,毕竟现在对于慕九清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啊。
今天要去帝都郊外参加一个田园真人秀综艺——【记忆里的生活】,大概需要一天一夜。
慕九清也不用担心沈鄞尘到时候打电话质问什么。
因为沈鄞尘既然已经知道吴晓静的存在,那就说明自己的行程表,他了如指掌。
慕九清垂下眼眸,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不是想着早点去嘛。”慕九清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了过去。
保姆车缓缓驶离了别墅区域,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路上多了一些去上班的行人。
京郊某处村庄入口,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吃早餐,看着一辆保姆车从灰蒙蒙的雾气中穿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