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稻草人?用完了!
人皮刺绣?用完了!
苏打汽水?喝完了!
美味的巨树汁液?不敢喝!
几位资深者不断翻找着自己兜里还剩的道具,愣是找不到能用的。
保命的道具都用了,不能保命的道具也用了,被一个正午级别的怪异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狼狈不堪。
属于是自己作的死,现在真的要把自己给作死了。
明明只要老老实实的工作,遵守研究所的规矩,什么都不会发生,准点下班吃饭,却偏偏要把那些东西惹过来。
霍子成的老本这回是真的全赔出来了,道具用完了,几个新人绣出来的能抵命的刺绣用的一干二净。
现在那些新人全成了字面意思上的植物人,一株又一株荆棘植物立在血肉之地,格外突兀。
这还打什么?跑啊!
问题是跑也跑不过,只要玩家一转身,没有注视这些眼球,就会被瞬间杀死。
必须要在奔跑的时候保持对视,但是保持对视的时候也不意味着安全,那些猩红的触须和坚硬的血刺仍会攻击。
人就两个眼睛,而那棵树的眼睛就跟天上的星星般密集,他霍子成的后脑勺又没长眼睛,怎么看得过来?
真是妈的到底是哪个小比崽子这么坑他,他什么时候被别人这么坑过,向来只有他坑别人的份。
但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死到临头了,骂也没用。
不管谁坑谁,两人都要一起嗝屁。
霍子成这边苦成这样,王巴又能好到哪里去,他自己的道具都是对付人的,对付怪异就是挠痒痒。
压轴的玩意儿就是回溯钟了,他又舍不得现在用,他感觉自己还能跑一跑,这次用了,下次就真的最后一次了。
这回一定要扒本,把情报都弄到手再死。
反正作不死,那就往死里作。
“把那衣服扔出去,就那件白大褂,扔,快扔——!”
他知道霍子成这老家伙拿到了艾克斯的白大褂,这白大褂穿上去有没有用他不清楚,但是扔出去肯定有用。
仇恨吸引杠杠的。
傻逼霍子成还把那量产白大褂当宝贝,要他说,那是个寄吧的宝贝,就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的催命符。
但凡这白大褂被研究所的几位部长看见了,这老狐狸当场能进绞肉机里做罐头。
就几次回溯的经验看来,几位副本的小BOSS也跟黑发金瞳的女人关系不一般,霍子成还想惹她的霉头,真是找死。
他觉得这女人吃软饭,他怎么不想想是什么人才能跟几个小BOSS私交密切。
怪不得这脑瘫混了一年半载也就那B样,还不如他这个只混了几个月的,属于是眼神不好使,脑子也不好使。
还是他王巴最聪明了好吧,深藏不露,为人低调才能闷声发大财。
他又不是死犁的那种,一条路走不通就换另一条,下回直接等着捡漏就完事了。
想来想去,还是指望着这女人去开启副本核心最合适。
而他只要能跟着进去,就有得赚,这不是认怂,是真的打不过,硬嗑这个副本的难度太高了,是啃不下的骨头。
司马系统,这么高的难度还标个正午,是生怕难度标太高别人不进去是吧。
以往这个【阳光研究所】的难度根本没这么高,哪有这么难的怪异,现在他们资深者一进来,牛鬼蛇神也都出来了,是搞针对吧。
针对不针对不重要,反正玩家是要死这里了,全部一视同仁的嗝屁。
霍子成也是急病乱投医,王巴一说扔外套扔外套,他就把自己偷到的那件白大褂给扔出去。
那是他好不容易偷到的啊,被一个看不见形体的怪追了好久才弄到手的宝贝,结果还没捂热就扔出去了。
但是人都要死了,死了之后道具也只是便宜其他舔包的玩家,那不如全用了得了,说不定还能捡条命呢。
白色的大褂抛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了一个美丽优雅的弧度,这抹白色在猩红的血肉地狱中真的分外显眼,纯洁无瑕。
可别说,急病乱投医的东西还真有用。
这白大褂一抛出去,那些胡乱挥舞的猩红触手就停止了攻击,而那些咕溜转动的眼珠也不转了。
直接眼睛都看直了好吧!
眼看着那白大褂就要落在地上去,被地上的血水弄脏,那些触手们立刻把白色的大褂接住,充当起了挂衣架。
原本这些触手是带着尖锐倒刺的,现在连倒刺都收了回去,深怕那些小刺刺把衣服给戳坏了。
效果立竿见影,这位怪异没空搭理玩家了。
它轻柔地抚着白色大褂,又把大褂凑到自己的眼睛那里,用这白色大褂盖住自己的眼珠,仿佛是在吸嗅什么,反复揉搓。
这样的行为似乎让它很快乐,无尽的欲望暂时得到了缓解。
而那些没有分到白色大褂的眼珠则互相打了起来,一怒之下甚至都气爆了,噼里啪啦地,像是几个弹珠在弹射。
别的不说,连自己的醋都要吃的怪异,属实是有点病娇。
它完全沉溺在了爱人的味道当中,安静了几秒钟。
现在是幻想时间.jpg
但是就在霍子成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能趁机开溜的时候,血肉地面中突然钻出一条触手。
啪叽——!
他被粗壮又长满倒刺的触手碾成了肉糜,从三次元的人变成了二次元的纸片。
它怎么可能会放过偷窃自己爱人物品的小偷,它最最讨厌窥视自己爱人的小老鼠了。
Ayin的一切都属于它,也只能是它的。
它无法忍受自己的爱人有任何偏移,哪怕目光只是一丁点儿地瞄向别处。
它不打算放过任何人,那些还活着的生灵都让它分外厌恶与嫉妒。
遗憾的是,时间不够了……
当它的躯干伸展,枝丫蔓延,扎根于深处时,戛然而止地融化为了一滩又一滩的血水。
紧接着这些血水又融进地板,消失的无影无踪,唯一能证明它存在的,就是那染血的大褂。
白色的大褂被它的鲜血所染红,就像曾经那样。
活在自己爱人视线中的怪异,永远无法被自己的爱人看见,这就是对它最大的惩罚。
但它又心甘情愿地守护着自己的人儿,因为那深沉又包含欲望的爱。
自私的占有,是极端的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