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沈舒婷这几天状态还不错,已经从听到《三十岁女人》那个小曲儿后咬牙切齿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了,就是这几天感觉伤口隐隐作痛,仿佛时刻牵扯着自己的精神,而且境界也越发不稳定。
虽然她久经沙场,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被超品所伤,附着在伤口上的灵韵迟迟没有消散,问了很多人都没有办法,她也只能等。
当初受伤,武皇帝贵为九五,探查之后也只能摇头。
沈舒婷知道自己伤了根基,恐怕大概率还是需要妖族九凤亲自出手,但是九凤已经被自己得罪死了,义子甘犀被自己一枪挑了,人妖在这个时代只能是不共戴天的关系了。
让沈舒婷意外的是,卢克也消停了几天,这可真是难得。
只不过卢克一消停,让她更好奇灵妖坊的事他会怎么处理。
经过这几天的了解,灵妖坊的背景很深,恐怕不是那么好动的,所以隐隐的她还有些期待起来。
她在院子里安静的坐着,手里捧着一本书,是兵法相关,偏理论一些。
大乾的兵书大多来自当年的天涯海阁,只是上任阁主跟大乾决裂之后,天涯海阁的人就淡出了大众的视野。
只不过,上次卢克拿出的面具给沈舒婷印象很深,她一度怀疑是不是天涯海阁也出世了,私下派人调查之后没有音讯,不过还是让人留意了一下。
武皇帝当年说过,用了天涯海阁那群人,要么天下大治,要么天下大乱。
就在她想着天涯海阁往事时,不远处的阴影翻滚,一个身影渐渐的从阴影处现身,刚开始仿佛有些晃动,最后慢慢凝实,等到完全凝实之后,这人才从阴影中走出。
阿大现身来到沈舒婷身前:“少主,安平府的人出动了。”
“嗯,知道了。”沈舒婷点点头,阿大再次消失不见。
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头,稍稍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外貌,带了把寻常的剑,一身黑衣轻飘飘的站到高处。
她扫了一眼,看见几个隐藏的很好的暗哨,她冷冷的看着几人,仿佛在警告。
这几个暗哨被女武神看得如坠冰窖,只好露出讪笑,接着一抱拳,全部离开了。
灵妖坊商会。
三个打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这几天他们吃尽了苦头,什么手段都上了,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翻来覆去讲了好几遍,什么细节都没放过。
他们的脸被蒙上,只能听见几个人在小声交谈。
“应该不是老七的手笔。”一个声音传来,有些浑厚,带着点上位者的口吻。
“有没有可能真是魔教?”商会管事白胖员外服杜洪的声音传进几人的耳朵。
“不太可能。”一个略微奸细的声音说。
“嗯,我知道了。”略带上位者口吻的人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那就是魔教吧。”
椅子发出轻微的声响,他起身离开,还有其他几个脚步声跟随着那人离开,渐渐走远,灵妖坊议事的房间一下变得落针可闻。
杜洪侧身对这三个瑟瑟发抖的打手,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居高临下:“我再问你们一遍,来人有没有问你们任何问题?”
三人一齐摇头。
“嗯,那就放心了。”杜洪确认好,拿出了别在腰间的鞭子。
破空声传来,一个黑色鞭影扫过,然后利落的卷起回到杜洪的手里。
跪在地上蒙着头的三人捂着自己的脖子,头套内,他们瞪大着眼睛有些不解。
他们发出咯咯的声音,无法说话,鲜血从他们的手指缝流出,怎么也压不住。他们的身体开始抽搐,眼睛渐渐失去光彩,身体也变得冰冷。
杜洪穿着员外服,身上一尘不染,嗓音有些沙哑,鞭子放在一旁,抿了一口茶水。
平时不出事,偏偏在拍卖甘犀儿子的时候出事?
妖族啊妖族,还是死的少啊。
他心里已经认定是妖族作祟。
消息封锁了好几天,这灵妖坊也好几天没开张。
自家主子做事谨慎,一般遇到什么事都先通过一些小渠道放出风声,看看各方反应,要是没有大事,那就快刀斩乱麻,干净利落的做完想做的事,丝毫不拖泥带水。
“灵妖坊今晚必须开张。”杜洪朝着下方的人说道。
顿了顿,觉得还有些不够,于是继续道:“传令下去,彻查最近流入闾左之户,疑似魔教的全部抓来。”杜洪拿起漆黑的鞭子,转身下楼。
主子说了魔教,那就是魔教,贫民窟里出现魔教余孽那可再合适不过了。
阳光明媚,灵妖坊的楼阁被照得暖洋洋的,只是今天灵妖坊时不时就会窜出几个高手,几个起落就消失在纵横交错的小道里。
一个个破旧的门板被踹开,里面住户惊慌失措。
时不时还传来惨叫和打砸声音。
闾左某个简陋的棚子里,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他们面露愁容,虽然打扮的面黄肌瘦,但是身体素质普遍较好,显然不是经常忍饥挨饿的常住贫民。
“他奶奶个熊的,你们手底下有没有叫,叫什么多弗朗明哥的?”为首的挠了挠胸口,这破地方晚上蚊子太多,太遭罪。
“老大,真没有啊!”屋里其他几人纷纷应道。
原本这些人都已经藏好几年了也没什么事,先是前阵子那个安国质子卢克率队抄了魔教的家,这下隐藏多年的魔教余孽全被翻出来了,只能躲在这里,结果前几天又出现了个多弗朗明哥的坛主,主动显露身形,刚捂热乎的地儿又得寻摸怎么跑路了。
“见鬼了。”这群魔教余孽中仅存的头头挠了挠头,有些恼火。
自己三令五申不允许手底下的擅自做些不法勾当,但是这群人终究是一盘散沙,管住东头漏了西头,但是一出事就得一齐跑路。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人影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跌跌撞撞奔向头目,刮倒不少零散物件。
“你干甚咧!吓死老子了。”头头吓得一激灵。
“来了。”报信的人呼哧带喘的说。
“谁来了!”
“灵妖坊的人过来抓人了。”
“我惹恁娘咧……还愣着干甚?
赶紧跑啊。”带头大哥一说话,手底下的人跑的比他还快。
这群鳖孙!
他紧忙追上去。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从一个小破屋里跑了出去,步履匆匆,神色慌张。
就在不远处,已经能听见不少呼呵的声音。
然后他们加急了脚步,变成一路小跑,声音渐小时又开始大步流星的跑。
气喘吁吁的转过三五条小巷,眼看着前面再走一会就能跑出去了。
结果,这群人迎面碰上呼呼啦啦一群披甲大汉,个个持刀披甲凶神恶煞。
正是卢克这个煞星!
带头的一眼就认出这个前几天掀翻自己人隐藏多年老窝的仇人。
惹不起啊!
一群人脚下吱嘎一声,赶紧急刹车转身往回跑,那古月儿就是前车之鉴,想想她的遭遇,心里直呼太残忍了。
他们回头没走几步,就遇到灵妖坊的私人护卫们赶了过来。
为首拿着鞭子的杜洪脸色不善,手底下的打手个个摩拳擦掌。
魔教余孽被夹在中间,心态已经崩溃,“还……还有完没完了……”
“我听见脚步声预料的软皮鞋跟,我推开门晚风晃了煤油灯一阵……”
卢克轻轻哼着歌,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指南针,和系统提示音,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