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空间超能装,预计消费好感度35,请确定产品投放对象。】
【靳桃浪。】
【黑洞空间超能装已成功投放,产品时效——终身。】
【扣除好感度35,目前好感度-33,欢迎您的下次消费。】
靳桃浪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红酒荡漾,空气中葡萄与酒结合发酵产生的独特芳香沾上了衣领,须臾间,熏得人自醉。
他半阖着眼眸,仰头小小抿了一口酒液,辛辣与甜香交织纠缠,伴着舌尖起舞,缓缓勾勒出一个美妙的庄园雏形。
偌大奢华的房间内,只能听见喉结滚动的声响,而在另一层维度里,系统提示音再次到来。
【嘀!检测到好感度出现了负分情况。】
【现对宿主实施惩罚——易推倒,泪失禁体质。】
【惩罚维持时间,一年。】
【请宿主尽快提高好感度,避免再次出现此类情况。】
靳桃浪脸色有一瞬间的不对劲,说实话他对这几个字没什么实感。
易推倒?泪失禁?
这两个词就没跟他搭上边过。
不过很快,他就懂了,这个惩罚简直就是鬼畜!
古矜刚洗完澡,身上还有水珠没有擦干,就匆匆裹了一件淡蓝色的小袍子出来了。房间里空调开得足,倒也不会着凉。
虽然比寻常的小孩要聪明,但毕竟才两岁,脚步还有些不稳,走三步停一步,旁边有墙的话还会扶着。
房间实在是大,他“呼哧呼哧”地在卧室里转了好大一圈后,找不到人,又“啪嗒啪嗒”地跑去客厅,终于看到了长身立于落地窗前的男人。
古矜小心翼翼地走近,等到自己可以一把抱住靳桃浪大腿的时候,他才奶哇哇地喊了一声。
“空空!”
照理说,一个两岁的小孩子就算跑得再快,力气再大,也不能推倒一个成年男人。
但是!
“空空,对,对不起。”古矜眼眶迅速就红了起来,他不知道这么做会让空空受伤。
强忍住落泪的悲伤,双手双脚并爬,小脸憋红了劲,拼命想扶起靳桃浪的头。
靳桃浪仰躺在脂白色的毛绒地毯上,表情难得有些失控,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好像被凳角撞到了,有点疼。
刚想到这,双眼没由来地发酸,隐隐地带着些许的辣,特别像把洋葱汁抹到眼皮的熏泪感。
紧接着,脸颊划过阵阵湿意。
靳桃浪无语地摸了摸,他闭上眼,眼泪却越来越猛,活像决了堤的潮水,来势汹汹,奔腾不息……
这是靳桃浪进入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想骂人!
【零点,系统惩罚为什么这么!这么!】靳桃浪笑得很牵强,眼底弥漫着如雾般无所不在的冷意,语塞,实在不知道该找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主人~放平心态~人家就觉得主人现在这个样子很好看呐~】零点扭扭捏捏地看向靳桃浪,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桃红,小脑袋瓜子思绪乱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禁制内容。
靳桃浪平复了一下心情,自知理亏。
现在这个局势,要么找一个强者搭伙,要么,找个安全系数高的地方苟一年。
靳桃浪果断pass掉第二个选项。
先不说丧尸爆发后的一个月,几乎所有城市都沦陷了,没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再说了,不定期的丧尸潮以及会跟着异变升级的动物植物,待在原地不进步,就是“坐等飞升”!
古矜鼻子抽抽嗒嗒,却还能忍着不哭,一直用纸巾帮他擦眼泪,靳桃浪出声想要安慰,而就在他开口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呛住了。
眼泪流不停就算了,怎么声音也变得!变得那么“涩”!
【零点,你的系统惩罚都是谁设定的。】靳桃浪无语扶额。
零点天真回道,【人家自带的啦~】
靳桃浪好大一口气憋在胸口,又闷又难受。
“大师兄啊,可算把你找到了。”老道士黄黑色的道袍上满是晕开的水迹,他刚才就找个吹风机的工夫,一转头人就不见了。
老道士原名居山,是个散修道士,看着六十好几的年纪,实则百岁有余。
桃木剑,黄黑道袍,鼻下的两抹小胡子都是他的标志。
在上位贵族圈里,他可是出了名的灵。只要请到他,就没有他干不成的事,看风水、占福祸、驱邪祟……这些都是标配。
那些大佬疯狂跪舔他,而他却两袖清风,只想得到师父的重视~
得知古矜是靳桃浪收养的一个孩子,当即就和古矜结成了师兄弟,他一百岁老人为弟,古矜尚未断奶娃娃为兄……
“师父啊!您您,这是怎么了!”居山满脸的诧异,眼睛狠狠一睁,再狠狠一闭,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莫名“娇弱”的人是他师父!
“是谁欺负您了吗?告诉徒儿,徒儿就是要追到天涯海角,也要给师父把人给逮回来,绑成麻花任师父处置!”居山说着就要拿起自己的桃木剑作法。
靳桃浪现在不想说话,气恨地擦掉眼泪,起身按下了居山的剑,把古矜递了过去。
随后,在两人的注视下,长腿一迈,“哭着”出了房间。
【主人~】零点眉角轻皱,语气藏不住地担忧,【你怎么啦~】
【只是不想说话而已。】靳桃浪没有目的地在繁闹的大街上逛着,耗时整整半个小时,眼泪才堪堪停住,张了张嘴,嗓子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道跃动尘土的气浪,辐射状地朝外散去。
抢在吃瓜第一线的围观群众如成团出动搬食物的蚂蚁,或快步,或小跑着往那处赶去。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车撞了。”
“不像,就算是两辆全速行驶的大卡车相撞,也不会这么响。”
“好像有人受伤了,快叫120!”
与闹作一团,些许慌乱的人群不同,靳桃浪异常冷静,长夜的冷风拂过米色的衣摆,微长的墨发被吹得往后微微扬起,明艳精致的五官显露无疑,可那眉眼间缠绕的冷淡和疏远让迎向他走来的人流自动避让,形成了一个真空圈。
耳边或带着少女纯情的窃窃私语被颤动的气流带到了他的耳畔,靳桃浪置若罔闻,直到一束复杂又炽热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靳桃浪顺着望过去——
两人隔了一条长长的斑马线,红绿灯柱上那抹红色的小人很是亮眼,底下是倒数跳动的方块数字。
A市市中心最属繁华,即使夜深到了凌晨,街边明黄的路灯、川流不息的车灯、斑斓闪烁的商店招牌,如天边的星星,圆形的光晕照亮了高架桥下行动的人群。
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
辛川脚步杂乱,失了多年训练出来的稳定频率。
篮球训练场的七十米对于他来说,不需要喘气,即使全速冲刺,心脏也不会又太大的颤动。
而脚下灰白相间的柏油路在他脚下好似融化了,短短七十米,他吃劲没有力气,空气间尽是他失控的呼吸频率,以及,猛烈地要冲出皮肉的心脏暴动声。
“千,千老师。”辛川微垂的眼尾泛着薄薄的雾红,配上那双水雾蒙蒙的大眼睛,像只好久等不见主人的大狗狗,散发出的无辜和委屈实在惹人怜惜,“我差点就找不到你了。”
“我已经不是老师了。”靳桃浪往后退了几步,保持了一个完美的社交距离,“以后也不用再叫我老师了。”
靳桃浪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易推倒体制可不是说说的。
可这连连的退步在辛川看来,却是对方嫌弃他,厌恶他的表现。
可是上次在酒楼,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素了整整十九年,居然会因为一个拥抱就破除了所有的防线。
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会喜欢娇娇软软还香香的女孩子,但是当那些女生对他告白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拒绝了,拒绝的理由还都是同一个——
抱歉,你很好,可我不是你的良人,希望下次你能遇到一个真正为你心动的男生。
他生来便站在无数人奋斗一生都到达不了的高度,令人羡慕眼红的长相身材、成绩智商、人品家世,让所有的东西都显得那么无趣……
“老师,那,我叫你什么?”辛川藏下眼底的失落,继续撑起一个大笑脸。
靳桃浪跳过了这个话题,埋头就往前走去,辛川知道自己越界了,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慢,而他抬起头,却望见那抹背影逐渐模糊,他甚至都得不到一个回眸。
哪怕一次。
“停在那干什么?跟上来。”靳桃浪走到一半,发现人没了,回头望去,只见辛川那件黑色的运动套装好似要融入黑夜,低落负级的能量简直是深渊最唯美的甜点。
“欸,欸!”这一声呼唤让辛川哪哪都不难受了,傻乎乎地跑了过来,结果……
“老,老师,您没事吧!”辛川慌里慌张地从靳桃浪身上起开,牵起后者的胳膊就像把人抱起来,却不想撞见了如此心神动荡的一幕。
靳桃浪一边哭,一边放着狠话,他扯过辛川的领子,把人拉得极近,咬牙切齿地在青年红透的耳朵旁说道,“脚扭了,背我一下。”
话落,靳桃浪再次找上零点,【这个易推倒体制效果,还分攻击对象的?!】
先前被古矜不小心撞到,他只是身体忽然酸了些,这次好了,四肢直接成了摆设!
【主人~消消气吗~半小时~半小时就好啦~】零点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心虚,完全不敢靠近靳桃浪。
靳桃浪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呵呵”一笑。
而本场的MVP当然得是辛川!
第一次靠靳桃浪这么近,他真地——
要疯了。
“什么?陨石!不可能吧,不是说是车撞了吗?”这时,旁边传来了几声讨论方才巨响的声音。
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把手机递给了旁边的同伴,“这还能有假,我朋友刚拍的视频,他当时就在旁边。”
剩下四人对着手机“哇靠”了好几声,“居然是真的,但是好奇怪,照理说穿过大气的陨石,在那样的高度砸下来,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坑。”
“确实,这太诡异了。”
视频里那块硕大的陨石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不知是受到旁边光源的影响还是什么的,手机里的那块陨石居然隐隐泛着红光。
陨石擦着人工湖的堤岸砸,破碎的石块沙尘,斑秃的草坪,混黄污浊的水面上还泛起了一波接一波的大水泡,推送着死鱼的尸体往岸边送。
鱼浑身焦黑,鱼鳞尖锐地一瓣瓣竖起,眼珠子恶心地翻滚了出来,靠一根血黄色的肉线拉扯着才没有掉。
然而更奇怪的是陨石砸出来的大坑!
那个坑无比的贴合陨石,关系甚至比鸡蛋壳和底下的那层白膜还要近!
辛川默默地听着旁边的讨论声,他不可避免地把这些与靳桃浪之前和他说的丧失爆发连接在一起。
“老师,这是预兆吗?”辛川沉声问道。
“嗯。”靳桃浪回眼,清浅地扫了眼那一缕棕黑色的烟,“有且仅有一次,信则有,不信则……”
辛川停下脚步,语气里带上了几分难以忽视的庄重和严肃,他向靳桃浪发出了邀请,“老师,我可以保护你。”
靳桃浪可是等这个答案很久了。
“嗯。”
“谢谢。”辛川如释重负一笑,仰头一看,不知不觉,他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刚走进酒店的大堂,他就望见一老一小朝自己跑来,一个叫的比一个亲切!
“爸爸!”
“师父!”
辛川有一瞬间的错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靳桃浪当即给了居山一个眼刀,大庭广众之下,居山这大嗓子,是巴不得让全酒店的人知道他有一个百岁徒弟。
“孩子啊,你咋才回来啊。”居山咽了咽口水,紧张兮兮地抱着古矜,“我和豆包在家里都快慌死了。”
“爸爸!爸爸!爸爸!”古矜的三声,一次比一次可怜,墨蓝如深海的漂亮眼珠凝聚了满满的雾气,他紧张地看着靳桃浪,哽咽着嗓子,“空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调皮……让你痛痛……”
游离在状况外的辛川蓦地回过神,他觉得自己的背上在这短短几秒,压上了很多的伦理道德。
“老,老师,你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