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你我都明白,这世上没有谁能说一直陪着谁,永恒也只是一种美好的寄愿。很多时候我们需要独自走自己的路,这是人生必然。我一直认为,有人可依不如有力自保,有处可去不如天地皆可为家。你足够勇敢,也足够清醒,切莫自困于愁思。小六啊,我们的一生太苍茫,依靠求不得,不如不违本心!”
不违本心?
相柳静静的站在树枝上,望着下面靠在一起的身影有些出神。冰面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一如他冷冰冰毫无波澜的神情。只是细看又能发现,他的眼神并不像脸上那样平静。
呵!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坦然的说一句不违本心?
他深深的凝视那张脸,那样平和恬然,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安抚人心的魔力,突然很想看看她真实的样子!
“哟!相柳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不是才刚交过货吗?
白羽雕的动静一向拉风,还没到近前,咋呼的扑棱声后发先至。那背上飘然而立的,不是相柳那个骚包男还能有谁?
这家伙也不知道咋想的,穿衣风格跟长相矛盾,行事风格跟性格矛盾。整天一副苦大仇恨,不知道的还以为全天下都欠他钱。
“上来。”
相柳简明扼要的丢出两个字,态度差得让人想竖中指。玟小六不放心,拉着无忧的衣摆不同意她去,一边不善的瞅着雕上面的人。
“放心,他不吃人,我去去就回。”
无忧对着玟小六安抚一笑,纵身跳上了毛球的背,向她和一直安静站在远处当背景板的叶十七挥了挥手。在二人的眼睁睁下,与相柳绝尘而去。
“死鸟,我警告你,要是敢过山车,我就给你下肿翅膀的毒。到时候两个翅膀肿成球,我看你怎么飞?”
无忧丝毫不顾忌身边的相柳,阴森森的威胁着毛球,威胁完还故意拔它的羽毛。对飞禽来说,翅膀比命重要,不能飞绝对杀鸟诛心。
这死鸟虽然不知道她是蛇,但禽类的天性直觉怎么都跟她不对付,每次相柳来找她出去都是横甩斜飞,比过山车还刺激,早就让她恨得牙痒痒了。
相柳稳稳当当的正坐,啥也没说。但贴近海面时闪电出脚,将她踹进了海里。
无忧:……
注孤生的衰仔!
以无忧的灵力修为,悬水而走宛如吃饭喝水。她放眼眺望着一望无垠的海面,月色银辉层层洒下,将海面的粼光镀上莹莹清晕。宛如明珠走盘般,清幽而圣洁!
“好美的海景!”
她感慨着,碎光撞进她的水眸,折散成了万点星光。
相柳与她并肩而立,深深的注视着她的眼睛,无法移开视线。
“你很喜欢?”
“自然,有美景兮,云胡不喜?”
她转过头,刚好对上他深沉的目光。斯人白衣翩跹,俊美无涛的清冷容颜似乎也被天地间的柔色染出了几分烟火气。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她粲然一笑,抬手一招,化水为剑,开始在海面上舞动起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备注:本诗出自李白七言歌行《将进酒》)
相柳专注的看着她腾飞掠动,长剑舞浪。她的诗他没听过,但那其中磅礴遒劲,炙烈昂扬的豪爽之境,他亦能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