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唐莲伸手握住了宫千寻的手。这一接触,像是有一股难以言述的奇特电流窜过了两人的身体。一刹那,有什么东西在宫千寻的识海中炸开了一样,令她脑中一白。一股剧烈无匹的绞痛涌上来,仿佛要将她的头颅绞成碎片一般。
当她感觉自己快被痛晕之时,她看到唐莲的脸色已然变得很难看,复杂的目光中竟然透出了让人无法揣度的深沉和触之战栗的杀气。随即对方立刻将手分开,在她惊恐万状的眼神中,伸手虚抚过她的面门。霎时,她脑中的痛感消失,只剩一片无知无觉的浑沌朦胧。
“我……刚才怎么了?我怎么睡着了?”
宫千寻猛然直起身体,竟发现自己在唐莲面前撑着头立在案上打起了盹儿。
“想是姐姐被奇毒侵蚀身体多年,才容易劳累的缘故吧!再者我房里的熏香有静心凝神的作用,才致姐姐容易犯困。妹妹先前不知,若知便不会点这种香了,姐姐勿怪。”
女孩的神色举止自然而然,不躲不闪,一派坦然,没有丝毫作伪之象。宫千寻想起早上她确实感觉身体有些许不适之处,加上这熏香的作用,致使她的困意加深也算正常。
“唐姑娘言重了,是千寻失礼,还请姑娘别介意!”
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宫千寻没看出什么破绽,这才渐渐放下了暗自的警惕。
如唐莲所说,她在徵宫多年,跟着宫远徵浸淫毒术,自能轻易分辨这房里的香和方才的茶有没有问题,也因此并没有继续怀疑方才的情况是不是真的合理。不过这一遭到底让她心里有些不得劲儿,心不在焉的应付了几句之后,便回了徵宫。
“你又去找唐家那个新娘了?”
刚进门,宫远徵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人正端坐案边,悠然的品茶。他对面还有个人,弱冠之年,剑眉朗目,俊颜微沉静如水,只唇边带着一丝略哂的弧度,仿佛冷眼洞察着周围一切,这宫门上下的一举一动都毫厘不爽的收进了他明镜般的黑潭深眸中。
“徵公子,角公子。”
宫千寻走过去,对二人分别行了个礼。那坐在宫远徵对面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兼程赶回来选亲的角宫之主——宫尚角。
“不必多礼!千寻,你的事方才远徵弟弟已经仔细与我说过,我已安排人去调查了,你且宽心。只是,那唐家女你也接触了几次,可有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宫尚角虽然年轻,但长年跟各大门派你来我往,心机才智都是宫门这一辈中一等一的。再者,他一心一意以宫门为重,对任何事的考量出发点都是从细节到大局。特别关乎宫门未来的事,向来慎之又重。日前的无锋杀手让宫门上下都震动了,对于这些外来新娘,他的警惕心很深。
“暂时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宫尚角见宫千寻脸色并无异常,心中猜想应该无事,便顺口接着问到。哪知问完之后,兄弟二人就看到她的眼神变了,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怪怪的盯着宫远徵,幽幽开口。
“只是,那唐姑娘似乎很想来徵宫,她……她可能喜欢徵公子。”
宫尚角:“……”
宫远徵:“咳咳!”
一句话出来,兄弟二人都不淡定了。
宫尚角揶揄的盯着自家弟弟,这日子一天天过,孩子长大了,有人惦记了!十七岁的少年眉眼俊逸,身姿挺拔,十年来独自撑起徵宫,做得那么好,让人骄傲又心疼。再有两年便要行及冠之礼,也确实可以考虑选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