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给我吧。”
凯瑟琳伸出手，耐心等待希尔的回答。
腐骨商人再怎么样也是商人，既然要从他们手里买东西肯定要给予相应的代价，希尔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把那个罐子打开。”
希尔没有眼睛，可是凯瑟琳好像看到了她的眼神示意，放在一旁的罐子里是团成肉球的虫子，正是从凯瑟琳身体里取出来的那些。
“喂一半给我，剩下的就拿去做交易。”
“哦。”
凯瑟琳点点头，用手指将那些打结的肉虫子分开，随后塞了一半到希尔嘴里，另一半又塞回瓶子，放到了衣服侧边的袋子里。
“凯瑟琳，我请你帮忙，你难道不想要什么回报吗？”
在咽下那些肉虫子后希尔的身体似乎充盈了一些，枯瘦黝黑的手臂上出现了一点肌肉轮廓，叫凯瑟琳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惊叹。
难不成自己还可以当活死人肉白骨的灵药？！
不过面上她还是装得淡定。
“你们帮我，我又帮你，在这末世也算是朋友吧？”
末世最难得也最重要的就是盟友，虽然还搞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真实境况，但是多一个朋友总是好事，而且凯瑟琳也确实很想看看这些被称为腐骨商人的罗姆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哈哈……好，我记住你这个朋友了。”
希尔的笑声在帐篷里回荡，最后温柔地叫凯瑟琳离去。
“我现在需要消化一会儿，你先走吧。”
“好。”
凯瑟琳从帐篷里钻出来，差点撞到萨拉查身上，老妇人依旧一脸慈爱，不过这回凯瑟琳看她的眼神中除了感激还多了几分同情。
至亲被无辜杀害的悲惨遭遇放到谁身上都不好过，更何况她作为祭司还得承担起保护整个部落的责任。不管从何角度，萨拉查都是位伟大的领导者。
“孩子，你好像有疑惑。”
凯瑟琳的内心又一次被洞察了，萨拉查当然没有希尔的神奇力量，是过去数十年的经验和善解人意的天性让她看到了藏在凯瑟琳眼底的犹疑。
“是的。我很好奇，你们的力量来源到底是什么？”
“你们靠什么驱赶丧尸？”
罗姆人的营地除了少数几个帐篷几乎全部露天，在眼下的末日危机中不可能不招致丧尸，可就凯瑟琳的观察来看附近根本没有丧尸的影子，若不是身上还虚弱着，凯瑟琳都要以为之前的生死搏杀都是幻觉。
“还有，你们既然真的能通神，为什么还会陷入被圣殿屠杀的命运？”
这也是凯瑟琳的不解之处，在末日开启前圣殿其实和她印象里欧洲中世纪的神权团体毫无不同，如果罗姆人真的能获得神的指示，为什么还会被四处驱逐？
对此，萨拉查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深了些。
“孩子，因为神受伤了。”
“希尔已经告诉你了吧？我们能听见神说话。十四岁那年我第一次来了月经，当天晚上我就听见神明断断续续的哭泣。”
“祂被囚禁了，力量自然大不如前。”
“不过……”萨拉查转过身，缓步向远处走着，凯瑟琳就默默跟在她身后。
“红雨落下时，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神的力量。”
“祂好像挣脱了束缚。”
“借助祂的力量，我们得以布下驱赶丧尸的阵法。”
萨拉查指了指周边的几个火堆，凯瑟琳马上注意到排布的特殊之处。这个营地的帐篷、篝火还有悬挂的羊皮牛皮之间似乎都有某种规律，萨拉查是把这里的一切都变成了阵法的一部分。
“希尔所在的地方就是中心……”
“是的。”
萨拉查突然停下脚步，她转过身注视凯瑟琳，“希尔跟你说了什么？”
“她叫我帮忙买一双眼睛，从腐骨商人那。”
凯瑟琳没提希尔询问自己来历的事，买眼睛意味着要离开营地，萨拉查应该之前就知道，那就是说希尔叫她去就是为了问下她的过往，既然如此还是先瞒着萨拉查比较好。
“嗯，腐骨商人后天会经过，不过他们只会走鬼道，你一个人应该不行。”
“没事，我可以叫上朋友一起。”
凯瑟琳笑了笑，用手把红发拢到耳后，叫萨拉查看得一呆，这位老妇人在想自己的小希尔要是顺顺利利长大会不会也是一样的自信明媚。
“孩子，这些给你。”
萨拉查从绑着红丝线的袋子里摸出了一把东西，直接塞到凯瑟琳手中。
“这是……”
是晶石，三块异色晶石！
“这东西对我们用处不大，但是可以帮到你。”
“谢谢！”
凯瑟琳当然知道异色晶石的宝贵，紧紧攥着那三块石头，在萨拉查的陪伴下回到了朋友的身边。
“凯瑟琳，是有什么事？”
“这件事有点复杂，我慢慢跟你们说……”
之前过来的另三个姑娘中福伦和莫丽先回自己的帐篷了，安米莉亚倒是一直待着，她的右臂还绑着绷带，提醒着凯瑟琳格林城里发生的一切。
除去安米莉亚，星隼也依旧坐在一旁，现在天已经蒙蒙黑了，清朗的夜空中布满了繁星，几个女孩围坐在一起，听凯瑟琳讲自己的怀疑。
“每个罗姆人部落的祭司都可以通神，就是神已经很久不管事了。”
星隼的话证实了萨拉查和希尔的说法，她也是在见到萨拉查后才发现原来传说中的神迹可以变为现实。
“那就是说……”凯瑟琳把自己得到的信息组织了一下：“很久之前罗姆人的神是能影响这个世界的，但是因为一些原因神遭到重创，力量被封印，圣殿开始只手遮天，并且将罗姆人视为异端。”
“但是末日开启后神的力量也回来了，也就意味着，丧尸和神极有可能有关。”
“不可能！我们的神怎么可能制造丧尸呢？”
星隼第一个表达不满，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被冒犯的表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凯瑟琳赶紧解释，“我是说，圣殿不也供奉着一个神吗？”
如果罗姆人的神才是真正的光明之神，那么圣殿里的那个又是什么东西呢？
在话音落下时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安米莉亚更是悄悄握住了佐伊的手。虽然自己也有些恐惧，但佐伊还是体贴地冲安米莉亚微笑。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珍妮问。
“我要先帮希尔去找腐骨商人买东西，对了，这是萨拉查给我的。”
凯瑟琳掏出三块异色晶石，排在大家面前，她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谁有需要便取。
第一个伸手的是安米莉亚，她挑了一块浅蓝色的。
“我的家人都被丧尸杀死了，我想变强，想拥有自保的能力。”
第二个是珍妮，她拿的是一块金色晶石。
“谢谢。”
星隼则抱起手，摇头拒绝了。
“罗姆人不需要，我觉得这个东西有种叫我恶心的感觉。”
她不愿意接受凯瑟琳自然不会勉强，于是又把晶石递给佐伊。
“拜托，凯瑟琳，我已经够强啦！”
佐伊的圆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待朋友她总是那么温暖，像是一束明媚的阳光。
“你自己拿着吧！毕竟你的异能不能随便使用，不如多备一个。”
“好。”
接着凯瑟琳又讲起希尔的请求，珍妮和佐伊几乎没有思考，马上提议要跟她一起去。
“我也去，我还没亲眼见过腐骨商人，我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和故事里一样神奇。”
“我也想跟着你们一起历练，待在这里不能让我变强。”
见星隼和安米莉亚都想去凯瑟琳便也点头同意了。现在佐伊的战力最强，有她在几乎不可能出事，更别说珍妮和星隼本就是近战高手，如果只是普通丧尸的话她们几人应该能轻松应对。
“好，那我们后天清晨出发去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