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感觉像是......”
很难描述那种奇异的体验，凯瑟琳并不觉得刚刚自己成了疯子，相反，在她的视角中自己一直是保持理智的，相信珍妮和佐伊也是一样。只是一直以来她脑中构建的对世界的看法发生了变化，好像一下子穿越到了另一个平行宇宙，那里的自然法则和伦理规范都与这个世界大相径庭，但她就好像在那里生存了十几年一样，自然而言就接受了。
“凯瑟琳，我有些害怕。”
佐伊低垂着眼睛，下意识地环住了珍妮的胳膊，她割下来的那块血淋淋的肉还躺在地上。
想到自己差点将它吞下去，凯瑟琳只觉得恶心。
“我......我以后会尽量小心。”
“嗯。”
珍妮没再说什么，她脑海里还全是将佐伊开膛破腹的画面。虽然在战场上再血腥的场景她都见过，但将自己的伙伴剖开，并且用手拨动内脏藏起那些晶石，即使是对她而言也是不小的挑战。
佐伊倒是觉得还好，在之前那种状态中她一点痛感都没感受到，只觉得是在完成一个任务，当然现在回想起来也会觉得诡异。
“凯瑟琳，在你拥有异能前你就说有方案二，告诉我，原计划的方案二是什么？”
“方案二......”凯瑟琳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解释道：“方案二就是我们将晶石吞下去，但取出来会很难，也可能划伤内脏，所以我放弃了，本来想多余的晶石直接交给塞林，没想到变成了这样。”
“这样啊。”珍妮松了口气，为自己在心底恶意揣度凯瑟琳而感到愧疚。
“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塞林的村子里吧，等不到真正的坏女巫她们那些小孩可就要遭殃了。”
“对，我们快点出发。”
这件事就这么被揭了过去，但凯瑟琳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拉着佐伊向她小声道歉。从修道院到这里，明明佐伊年纪最小性子也最软，却总是吃最多的苦受最多的罪，这次还全是因为她。
“没事的凯瑟琳，我又不会真的受伤。”
佐伊笑得暖暖的，叫凯瑟琳也跟着她一起笑，她们三人相伴而行，互相理解与尊重已成了基本。
这时的小村子里，亚历克斯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他盯着站在村口眺望的塞林，像是一只正在计划咬杀猎物的豺。
天已经发昏了，太阳正在一点点沉下去，根据经验，晚上的丧尸会成倍增加，他们白天做的也仅仅只是驱逐，晚上保不齐会被丧尸偷袭。
“圣血还有多少？”
“还有两小罐。”
两小罐...熬过今晚应该够了，把人集中起来再在四周洒上圣血，丧尸就不敢靠近，这就是圣殿掌握的一大法宝。
“再等一刻，那些女巫还不来就把这小骗子砍断手脚关进笼子里。”
亚历克斯说的不是气话，反正女巫抓回去也活不了几天，大不了就说是她想用巫术反抗，被他这个英勇的圣殿骑士砍杀，到时候尸体挂出来也好以儆效尤。
然而一刻之内，三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巫出现在了地平线交界处，她们的影子被夕阳拉长，像是地狱鬼怪的利爪，亚历克斯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居然有些握不住剑了。
在村口等待的塞林松了口气，她是个自私的普通人，赞同凯瑟琳的话不代表她不想让自己和家人独善其身。
“你们终于来了。”
“抱歉久等。”凯瑟琳俯下身，轻轻报了个位置，“那个干草堆的北侧，我们藏了东西，实在遇到危险就将手掌割开碰上去，或许能获得一些自保能力。”
那是剩下的七颗红色晶石，没放进佐伊肚子里就是为了交给塞林，不管她能不能用得上，多少是让自己安心。
虽然不明白凯瑟琳留了什么东西，塞林还是点点头，小声告诉她们前方有圣殿骑士埋伏。
“知道了，正和我们心意。”
三位女巫微笑着，大步流星地走入了包围圈。
“别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面对突然窜出开的圣殿骑士们，凯瑟琳不慌不忙，她摘下兜帽，大笑着向亚历克斯打招呼。
“嗨，骑士，我们又见面了。”
不到一周前，就是亚历克斯在女巫审判法庭上推了凯瑟琳一把。巧的是，现在两人再次相遇，身份还是圣殿骑士与女巫。
亚历克斯参加过很多场女巫审判，也押送过不少所谓的女巫，但他对凯瑟琳印象很深刻。一是因为在这个国家难得一见的红发绿眼，二是因为凯瑟琳是他见过最像女巫的女人。
会研制草药，会说一些没人听得懂的咒语，而且纵使被众人辱骂也绝不低头，眼中永远闪着愤怒与怨毒，亚历克斯毫不怀疑凯瑟琳是在心中诅咒所有人。
她实在离一个正常女人太远，自然就更像一个女巫。
可现在再见她，亚历克斯惊讶地发现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女人居然和她一样，也是一般自信又怨毒，叫他很想戳瞎那三双眼睛，因为那种光辉实在是太过耀眼。
亚历克斯突然明白为什么女巫一定得死了。他拔出长剑，指向凯瑟琳的胸口。
“别想反抗！”
“我们不想反抗。”凯瑟琳摊手，笑得随意，“把那几个可怜姑娘放了吧，我们跟你回格林城。”
“什么？”亚历克斯满脸不可置信。
“我们可是真正的女巫，总好过那几个来凑数的小女孩，想想看，一位抓到真正女巫的圣殿骑士，神会怎样看你？圣殿的神官长又会怎样看你？”
亚历克斯犹豫不过几秒，马上恶狠狠地将剑搭在凯瑟琳脖子上。
“把你们身上的武器拿出来。”
凯瑟琳脱了斗篷，将袖箭取下后又穿上，珍妮则扔了长剑，佐伊只拿出一把匕首，另一把还是藏在身后。圣殿骑士们把重心放在了凯瑟琳和珍妮身上，对长相甜美的佐伊没怎么留意，甚至没有好好搜身。
呵......愚蠢的骑士，自大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剩下两个被诬为女巫的小姑娘从笼子里跑出来时她们眼中没有感恩，反倒满是恐惧，她们和自己仅存的家人站在一起，看怪物一样看着笼子里的凯瑟琳一行。
不过凯瑟琳也不甚在意，她的视线现在在那两个玻璃小罐子上，一个圣殿骑士正将里面的猩红液体倒出来，沿着所有人躲藏的房子墙根洒。
洒血难道不是更容易招惹丧尸吗？
凯瑟琳想不明白，就见塞林凑过来提醒。
“呸！你们这些坏女巫！”
她一直贴到笼子上，才小声说：“这是圣血，据说是神的恩赐，洒上可以驱赶丧尸。”
圣血？神的恩赐？凯瑟琳才不信圣殿供奉的那个伪神呢！可这血液......她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猜测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