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吗？”李如烟不信对方是在心疼，她只是个小孩。
“你没有找到你的娘亲，你是被卖掉的，你为什么要觉得我在青楼苦？在这里没人会反抗我，我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和首饰，所有人都听我的话，我买卖妇女儿童，你知道吗，我是个很坏的人。”
李如烟有些口不择言，甚至说着说着语气和表情都狠厉了起来。
她想知道眼前这个小孩到底是什么意思，蛊惑她吗？以为那样说她就会放了她吗？
想到这里李如烟又冷声道：“你小小年纪有如此心机看来也很适合在青楼，你放心，只要你乖我会好好栽培你，但不用说些好听话来蛊惑我，我不会放你走的，你可是我花了钱买来的。”
李如烟伸出染着蔻丹的手捏紧了柳絮的下巴，长长的指甲在她下巴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李如烟觉得那个印子碍眼，不自觉的放松了手。
手随着对方说话的动作移动，柳絮没有辩驳什么也没回答她问的话，只是说：“我没想走。”
李如烟浸淫青楼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她却看不透眼前的小孩。
“你最好没有这个想法，毕竟你出去可活不下来，不如好好待在这里，为我赚钱。”她松手站起来往门外走，突然听到身后的小孩软糯的回答：“好的，那我还能喊你娘亲吗？”
李如烟脚步一顿，声音僵硬：“随便你。”说着就快步离开，步伐很快，像是落荒而逃，
【絮啊，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怎么不走？】
柳絮思索片刻回答：“你忘了我为什么在这里？”
二饼一愣【因为被卖啊，但你能逃为什么不逃？是因为现在身体太小？】
柳絮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真笨啊二饼，叫你二饼真没叫错。”
二饼噎了口气【那你也不给人家取好听的名字啊你，那你给我换个好听的名字，说不定就聪明了呢？】
柳絮没好气的回：“叫你天才好不好啊？”
【……】
二饼有些生闷气，他是真的好奇才问的嘛，谁知道还被骂一顿，真晦气。
“我是因为净化魔体来到的这个世界，虽然我也不知道让我留在这里的理由不过，总归是有关联的，七层的佛塔，佛法净化魔的恶念，万变不离其宗，大胆假设，就是为了净化我的七情六欲，喜、怒、哀、惧、爱、恶、欲，你说呢？”
二饼震惊。
【别说，还真别说，有道理诶！】二饼傻笑，柳絮却摸着下巴思考：“不过没有求证的方式。”
她其实也不太确定，她没有世俗的这些欲望说实话，要不是她是个女的，她应该在现实的时候就要出家当和尚了，虽然女性也能出家当尼姑，反正总归是没当成就对了。
——
就这件事过后，李如烟有一段时间没来看过柳絮，但饭菜还是照送，柳絮也不出门，乖巧的在房间里呆着，然后吸收那些微乎其微的灵力，用处不能说全然没有，至少她身体强壮了许多。
这个把月的吃的好睡的好，身量也拔高了些，感觉有点正常八九岁孩子的意思了。
这天破天荒的李如烟来看她了，她身上带着血腥气，好像刚刚杀了人一样，脸上有些戾气未消散。
柳絮没在意扑过去抱她，李如烟这才发现对方的身高好像高了些，李如烟看着柳絮抱着她的腰仰头喊她：“娘亲。”
她没有乖巧甜蜜的笑容，也没有讨好的神情，只是抱了抱她便松开，矜持的喊她娘亲，像是那高门大户的小姐，知书达理。
李如烟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她要是有女儿，就该是这样温文典雅的模样。
她原本充满戾气的脸软和下来，摸了摸柳絮的头说：“絮儿最近长高了。”她朝身后招呼，还是那两个小厮，端着点心和茶水上来了，放下之后又目不斜视的出去了。
李如烟招呼柳絮坐下，拿了块点心给她，柳絮拿着点心像小仓鼠一样的吃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嗯，最近都有好好吃饭睡觉，我以前都吃不了那么饱的。”她吃得快，好像有些噎，李如烟给她倒了杯茶，脸上出现一种和蔼的表情：“慢慢吃，没人跟你抢，你在这里不会饿肚子。”
说道这里，柳絮顿了顿，随后抬脸看着李如烟道：“娘亲，我会多吃一些早点长大，然后帮你赚钱。”
李如烟给她续茶的手一顿，声音有些颤抖：“你知道……女人在青楼怎么赚钱吗？”
柳絮点头：“知道的，父亲就喜欢逛青楼，他还带过青楼的姐姐回家。”
咣当——
李如烟手中的茶壶摔在桌上，柳絮茫然无措的看着她，将茶壶扶正。
李如烟的表情，有点复杂，好像是悲伤，又是愤恨。
“不需要你赚钱，我这青楼这么大，养你一个小女孩儿还养不起？”李如烟冷声说着。
柳絮有些疑惑，她说：“可是娘亲你把我买来就是为了赚钱的啊？我要报答你的，你给我家，还能每天吃饱，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毕竟对方之前才说就是为了让她赚钱才买她的，那她的历练或许就是让李如烟过上好生活呢？
柳絮说的真诚，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李如烟却心里不是滋味，有种想扇自己两巴掌的感觉，她之前说要她赚钱这话也不过是当时的口不择言罢了。
她沉默的抬手摸了摸柳絮的头，又递给她一块点心，没再说话。
柳絮也没有说什么，低头乖巧的吃着点心。
晚上柳絮在睡觉，突然闻到一股诡异的香味，她下意识屏息，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门开了，她听到李如烟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看看她还是不是完璧。”
一个婆子低声称是，上前就去扒柳絮的裤子。
柳絮：？怎么个事呢姐？上来就扒裤子？
二饼瞬间屏蔽五感，听到自己数据滴答滴答的声音，嗯？他躲什么？以前跟的宿主跟剧情人物酱酱酿酿的时候他有时都没屏蔽的。
柳絮躺在床上装死，就当做个妇科检查吧。
真服了，怎么上来就这样那样啊，好那个，想知道她是不是完璧不能问吗？柳絮头脑风暴想起下午李如烟来问她的话。
不过也确实，她一个小孩，懂这些还说她爹带过女子回家，很难让李如烟不往某些方面想，毕竟李如烟认为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虽然是几岁的孩子，万一她爹是个变态呢？
想到这里柳絮突然就释怀了，如果是她可能也会这么做，不直接问，或许是怕让孩子受到伤害。
婆子检查完了还贴心的给柳絮净身，转头恭敬的对李如烟道：“堂主，这位小姐还是完璧。”
等会儿？什么主？
柳絮一整个大震惊。
她以为李如烟只是个普通的妈妈桑啊，堂主是怎么个事？还有双重身份呢？
李如烟松了口气，还好这孩子没有遭受那些，她点头又跟婆子一起出去了。
许久之后脑中传来二饼的声音【絮、絮啊，结束了吗？】
他有点不好意思，但柳絮还沉浸在婆子那声堂主当中。
“这李如烟没这么简单啊，刚刚那个婆子喊她堂主，二饼，你能不能去查？”
二饼回过神有些疑惑【堂主？嘶……查不了，他们不属于剧情当中的人物，我没法跨规则去查询这些东西，权限不够的。】
柳絮又叹息。
她没说话，二饼却觉得她骂的真脏。
但是他反驳不了一点。
柳絮没再管，翻个身抱着被子就继续睡了，二饼无语，明明在修真界的时候觉都不睡的日夜修炼的，现在真是动不动就睡觉。
柳絮在修真界不睡觉是因为要修炼，要做到最好睡觉纯粹是浪费时间，而现在她只是个小孩，又不能学习，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睡觉咯，不然还能干嘛。
第二天她是被李如烟叫醒的，她睁眼就看到李如烟温柔的看着她：“絮儿睡的真熟，像个小懒猪，起床吃饭了。”
柳絮乖巧起身穿衣服，旁边放了几套漂亮的衣服，柳絮疑惑的看着李如烟，李如烟招呼身后两个比她大几岁的女孩子：“这两个丫头以后就跟着伺候你咯。”
李如烟的态度突然转换的让柳絮震惊，她诧异的看着李如烟问：“娘亲我不用丫鬟的。”
李如烟却说：“你是我的女儿，该有的娘亲都会给你，看看这几身衣裳喜不喜欢，秋棠荷香，伺候小姐宽衣。“
两个丫鬟称是，上来就扒柳絮的衣裳。
嗯？！
呆愣的柳絮被换上了新衣裳，秋棠的手巧，给她梳了个可爱的蒲桃髻，最近吃的好睡得好，柳絮蜡黄的小脸都粉雕玉琢了起来，甚至还有了婴儿肥，蒲桃髻一梳可爱的像年画娃娃，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李如烟满意的点头对她说：“絮儿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柳絮回过神：“啊……我想学琴。”
李如烟疑惑的看着她：“学琴干什么？”
“学了琴就有了手艺，以后可以给娘亲赚钱。”
李如烟闻言又沉了脸：“不需要你赚钱，小娃娃娘亲养得起，不过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学学。”
李如烟好像真的要把柳絮当女儿养了，这对柳絮来说算是好事，她有更多的时间去考虑这层试炼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