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进行得很顺利，不知不觉就到了尾声。
毕竟是人生中的第一个画展，将近一个周的时间里，靳兆琛白天基本都在场馆里。
赞赏不少，批判也有。
但是靳兆琛都照单全收，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容易别人的情绪牵着鼻子走的人了。
他已经学会了用平稳地心态面对所有的人和事。
只是在这最后一天，他遇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张……晨宇？”
“没错，是我。”面前的男人一身休闲打扮，白色的帽衫衬得人很有少年感，加上戴着黑色半框眼镜，简直像个高中生。
所以靳兆琛不算艰难的就回想起了这个人。
他记得他们之前的交往并不算深。
“咱们都多少年没见了？！”老同学见面必备语录，“你变化很大。”
靳兆琛抿唇笑了下，“你也是。”
“你的画展……”张晨宇摆了下手，“很不错，我当年就觉得你绝对会成为很有名的画家的。”
“谢谢你啊。”靳兆琛和张晨宇对视一笑，出于礼貌他问道，“……你现在怎么样啊？”
“我挺好的啊，不过我回国没多久，对这边还不是很了解。”张晨宇说。
靳兆琛挑了下眉。
“我大学学的新闻传播，大三的时候就出国做了交换生，后来研究生也是在国外读的。”张晨宇说，“临城这边互联网企业发展比较好，所以就回来了。”
“那你……”在哪个公司?
靳兆琛脑袋里鬼使神差的钻出这么一个问题，所幸他及时停下了。
张晨宇以为靳兆琛是不好意思问，于是很随性的说，“临城这边就易信和商州了。”
听见某个字眼，靳兆琛无意识咬了下下嘴唇。
“我在商州工作。”
靳兆琛用气声嗯了下，担心张晨宇没听见又嗯了一声，“挺好的。”
“对了，你和商楠怎么样啊？你们……”
“兆琛，有个合作商想跟你谈。”顾程易及时的走过来，轻轻搂住靳兆琛的肩膀，专门把头侧到靳兆琛耳边，很亲昵的姿态。
张晨宇瞬间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话。
“那个……那我先走了啊，有机会再聊。”张晨宇点头笑了下就着急忙慌的走了。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问的话而尴尬，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个满脸温柔的看着靳兆琛的人。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差错，这个人就是易信集团的董事长顾程易。
他前段时间去易信参加复试的时候碰巧遇到他来部门视察，顾程易的形象和气质只需要一眼就让人很难忘记。
成熟稳重、谦逊体面。
所有用来形容成功男人的词都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只是张晨宇没想到他们会是一对。
果然初恋是没办法修成正果的。
物是人非啊……
张晨宇在心里由衷的感叹。
从靳兆琛开始和一个他没见过的男人开始聊天，顾程易就莫名的充满警惕，他一直站在靳兆琛背后不远不近的地方，两人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飘进他的耳朵里。
直到一些关键词的出现。
顾程易才忍不住过来。
靳兆琛微微塌了下肩膀，感觉到顾程易的手从他的肩膀移开，“易哥，是哪家合作商啊？”
顾程易的胳膊在半空顿了下，像是一点儿也不想收回，可最后还是揣进了裤兜里，笑着说，“是我啊。”
“嗯？”靳兆琛满眼疑惑的看向顾程易。
“怎么？不愿意跟我合作？”
“当然不是，你别开玩笑了。你们不是互联网公司吗？跟我合作干什么？”靳兆琛说。
“那我以私人名义跟你合作。”
靳兆琛笑了下，“好啊，易哥你喜欢哪幅？我可以送给你。”
“嗯……”顾程易还真做出一脸沉思状，环视了一圈展厅里的画，“我觉得……”
靳兆琛一边耐心的等待顾程易嘴里的结果，谁知他却说，“我还是最喜欢你送我的第一幅画。”
“哎呀，易哥，你快别提了那幅画了，我现在回看才发现到处都是问题，当时finneas能看出天赋真是为难他了。”靳兆琛有点窘迫的回答，语气里有点不好意思。
顾程易其实很喜欢看靳兆琛在他面前这个样子。
放松，甚至有点开朗，每句话里都有情绪，是只会表现给熟悉的人的那种。
让他从缝隙中看到一点靳兆琛原来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刻，他都会觉得三年前的决定是十分正确的。
“好啦，都好看，你什么时候画的画我都喜欢。”大概是为了避免靳兆琛不知道怎么回应这句话而产生的尴尬，顾程易很快接着说，“走吧，快结束了，我带你去吃饭。”
“好，我去收拾下东西，你等等我。”
看着靳兆琛逐渐跑远的背影，顾程易有点愣神。
其实他刚才在环顾四周的时候在想，展厅已经没什么人了，除开他们两个还有三个人，都在安静地看画。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突然亲一下靳兆琛？
只是脸颊就好。
可是他觉得……那样的话今晚就没法一起吃饭了。
他忽然没来由的抽笑了声，还真是……挺难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