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鹿州再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电脑上看数据，这是他把公司放给儿子之后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公司的各项数据。
越看眉头越深，情况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很多。
软件用户量1200万，是两个月的数据。在看到前段时间的微微向下降的曲线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是老眼昏花了。
他看了眼手机的来电提醒，小田。
他有点条件反射的想是不是又是来找自己辞职的？
商鹿州取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才慢慢地接起电话，对面的女人很快说话。
“商总好，对不起打扰您了，我有点事情想跟您汇报。”
不是辞职。
商鹿州稍稍安下心，“你说吧。”
小田将商楠早上交待的事情完整的告诉了老商总，商鹿州在听完这段话之后瞬间就怒了。
“胡闹！简直胡闹！”
他本以为自己上了六十岁不再会有这么激烈的情绪，对所有的一切都学会了慢慢接受和化解，但是他的亲儿子就好像故意跟他作对一样，没消停几天，就会给他扔一个雷炸一下。
商鹿州气愤得拍了下桌子，蹭得站起身，“你看好他，不许离开公司，我马上去！”
“好的，商总。”
商鹿州到达公司顶楼的时候，商楠在办公室门口准备跑路，结果被助理拦下，现在正在破口大骂。
“你赶紧给我起来啊，老子omega一样打！”
小田依旧伸手拦着，“老商总马上就来了，您不能走！”
“他来跟我有个屁关系！赶紧起来！”
“闹什么！”商鹿州站定喊了句，“丢人现眼！”
听见商鹿州的声音，小田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她赶忙站好叫了声商总，然后起身走了。
商楠啧了声，嘴角撇了撇，一脸的流里流气。
商鹿州把商楠直接拽进办公室里，门嘭得一声关上。
“易感期结束了？”
“嗯。”商楠瘫坐到沙发上，不正经地抖抖着腿，“您来就为了问这？”
“……你有没有好好看过公司的数据，不仅员工流失，人心涣散，而且用户量低成那样你就不着急吗？”
“急什么？急了用户量也回不来。”
“你给我坐端正！不许抖腿！”商鹿州吼了声。
商楠勉强把腿停下，说，“我看了，公司开除omega员工是因为omega性别的人太多了，影响公司发展，还有那个用户量，他们恶意炒作，降几下很正常，再说了，你只看到了表面上在降，但是其实alpha性别的用户一直在上涨。”
“……”
商鹿州被商楠的话噎住了，表情有点复杂。
商楠看见亲爹的表情底气更足，“我想换合作，不是心血来潮，是有个传媒公司实在是太差了，都是公司单方面在投资，他们全然就是吃公司名声的红利，所以还不如解约算了。”
“我这几天晚上不睡觉了解了好几个传媒公司，费心费力挑了一个出来，肯定比现在这个好，您就放心吧。”
商楠从亲爹身边过的时候还可以拍了拍他的肩，“您别冲动了，血压上来了，对身体不好。”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商鹿州忽然有点被他说服了。
有商楠上次的提醒，他才发现了公司的不少董事都有两人二心，开始给自己找退路。
他儿子好像真的是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的，商鹿州松了口气。
看来儿子真的长大了，遗传了自己的处事基因，就要把他这个前浪拍在沙滩上了。
“卧槽！楠哥，来这么快！”苏安给商楠倒了一满杯的酒，“我还以为你爸能把你拦住呢！”
“就他？”商楠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随便几句话就被骗得团团转，还自以为有多大的能耐呢。”
“说什么自己有多少经验，其实都是白搭，时代变了，他们那点老东西早就不管用了。”
“说得是啊！”苏安喝了口酒，“他们都老了。”
商楠往四周望了望，还没问出口，苏安就心知肚明一样的解释，“学校有课，今儿没来。”
“那你叫我来干嘛？”商楠表示不理解。
“怎么了，我就不能叫你喝酒吗？”苏安眼眶微睁，“你可不能这么重色轻友啊！”
“屁，我有正事。”商楠白了他一眼。
“哦，给我不能说？”
商楠觉得今天的苏安有点奇怪，说话阴阳怪气的，但他觉得多半是抽风了，“能说，你让他把他爸公司的详细情况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