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样?不咋样!
钟文敏身上的腿扒拉下去,整个人都远离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钟文姝才不管,蹭着身子又黏了上去:
“行吧行吧,不叫就不叫,那你说说叫啥?”
叫啥呢,这是个问题,钟文敏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钟文姝又开始出主意:“《钟家胡同》咋样?”
“咱们这个胡同姓氏太杂,不像前面那刘家胡同一样,大部分都是一个姓。”说罢,钟文敏抬手拉了下灯绳,继续道,“名字不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想出来了。”
是这么个理儿,钟文姝点点头,接着打了个哈欠:“你再想想要写啥,我先睡了啊!”
话音刚落下几秒,不等钟文敏回点儿什么,耳边就传来钟文姝的平稳的呼吸声。
别说,这声音还挺催眠的,钟文敏不自觉也打了个哈欠。
迷迷糊糊之际,钟文敏脑海里闪过许多人的脸,或熟悉或陌生,还来不及细想,也陷入了沉睡。
至于那个颇具哲理性的问题,直到北小弟风尘仆仆赶回家,小姐俩都没能统一意见。
大年初二,钟文姝又乐呵呵一大早就跑回了娘家,钟母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往年就来得早,有一次甚至钟父都还没出门这人就来了,如今小敏可来更是如此。
也就是徐主任人好,排班的时候愿意把初二的假给这丫头。
但让钟母没想到的,中午还没开饭的时候,小儿子竟然也跟着李宝来回来了。
那样子很是狼狈。
“妈,我饿了~”这委屈巴巴的样子,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在场的母女四人一致把目光落在了李宝来身上。
别误会,实在是这俩孩子对比太明显。
一个本就白白胖胖,一个瘦不拉几,看那样子就觉得...
四人视线扫过来的时候,李宝来浑身一颤,生怕被误会,赶紧开口:
“婶子!我给他吃饭了,真的,早上还吃了我仨包子!”
说着话的时候眼睛还不时扫向钟文敏。
钟母:“我知道知道,只是你俩咋碰到一起的?”
李宝来松了一口气:“我是昨天在邻省遇见小北的,就顺道给带回来了,婶子我真给他吃饭了!”
北小弟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赶紧说昨天就吃了宝来哥两大碗面条。
钟母这时候心情简直是七上八下,越听越觉得小儿子这是自己偷跑回来的。
但还有外人在,不好问什么,直问李宝来花了多少钱票,她给补上。
“没花钱婶子,我们都是有报销的。”
“你别唬婶子,赶紧的去算算,晚点儿来婶子这儿啊。 ”
说完,拽着小儿子就回了趟堂屋问话去了。
要是一早钟母准保先给小儿子张罗吃的,但听说吃了三个包子,那就不急了,把事情搞清楚要紧。
敏姝小姐俩对视一眼,巴巴也跟了进去。
钟文婷倒是没走,不管怎么说,真的多亏了李宝来,她自然是要留下来感谢一番的。
堂屋
钟母和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北小弟依旧委屈巴巴站着。
敏姝姐俩一个搬了一个小板凳缩在角落里,尽最大努力让自己少呼吸。
钟母:“你这孩到底是不是偷跑回来的?妈跟你说,可不能这样,要是真的,麻溜赶紧回去!”
老爷子也是难得严肃:“小北,男子汉得有个样,出啥事儿了你跟爷爷说,咱们一起解决,但不能偷跑,这关乎你的一生啊!”
不怪两人这么想,实在是北小弟传达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
年前成绩出来的时候,钟母就打电话去问过,北小弟说肯定考不上。
钟母又问回城的事儿,北小弟也说没信儿。
如今人跑回来了,全身上下连一分钱都没有,更别提介绍信了。
搁谁身上不得多想?
钟母不就是这样,急得连感谢宝来都顾不上。
北小弟:“我有介绍信,就是丢了,大队长给了我回城的名额,我下错站,然后兜被掏了......”
钟文北的这个知青经历真的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
家里最小的孩子,甭管上面的哥哥姐姐靠不靠谱,但不可否认是被宠着长大的。
下乡没多久,他就学着二姐当年那样,花钱在村里盖了间屋子。
钟文敏当年还好歹是有耿甜作伴,北小弟倒好,自己一人盖。
这可不就在大队上出名了。
队上有些人家就觉得这钟知青是个有潜力的,甭管以后是回城也好,留在他们这儿也好,总之能成为自己女婿那是最好。
哪里都有好人,哪里都有坏人。
这不,北小弟就被队上一个姑娘缠上了。
那姑娘是个胆子大,放话出去就要钟知青那样的。
把北小弟吓得不轻。
离家之前没少被钟母拎着耳朵说道,再加上他确实对那姑娘不感兴趣,能躲就躲。
可姑娘似乎铁了心,要说出格的事儿倒是没做,就是打发走了所有的媒人,一心只等着钟知青。
说到这儿,老爷子听得直皱眉:“你小子对人家闺女做什么了?”
北小弟连连摆手:“爷爷,我真没有,就是刚到队上那会儿她妹妹崴了脚,我遇见了就给背回去了,我咋知道就被缠上了。”
旁观群众·姝姝抓住了重点:“妹妹?”
“三姐你想啥呢?她妹妹就只有六七岁!六七岁!而且当时和我一起的还有其他知青!不止我一个!”
第二天,那姑娘打着感谢的名义,给知青院送来了刚做好的果子饼,北小弟没多想跟着知青院儿的人分着吃了。
毕竟大队不穷,送来的东西也不值钱,吃了也就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那姑娘就看上北小弟了。
钟母嘴巴张合几次,想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干巴巴问了句:“然后呢?”
然后北小弟就开始了身心俱疲的知青生活。
因为那姑娘的存在,北小弟不管是上工干活还是吃饭睡觉,绝不让自己落单。
自己花钱的盖的那屋子,也让一个男知青陪着一起住。
甚至上厕所,都得结伴一起去。
也因为此,大队上只有那姑娘苦等钟知青的谣言,没对北小弟造成太大的影响。
没办法,这孩子防的太紧,想说道点儿什么都找不到话头。
就这样,一直谨慎到了去年年底,高考一过,那姑娘觉得钟知青很有可能要走了,决定最后赌一把。
“妈,你们是不知道,那姑娘竟然...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