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子昕在娇娇期待的目光下,接过了她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然后摁下拨出键,下一刻,他的手机飘起了一段优雅的和弦。
几秒后掐断,他把手机还给娇娇:“可以了。”
娇娇美滋滋地收回自己的手机,想起倪子昕手里传出的阵阵和弦,眸子一闪:“师父,你喜欢听古典音乐啊?”
“还好吧。”
“我会弹古筝哦!你跟我回家,我弹给你听!”
“娇娇!”靳如歌头疼地看着自家女儿,温婉地笑着:“你先安静安静吧,我们也想跟子昕说说话。”
娇娇吐吐舌头,身子明明已经贴着倪子昕坐下了,硬是又往他身边挤了挤,小手亲昵地一挽,就将他的胳膊搂了过去,抱在怀里,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你们说吧,我听着。我师父难得来一趟,做徒儿的自然要多陪一会儿了。”
众人:“......”
就连倪子昕也看出端倪了,他又不傻,小丫头眼巴巴凝视自己的眼神,还有刚刚问出口的那些话,明显是说她对自己有意思。
倪子昕只是好笑,这丫头挺可爱的,就是太小了。
回想起来,他这么小的时候,身边也有女孩子给他递情书什么的,只是他自己那会儿还完全不开窍。究竟是当时没有遇见喜欢的人,还是女孩子真就比男孩子早熟,倪子昕已经分辨不清了。
胥宁微笑着道:“子昕,你用过晚餐了吗?”
倪子昕微微一笑:“我用过了,下榻的酒店有自助餐,我跟我秘书一起的。”
胥宁又道:“哪家酒店啊?”
倪子昕答:“盘古。”
这时候,女佣呈上了香浓的白咖啡,放在大家面前人手一杯。
凌予也温声问着:“听娇娇说,你是过来出差,所以来这里的?”
倪子昕点点头:“对,我们这行有个交流会,一年一度,去年是在J市,今年在盛京,交流会一共三天,所以我带秘书过来了。”
说着,就看着身边的小丫头伸手去端前面的白咖啡,他微微蹙眉,柔声责备着:“小孩子不要喝咖啡了。”
他又抬头看着一侧的女佣:“有果汁吗,给娇娇来一杯果汁。”
女佣点点头,下去了。
乔欧挑眉道:“你住酒店哪里有住家里舒服,我家里还有很多客房,不如你跟你秘书搬过来好了。”
胥宁也赞同,瞥了眼娇娇,嘴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没错,乔乔跟子洋是多年的兄弟,你跟子洋又是兄弟,还是娇娇的师父,说起来都是一家人,还是住在家里吧。想当年倪子洋那臭小子闹离家出走,还来我家赖了一个暑假呢,你开交流会,出门还要用车,我给你配个司机,配辆车,这样你们出行也方便。”
“这、这怎么好意思。”倪子昕闻言笑了,他完全没想到今天来看个徒弟,还能撞见熟人,尽管半生不熟,却也很有渊源。
洛天星笑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跟斜阳姐姐就好像亲姐妹一样呢,斜阳姐姐的亲哥哥来了,我们招待一下是应该的。过去在H市的时候,子洋哥也没少下厨给我跟三哥做饭吃。”
乔欧点点头:“就是!我之前刚去H市的时候,还是你父亲接机的,很多事情你父亲对我也有照顾,你现在出门在外,我们回报回报,你就不要推辞了!”
娇娇也说:“师父!师父!你就住这里吧,这样每天早晚我还能看见你呢!师父您老人家就答应吧!”
娇娇一边说,一边抱着倪子昕的胳膊摇啊摇的,头顶上那只粉红色的蝴蝶结在他的肩上蹭来蹭去,晃得倪子昕眼花。
微微一笑,他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那如此,子昕便叨扰了。”
胥宁点点头:“呵呵呵,那好,我这就让管家去把你的秘书接过来。”
“不用,叔叔!”倪子昕连忙叫住,又温润道:“我秘书的妻子前两天刚刚生产,他也忙了几天几夜没合眼,我来的时候让他在房间休息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我今晚回酒店去,明天再领着他过来好了。”
胥宁笑了:“也好。你还挺体恤你的下属的。”
倪子昕坦言:“人家跟着我创业至今,好几年了一直单着,好不容易成个家,妻子刚刚生产又为了公事不能陪伴身边,我对他也是很过意不去。”
凌寻鹤闻言笑了:“呵呵,你也27岁了,也该考虑人生大事了吧?你父母肯定也着急了吧?”
倪子昕讪然地笑了笑,却也答得真挚:“可能缘分没到吧。”
凌寻鹤又道:“哦?难道你过去没有相亲过,或者谈个恋爱什么的?”
倪子昕笑的促狭,他身边的娇娇更是瞪大了眼珠子一脸紧张地盯着他,就连倪子昕也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在娇娇手里攥的紧了紧。
他挑了下眉,没有看娇娇,迎上凌寻鹤的眼,道:“我家里的哥哥们都很出色,我最小了,豪门之中家主向来只有一个,我不能跟自己的哥哥们去争,却也不想输给他们,所以这些年一直在努力创业,一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了。呵呵,我父母也催促过我谈个恋爱什么的,但是我觉得,要是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陪着对方,却还要拖着对方,让对方一直在等待中度过,我会内疚,那还不如不谈这个恋爱。所以,我就干脆先发展事业,等将来事业稳定了,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我也有足够的精力跟时间去照顾她、陪伴她,也不会让她觉得委屈。”
一边的凌予夫妇不动声色,却将眼前的倪子昕上上下下跟做X光片一样剖析了一遍——
他不让娇娇喝咖啡,说明他可以从正面领导娇娇越来越好;他体恤下属,说明他善良、感恩并且正直;他对自己的事业、感情有规划,说明他上进、有毅力、有责任感。
尤其,最让凌予夫妇动容的是,他说他家里哥哥很出色,不能跟他们争什么,也不肯服输,所以只有自己拼搏。这倒是让他们想起了天凌当年在德光岛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境,也是这样憋着一口气把乐器厂办的有声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