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微微一笑,道:“有苏醒的迹象,但是不是特别明显。这种事情,就是长期的过程,尤其她伤的这么重,不可能一步登天的。但是,我们至少知道了,以情来打动她,对她是有效果的。我建议以后每天都要有家属来陪她说说话,对她的苏醒会有好处,我们对她的配药上,也会进行一些调整。”
胥宁闻言,点点头。
他心里有数了,以后每天他都会来陪妈妈说说话的。
而乔欧听见了医生这么说,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几人随后又在屋子里陪着梅子凌说话,说了好一会儿,下午两三点,按摩的护师过来了,凌予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道:“咱们先走吧,明天再来。”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令大家措手不及的事情,早点回去,也好早点一个人慢慢消化消化。
尤其洛天星怀孕了,在这里又惊又喜了一天,也累了,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胥宁点点头,叫上方言送他回洗脚城。
而凌予跟洛天星还是坐上了乔欧的车子,回了家。
*
回家之后,凌予直接回房休息。
乔欧也揽着洛天星回房休息。
两人钻进被窝里,洛天星安稳地窝在乔欧怀里,乔欧一手给她当枕头,一手轻轻抚在她的肚子上。
一想到这里的一对小生命是健康可爱的,乔欧的心里就充满了感激。
闭上眼,他道:“试管婴儿就试管婴儿吧,我不在乎我是怎么来的了,我妈妈孕产了我,那她就是我妈妈,不管她有没有付出那一粒卵子,她付出的,都是一个母亲十个月的辛苦怀孕,还有这三十年来,对我的牵肠挂肚。”
闻言,洛天星勾了勾唇。
如果这件事情,能够让三哥跟靳子洛的感情更进一步,洛天星倒是觉得,今天的惊吓是值得的。
人生在世,有谁能完完全全地依着自己的心愿去生活的?就是父母这一辈,现在站在这样的高度上,看似活在上流社会了,但是之前他们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洛天星感受着肚子里的生命,感受着心爱的男人的疼惜,她不断提醒自己,知足常乐、知足常乐!
*
另一个房间里。
靳如歌坐在凌予书桌前,一本正经地开着视频会议。
自从凌儿将费氏庄园暂时交给靳如歌管理之后,她的生活就比以前充实多了,一想到这以后也是小儿子的一份家业,靳如歌就更加努力,一心想着要将费氏庄园做大、再做大!
凌予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与妻子相互望了一眼。
靳如歌迅速别开眼眸,避开了凌予的干扰,接着一本正经地开会。
凌予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沙发前,缓缓落座。
身子微微侧了侧些许,他凝视着妻子认真工作的姿态,回想起胥宁之前的话:子洛,她是用了多少的爱,多少对我的爱,才放下了我妈妈对她的伤害,才能嫁到我乔家来,跟着我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这样的女人,我怎么能不心疼?
与靳如歌的过往一幕幕浮上心头,凌予眉宇间凝结着的,同样是感动。
他的父亲洛振宇,割掉了她的母亲慕烟的子宫,还曾令老管家对慕烟痛下杀手!眼前这个靳如歌,她又是用了多少的爱,用了多少对他的爱,不仅自己放下了,还让慕烟跟着她一起放下了洛振宇对她们的伤害!这样的女人,他怎能不心疼?
不知不觉,看着她,看了这么多年,她美丽不减,她聪慧更甚,她愈发充满魅力,而自己的一颗心,还依旧痴痴念念地想着她。
凌予挑眉笑了。
是谁说爱情不能长久?
长久的爱情,是有的,关键是,一定要有对的男人,遇上对的女人。
靳如歌很快处理好公务,关掉了视频。
起身的一瞬,撒娇般冲不远处的丈夫望了一眼,笑着大步而来:“看你心情不错,军医院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见他们一早就出门了,一天都没个信,连中午都没回来吃饭,靳如歌也不敢给他们打电话,就怕那个该死的调查小组的人跟他们在一起,她打过去不方便。
凌予看着妻子巧笑倩兮的样子,心头溢满了感动。
拉着她的手,轻轻一带,便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凌予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半晌,他眸光闪烁,何其动人:“我老婆,怎么这么好看呢?我觉得,全世界最好的女人,正在我的怀里呢!”
“呵呵。”靳如歌被他逗笑了,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也在我怀里呢!”
闻言,凌予笑了。
靳如歌静静瞧着他,发现他今天笑的格外像个孩子。
侧过脑袋依靠在他的肩头,她轻语着:“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这样子,像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好笑地反问,夫妻这么多年,他们之间感情更深,默契也更深了。
其实,关于乔欧的身世,凌予不是不想告诉靳如歌,他们如此恩爱,几十年风雨同舟、艳阳同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
只是凌予担心她的情绪。
想当初知道自己占了靳子洛的位子,还她被自己母亲虐待长大的时候,靳如歌内疚、哭的伤心的模样,凌予至今历历在目。
他不敢去想,要是靳如歌知道,靳子洛还因为慕烟当年的狠心抛弃,而过着那样艰难的日子,身体上因此受创,不能生育,只怕靳如歌会难过死的。
靳如歌,就是这样爱恨分明、性情率真的跟个孩子一样的善良女人。
眼下,她瞧着丈夫开始跟自己打马虎眼,不由蹙了蹙眉:“直说就好!”
闻言,凌予深深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把今天在军医院里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跟她说了!
果然,凌予这边刚刚说完,靳如歌的眼泪就大滴大滴往下落!
凌予瞧得心疼,赶紧抬手给她擦拭:“瞧吧,我就怕你这样,如歌,别哭,我不舍得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