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
凌芷容趴在餐桌上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便是一桌残羹剩饭,而心上人早已经不在!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扭头四下张望着,整个二楼就他自己一个人!
少年垂顺的青丝被高高竖起,随着脑袋的摇摆而宛若青蛇妖冶地扭摆,深刻而慌张的眼眸如临大敌般颤动着潋滟的光泽,仿佛不愿也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小二!掌柜!”
他当即往楼梯口冲了过去,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扶着楼梯,焦急慌乱地朝下张望着:“来人!人呢?!”
“凌大少爷!来了来了,来了!”掌柜的穿了一袭深蓝色的衣袍,个头不高,却也三步并两步迅速跑开,亲自上来忐忑地看着他:“凌大少爷,怎么了?”
凌芷容废话不多说,直接道:“跟我一起来的那位姑娘呢?”
掌柜的一头雾水:“不是,你们上来后,我们就一直没管了啊,那姑娘也没再下来过了,整个二楼不都被一位冷公子给包了吗,对方还说,如果是凌大少的话,可以给个面子放上来,让我们千万不要上来打搅的啊!”
“什么?!”凌芷容凝眉听着掌柜说的这段话,忽而想起自己是不可能在苍天白日下好端端睡着的,他都快吃完了,准备带着心上人离开了!
他扭头,一下子冲回去,想起之前吃饭的时候有个雅间门口是有人守着的,一把掀开帘子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
“我,我被算计了,晴儿,我的晴儿~!”
凌芷容红了眼眶,心知就算这会儿把掌柜都吊起来盘问,也是问不出所以然的,他运动轻功直接从窗口跃了出去,脚尖轻盈地跳跃在一城市的屋顶跟围墙之上,就这样飞檐走壁回了凌家!
他直接落在了慕容痴凡的院子里,不等半冬半秋过来阻拦,已经推门而入:“表哥!痴凡兄!”
慕容痴凡一袭青衫静立于书桌之前,书桌上沙雕制成的城门模型等等就这样暴露在眼前,原西照国的国师、也是玄月的师叔,此刻就站在与慕容痴凡对立的位置上,手里拿着小树枝正与慕容痴凡细谈着什么。
见凌芷容忽然闯入,二人面色皆变!
慕容痴凡当即大掌一推,将书桌的木板运动内功合了上去,而凌芷容已经来到他面前很自然地瞥了两眼,他也吃了一惊,这不是凤城的样子吗?
然,心中有着更重要的事情,他不敢耽搁,抬手抓着慕容痴凡的肩膀直接道:“表哥!晴儿出事了!我被人设计了,晴儿就不见了!怎么办?”
慕容痴凡闻言,面色一白,下意识看了眼对面的国师。
国师一袭藏青色的僧袍,穿的跟个老道士一样,看起来古朴大方,可是每件衣服的料子都是大有讲究的。
他也与慕容痴凡对望了一眼,眼神交汇了一个信息:南宫焕来了!
凌芷容已经快急疯了:“表哥!怎么办?你快说啊!”
“你先细细给我说下当时的经过吧!”相较于凌芷容的抓狂烦躁,慕容痴凡倒是表现的淡定很多,他提起衣袍在书桌前坐下,抬眸看着他:“讲吧,你怎么被算计的?”
凌芷容急的原地转了一个圈,迎上慕容痴凡淡定沉静的眼眸之后,整个人也渐渐舒缓了下来,却还是双手紧紧攥着衣襟,将事情的经过细说了一遍。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这是前西照国的皇帝皇后寝宫里专点的香气,衬着这一室的诗词画卷,书香风雅。
凌芷容刚刚说完,慕容痴凡便道:“在下知道了,找晴儿的事情我会负责,你且不要担心,安心去织造局吧!有了消息,我便告知与你!”
闻言,凌芷容结合着慕容痴凡胸有成竹的姿态,挑了挑眉,眸中燃起一丝希望:“表哥,你可是已经知晓晴儿的下落了?母亲大人找人看了黄历,说好了后天就要下聘定亲了,这,这要怎么办?”
“你莫要着急,我也不知晴儿的下落,可是纵然我再心急如焚也不能慌乱,否则找寻晴儿便更加希望渺茫了。芷容,晴儿的事情你暂且莫要告知你的父母,后日的定亲照常,人我一定能寻回来,就在这几日之内,你放心!”
有了慕容痴凡信誓旦旦的抱枕,凌芷容用力地点点头:“嗯,定亲是一定的,我先不说,表哥,我知道你有人脉有办法,你一定要把晴儿找回来!”
“你放心,那是我亲妹妹!”慕容痴凡取出衣袖里的小罐,道:“这里面的乃是雪灵蛇,它这几日一直被晴儿贴身喂养的,不管晴儿身在何处,它都可以帮助我辨别方向。你且安心!”
慕容痴凡唤来半冬:“送大少爷去织造局。”
凌芷容一颗心就这样悬起来:“不用了,表哥,我自己去,晴儿的事情拜托了!”
国师与慕容痴凡一起看着凌芷容远远离去的背影,静静陷入了沉思。
国师道:“他们都是正派人士,我有个师侄就在南宫焕身边行事,他必然懂得续命之法,只是那方法太过有损阴德,我想他们不会那么做的。所以,他们若是想要天女继续活下去,只能选择来盗雪灵蛇!”
“我知道。”慕容痴凡的指尖轻轻婆娑在小罐之上,眸光渐渐犀利,想起昨晚祈归还面不改色地欺骗他,说什么根本不知道南宫焕已经来了,他就心口郁闷难平:“这次,不管谁来盗,我必要他有去无回!我必要那小丫头亲自上门来求我,必要她主动要求回到我身边来!”
罐子里的雪灵蛇大概是思念主人了,在里面吱吱地叫唤着。
慕容痴凡心头一痛,他是花了那样的代价才掳走她的,她居然如此绝情地跟别人走了?
国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沉吟了片刻,道:“我有一阵法,现在现教给你们,从今日起春夏秋冬四人在小院四周将此阵法布下,小院便可固若金汤!”
慕容痴凡闻言一喜:“如此,有劳国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