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宁看着朴警官,眉宇皱了皱:“给我几个几分钟时间,我们商量一下。”
朴警官为难道:“这不是商不商量的事情,这是上级下达的命令,必须在中午之前将你们送去机场,安全登机,现在已经十点多点钟了,咱们还是赶紧准备撤离吧!”
“就几分钟,你们在外面等着!”
胥宁完全不听劝,回身揽着几个孩子跟萨姆就一起回了房间。
乔欧挑了挑眉,忽然感觉到,父亲似乎有什么心事。
门刚刚关上,凌冽就拉着胥宁道:“舅舅,蕊蕊知道我来了,心里肯定好受些了,要是我忽然走了,招呼都不打一个,她会崩溃的!”
胥宁看着萨姆,不语。
萨姆知道胥宁在想什么,直言道:“我可以亲自去一趟,拆雷不是问题,冷云赫下午找人来装炸药,我就现在过去,一定想办法送到蕊蕊小姐手里。”
胥宁眉宇越皱越深,最后摇头:“我去吧,你们都留下!”
“爸爸,你们在说什么?”乔欧不解地看着他们:“萨姆叔叔,你们在说什么?”
凌冽也是听得懵懵懂懂的:“送什么?有什么要送去给蕊蕊?”
房间里,忽然静谧了十几秒。
其实,上次宾馆失火冷云赫派人围剿的晚上,胥宁带着晏西晏北还有萨姆跟首尔道上的一个大哥一起吃饭,他从那人的手里要了6支精致的小手枪,子弹若干,还有三粒药。
这个,就是胥宁准备最后拿出手的。
他蹙了蹙眉,看着凌冽,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了这三粒药:“这是我道上的朋友给我的,之前关于冷云赫的所有资料,也是他帮我查的。这药丸很小,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却能迷惑人的心智,有一定的催眠作用。一般人一粒的话,药效发挥的时候,你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但是冷云赫那种经常跟毒品打交道的,估计他的意志力会坚强些,所以我拿了三粒。”
凌冽闻言面色一喜:“舅舅,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让冷云赫吃了这个,我们把他的笔记本电脑放他面前,让他自己把冷家地下毒品交易的所有资料全给我们,在他清醒前,我们一枪崩了他不就完了?”
胥宁叹了口:“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怎么把这个给冷云赫吃了?再说,这个药副作用特别大,三粒要是一起下去,意志力再坚强的人也会变成任人摆布的傀儡。可是,吃药的人的大脑也会受到极大损伤,轻则变白痴,重则死。”
胥宁可不在乎冷云赫的生死,他只是担心,他们还没有给自己找好退路。
一旦冷云赫吃了,蕊蕊要怎么从冷家逃出来?
冷云赫身边的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是泛泛之辈!
凌冽盯着胥宁掌心的白色小丸:“这个是不是就是迷幻药?”
胥宁点点头:“毒品的一种,是新型的迷幻药,因为对大脑伤害特别大,所以警方不可能会用这个。”
这个方法,只有胥宁能想出来,拿它对付特别的人——冷云赫!
乔欧凝眉,晏西晏北凝眉,萨姆叹了口气:“没时间了,我过去吧,地雷埋好了我不怕,我会拆,要是再拖下去,冷云赫的人一下地道设炸弹,他们要是触碰到地雷,炸死了,地道就毁了,我们连送药的机会都没了!”
胥宁深深看了萨姆一眼,地道的另一边会是什么模样,没有人知道。
让萨姆就这样过去冒险,他不舍得!
凌冽急的头上全是汗:“我去!你们年纪都大了,我年纪小,身子灵活,再说,蕊蕊现在最需要的人就是我!”
胥宁摇摇头:“熙熙在那边。”
胥安熙一直都是胥宁心里的一根刺!
跟着靳子洛一起有了乔欧的这些年,胥宁偶尔也会想,那个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他想过她有可能跟她的母亲一起搬来了城市,或者还留守在小山村里。
但是,每一种猜想,跟现实都是差距甚远。
自从出了新泽西的事情之后,胥宁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早知道自己救的是这样一个狠戾的角色,他真的不应该被她清澈的眼眸所迷惑!
他想要过去,亲手,解决胥安熙!
凌冽看着胥宁,他知道没时间了,于是恳切地说着:“要么,我跟你一起过去,要么,我一个人过去,你自己选!”
“呵呵。”胥宁被凌冽气笑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跟我谈条件了!”
朴警官在外面站的着急,敲敲门道:“好了么,我们要出发了!”
胥宁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让晏北跟朴警官说,再等两分钟,然后他自己跑去房间外面的阳台上,关着门,给凌予打电话。
之前他没有告诉凌予他想用这种迷幻药。
因为这个毕竟是毒品,而且凌冽断然不会同意。
可是现在这样的关头,难道真的要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洛天蕊一个人在冷宅里孤军奋战?
正如凌冽所言,她已经知道凌冽来了,心里才有了依靠,若是凌冽一言不发走了,她一定会崩溃!
她还只是个18岁的孩子,她不可能真的跟受过训练的,经验老道的成熟女特工一样圆滑地完成任务的!
胥宁在电话里跟凌予讲了很多,很多很多。
凌予一直很安静地听着。
最后,胥宁道:“我知道这么做很冒险,但是凌予,如果今天换成是你跟如歌,你会丢下如歌一个人,然后这样憋屈地回国去吗?你会吗?”
凌予沉默良久,不语,因为答案就在他心里——如果今天把洛天蕊跟凌冽换成靳如歌跟凌予,那么别说地道里有地雷,就算是刀山火海,天雷滚滚,凌予也会拼了命地冲过去,他绝对不可能丢下靳如歌!
但是,那是他的儿子啊,他怎么舍得?
凌予就那样握着手机,那么样地用力握着!
他的指甲微微泛白,最后微微沙哑道:“让萨姆先下去拆雷,然后让小天凌去送药吧!你就不必去了!”
说完,凌予挂了电话,一颗心,就这样紧紧地为小儿子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