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予闻言一愣,显然也慌了神。
他垂眸看着小床上呼呼大睡的小宝宝,虽然他还很小,但是五官很清晰,长的跟靳如歌一个样子,漂亮极了。
就连刚刚抱回来的时候,他们还没说话,靳沫薇第一眼,就说:“这孩子长的跟如歌一模一样!”
凌予听见这话,心里别提多激动了!
他轻轻摸了摸小宝宝娇嫩的手臂,上面还有靳如歌的那根链子,在宝宝的手腕上绕了三圈,成了手链。
凌予鼻子一酸,那丫头,把戒指留下了!
凌予如实回答着:“没,我没跟如歌做过DNA。”
靳沫卿在凌予心里,其实就是军人的典范,凌予相信靳沫卿的话,相信军人不会背叛自己的战友。
至于靳沫卿把女儿送走,那是伦理道德的角度,凌予其实可以理解。
祁夜蹙了蹙眉:“会不会,不是亲的?你们看,这小子长的多可爱,多健康,他的父母怎么可能是乱沦?我知道你们会说什么奇迹发生了,但是你们仔细想想,这世上哪儿来的那么多奇迹,奇迹干嘛非要眷顾你吗?”
靳沫薇一听,心里打起鼓来:“如果凌予跟如歌不是乱沦,那谁不是亲的?谁才是亲的?跟谁是亲的?”
祁夜哭笑不得地看着靳沫薇:“什么谁是亲的不是亲的,你在说什么啊?”
“啊!祁夜这话好耳熟,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靳沫薇忽然大叫了一声,随后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一脸惊恐,缓和了两秒情绪之后,她忽然想起什么来一般说:“对了,上次陪着如歌去孕检的时候,门口看见的那个等人的女人!祁夜,我们一直觉得她眼熟的,我终于想起来了!我们真的见过她!我之前逃跑去军区总院做人流,撞倒了一个人,她疯疯癫癫嘴里说,她爱的人跟什么人居然不是亲的,还问我为什么会居然不是亲的,说的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的!”
凌予彻底石化了!
祁夜眨眨眼,冷静了一下,一拍脑门,然后拉着凌予就坐在一边,把当时的情况都跟凌予说了一边。
最后,看着凌予明显震惊的样子,祁夜建议:“那个女人还能找到吗?你去问问她,也许她知道什么。”
凌予坐在那里,静静思索了半天,双眸一亮:“有次在军校,如歌去洗澡,回来之后柜子里什么也没少,唯独少了一根她用过的吸管!”
“吸管吗?”祁夜凤眼微眯:“吸管,是要提取如歌唾液的意思吗?”
凌予忽地拔地而起,看了眼小床上的儿子:“宝宝麻烦你们照顾一下,我去找苏丽!”
*
大洋彼岸的另一边,靳如歌坐在满是柔和阳光的窗台边画画,房间里,丹尼尔正在帮着她的儿子换尿不湿。
而她的床头,挂了一副画,这副画是她在中国最后的时间里,画下的。还记得刚到法国不久,丹尼尔给她收拾宿舍,无意中发现了这副画,悄悄拿去参赛,当时靳如歌的情绪几经疯狂,那是她心里,最不能让人触碰的禁区!
那副画就这样成了那次新秀大赛的金奖,并且因为画后的故事,靳如歌成了丹尼尔的父亲,萨兰克先生的徒弟。
换好尿不湿,丹尼尔给小宝宝冲了瓶奶粉,看他喝完就满足地睡去,他的眼眸一片柔软。
起身的一瞬,丹尼尔看着墙壁上,早已经被父亲亲手框裱的画,画上还贴了标签,作品名:禁欢,作者名:靳如歌。
嘴角含笑,却也微微心疼,原来,自己唯一心动过的女孩子,居然会有那样一场轰轰烈烈的过往。
这是他见过最用心的一幅画,靳如歌说,那是她的灵魂,他信。
画上的房间里,阳光明媚,却翩翩起舞般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千纸鹤,层出不穷,形态各异,大赛的时候,有个评委还专门数过,是整整一千只。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就靳如歌一个东方人,站在评委们面前,眼眸里充斥着淡淡的悲伤,回答他父亲提出的疑问:“为什么要画一千只纸鹤?”
她咬着牙说:“我爱我的舅舅,很爱很爱,我知道这是一段不伦恋,也听说过折满一千只纸鹤可以实现一个心愿的传说,所以。。。,。。。”
后面,她没再说话,只是流下两行泪。
丹尼尔深吸一口气,陪着靳如歌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都是如此让人心疼。他轻轻走到靳如歌身边,看着她画里的巴黎街景,轻声问着:“慕希宸有消息没?”
靳如歌闻言,点点头:“他说他帮我高价找了个快递公司,把宝宝送给了我舅舅。”
“那你舅舅会不会为难他们,找你的下落?”丹尼尔自己都没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口吻里透露着紧张:“你跟你舅舅不可能的,生下了孩子,已经是奇迹了,如歌,我希望你能够放过你自己。”
靳如歌眨眨眼,面无表情道:“慕希宸说了,两个快递员被关了一夜,没问出什么,最后一人拿了一笔钱,被放出来了。”
对于丹尼尔的疑问与担忧,靳如歌的回答明显避重就轻。
丹尼尔叹了口气:“慕希宸就要回来了吧?你会选择跟他一起,把孩子抚养长大吗?他来到法国,一直照顾你,陪伴你,有半年了。”
靳如歌放下了手里的笔,然后起身,脱掉了自己沾满彩色油墨的护衣淡淡道:“我配上他,也配不上你,我只想跟宝宝在一起,今后,我不会回中国了。”
说完,她起身回到了房间里,看着大床上熟睡的婴儿,淡淡笑着。
这个婴儿的脖子上,挂了根中国特色的红绳子,红绳子上,栓了个坠子,那坠子,就是那枚刻着“凌予之妻”的戒指。
她温柔地抚摸着宝宝滑不溜秋的小脸蛋,笑的一片满足,一片宁静:“宝宝,你哥哥已经平安到了中国,回到了爸爸的怀抱了。你说,你爸爸会不会想到,妈咪会给他生下一对双胞胎呢?”
丹尼尔站在窗台门口,静静听着,心口忽然腾升出好多想要照顾他们母子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