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予一愣,心想不会啊,刚才他自己吃了两三只,味道不错啊。
有些疑惑地执筷,凌予也不管别人怎么看,直接夹起靳如歌咬过的汤包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优雅地张开嘴巴,咬了一口,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之后,他将剩下的一口吞没。
“味道不错,没坏。”他给她端了杯热牛奶,然后柔声道:“如歌,你是不是感冒了?”
靳如歌皱着鼻子:“真的没坏么?”
“没有。”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将牛奶杯递到她面前:“牛奶可以保护胃黏膜,你先喝点,可能是感冒了,一会儿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洛美薇也不说话,含笑看着凌予对靳如歌无微不至的照顾,洛振宇也不说话,似乎凌予对靳如歌的关心宠爱是他已经默许了的,只有靳沫卿的那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很不好看。
靳如歌摇摇头:“可能太累了,我一会儿上去睡一觉就没事了。”
凌予见她刚才说汤包坏了的时候,面色很苍白,好像胃里不舒服,不过喝了点牛奶,气色也好了些。心里还是不放心,但是又不能当着靳沫卿的面表现的太明显,他也只能点点头,心想着,等到靳沫卿一会儿上班去再说吧。
洛振宇抽过纸巾擦擦嘴,表示他已经吃饱了。
他看了眼凌予,然后缓声道:“薇薇是如歌的姑姑,也算是我们自家人,她婚礼想要你跟如歌做伴郎伴娘,也不是什么太过分的要求,一会儿如歌休息一下,你陪着如歌去一趟祁家吧,顺便带她去医院看看感冒,买点感冒药,别越拖越厉害,当伴娘的时候还流着鼻涕。”
“爸爸!”
靳沫卿显然没想到老爷子会这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洛振宇淡淡瞥了一眼靳沫卿,然后意味深长道:“这些日子大伙儿都忙,你更是忙,我心里有数。等你妹妹的婚事结束了,我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还有美薇一起商量,现在,先这样吧。”
说完,洛振宇缓缓起身,走了两步,看了眼靳沫卿,然后缓缓往外走着,边走边说:“孩子们都大了,有些事情,只要无伤大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靳沫卿不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他想,就算老爷子不知道凌予跟女儿的恋情,仅凭凌予是老爷子亲生子这一点,差出一个辈分来,跟靳如歌一起去给人家做伴郎伴娘,也是不合适的。
他抽过纸巾擦擦嘴,头疼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凌予跟女儿,起身追着老爷子就出去了。
意外的是,老爷子来到院子外面,并没有马上上车,而是站在金色的朝阳里等待着什么,一汪碧蓝的池水波光粼粼,就在他不远处的脚边随着清风柔荡起阵阵细碎的宝石般的网,笼罩住谁的心事,那么澄澈而暧昧。
靳沫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爸爸?”
洛振宇叹了口气,转身看了眼高大奢华的别墅,将眼神投射在某一个点,意味深长道:“那天凌予游泳的时候,脖子上戴了一根项链,当时我觉得,那坠子很像是戒指。直到昨天舞会的时候,如歌身上除了一根链子,别的首饰一样没戴,她链子上挂着的坠子,也像是戒指。”
洛振宇就那样看着某一个点,怔怔地出神。
他说话的声调很低,应该出了靳沫卿之外,没人可以听得见。
他的面色死在思考,靳沫卿惊讶地发现,在老爷子的眼眸里找不到一丝的不悦跟震惊。
“爸爸,这件事情,我正在处理中。”
同在一个屋檐下,老爷子这等精明的人,就像刚才早餐时候凌予对女儿的无微不至,傻子也能看出不对劲来了。
靳沫卿头疼,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洛振宇闻言,轻轻挑了挑眉毛,然后将幽深的眸光投射在靳沫卿的瞳孔里,如浩瀚无边的大海般,将他的整个思绪包揽,沉淀。
就这样看了靳沫卿半晌,他忽而开口:“凌予这孩子,我欠他的实在太多了,他的爱情,我会尽力成全。”
靳沫卿诧异地看了眼老爷子:“爸爸?”
洛振宇抬手轻轻拍了拍靳沫卿的肩,微微一笑,饱经风霜的眼眸里流淌过一种责任,一种担当:“等你妹妹的婚礼结束后,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还有美薇单独谈谈。至于这两个孩子,他们现在心里都苦,你就别逼的太紧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凌予是个分寸的人。”
靳沫卿跟洛振宇在院子里说完悄悄话,就分别驾车离去了。
洛美薇在餐桌上看了眼女儿,然后说:“别理你爸爸,这段时间他总是莫名其妙的,我刚开始也没想明白,现在细细想想,也是,他五十岁了,平时工作压力也大,估计是内分泌失调导致更年期提前了。你们俩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这男人一到更年期,就变得不可理喻了!”
这还是靳如歌第一次听见妈妈这样说爸爸,眨眨眼,面上僵硬地扯出微笑,可是心里却怎么也也开心不起来。
毕竟,靳沫卿知道真相,而洛美薇至今还蒙在鼓里。
“我去上班了,小予啊,一会儿记得带如歌一起去祁家,祁夜这几天不上班,等着你们呢。”
洛美薇说完,擦擦嘴巴站起身就往外走了。
餐桌上只剩下凌予跟靳如歌了,他侧眸看着她,叹了口气:“还吃吗?”
她早上吃的不多,或者说,跟她以前的饭量,根本不能比。
靳如歌眸光闪了闪,表情异常纯真地看着他:“我吃饱了。”
莫名地,凌予鼻子一酸,这些天,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心里也会做着各种煎熬,他一个大男人,可以痛而不语,可以咽下一切,隐忍一切,可是,靳如歌呢?
她才十八岁,那么年轻,那么简单,还是那么直白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