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华的身子一顿,后背一僵:“你姑姑?”
慕希宸点点头:“跟姑姑很像,不过她只有十八岁,还是个孤儿,也没有上过学读书识字,爸爸,你跟洛老说说,把那个女佣买回去吧,她挺可怜的。”
阳光下,慕华那张刚毅的面容微微有些复杂,眸色也变得悠远飘渺:“你姑姑都离家出走将近二十年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想起妹妹从小娇生惯养的,流落在外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一消失就这么走,让家人日日夜夜牵肠挂肚,慕华的睫毛就开始隐隐颤抖。
他叹了口气,思绪渐渐回笼,沉声说道:“这世上可怜的小姑娘多了去了,你收留地过来么?再说了,现在开始,除了靳小姐,你不许再动任何心思!”
说完,慕华头也不回地走了。
靳如歌回房将溅湿的裙子脱了下来,心想,也不怪刚才那个男人会把自己当成女佣,她今天穿的这条裙子看不出牌子,而且谁家的大小姐没事会像她一样,光天化日光着脚丫子端着盆去浇花?也太没有名媛淑女的样子了。
她冲了个澡,然后索性换上了一套家居服,舒舒服服地坐在自己床上看着电视吹着空调。
临近中午的时候,她打开房门出来看了一眼,管家告诉他,老爷子的书房里来了贵宾,让她好好打扮一下然后下楼用餐。
靳如歌疲于应对这种应酬,皱着鼻子看着管家:“我在房里吃可以吗?”
管家笑笑:“孙小姐,老爷吩咐邀您下去的。”
靳如歌叹了口气,一会儿没见,挺想念凌予的:“凌予在下面吗?”
管家又笑:“凌少现在正在楼上书房里,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自然也是要去餐厅用餐的。”
她点点头,淡淡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郁闷地转身,她走回房间刚要关上门,就听见楼梯口响起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这样一段对话。
“管家先生!”
“慕少,有事?”
“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今天上午九点半左右有一个女佣在院子里浇花,您知道她的名字吗?”
“浇花的女佣?”管家似乎是很诧异,随即追问:“是院子里的向日葵么?”
“是的是的,那个女佣是个孤儿,十八岁,很漂亮。”
“呃,孤儿?慕少,我们洛家的下人都是信得过的,而且来路分明的自己人,从来不会收留什么孤儿做下人的。而且我们洛家的女佣,年纪最小的是二十岁,没有十八岁的。”
“哦?”
“慕少,不好意思,我帮不到你,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厨房交代一下,先走了。”
靳如歌躲在房门后面听着这样的一段对话,差点笑的肚子都疼了。这男人真是,还真的想找到她然后报仇啊?也太小心眼了!
关上房门,她拉开自己的衣柜,修长的指尖一一掠过那些鲜艳美丽的衣服,最后挑中了一件鹅黄色亮眼的连体裤,裤脚到膝盖下面一点点,得体而凉爽,花苞短袖,收腰设计,哈伦风的大腿裤管,她穿上后整个人神清气爽,很是帅气。
因为午餐后造型师回过来给她化妆,所以她只擦了点婴儿霜滋润了一下皮肤,免得一会儿还要卸妆洗脸那么麻烦。
得说,还是年轻好啊,十八岁的她,皮肤不论是弹性还是光泽,都好像是已经做了很多护理,然后又化了精致的裸妆后才能达到的效果,加上她原本就漂亮的不像话,因此,哪怕这顿饭她本色出演,也一定不会给洛振宇丢脸。
忙完了这一切,她打开房门悠哉哉下楼,心里还在期待着,一会儿凌予的反应。
她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穿连体裤呢。
她来到大厅的时候,客人们还没下来呢,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机,还没调整好电视频道,就听见一到熟悉的声音四处问着:“请问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个十八岁的浇花女?很漂亮的。”
靳如歌嘴角一弯,扭头一看,还真是之前那个落汤鸡,只是他换了一身更加精神的纯黑色礼服,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帅气绅士了。
她凤眼一眯,他居然还在找她呢!
靳如歌对慕希宸选择了无视,然后吩咐下人帮她准备石榴汁。
她刚把电视调到了一档综艺节目,接过石榴汁想要喝,眼前忽然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纯黑色做工精良的礼服赫然眼前。
她眸光婉转,渐渐上移,入目的,是慕希宸错愕而惊喜的双眼。
他似乎是愣住了,半张着蔷薇色的唇瓣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抬手一指,只说出了好几个:“你,你?你!”
靳如歌咽下一口石榴汁,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还蹙了蹙眉:“你挡着我看电视了。”
“不好意思。”
慕希宸随即让开身子,然后不请自坐地落座在距离她不远的位置上。
一个女佣走过来彬彬有礼地询问着:“慕少,请问要喝点什么吗?”
他盯着靳如歌面前的石榴汁,然后嘴角一弯,刚想要说要来杯跟那个一样的,可是,靳如歌却忽然插话说:“去忙你的吧,慕少不渴,他刚从泳池里爬起来,喝了一肚子的水。”
女佣为难地看了眼慕希宸,靳如歌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下去?”
“是,孙小姐。”
女佣彬彬有礼地退下,靳如歌继续若无其事地看电视,而慕希宸看她的眼光渐渐生出雾气,忽而忍俊不禁地笑了。
他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把你当成浇花的女佣的。”
她不搭理,依旧无视。
他又说:“其实,我想说,我想要喝一杯跟你那个一样的。洛家向来好客,不会舍不得一杯果汁吧?”
靳如歌恩赐般看了他一眼,在她心里,这男人就是个花花公子,听她说是孤儿没念过书,就想着她好骗想玩弄她。
对于这样的纨绔公子,她不需要对他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