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又来,时光流逝得太快。
它裹挟起一切欢乐与苦痛,于仓促间拽着所有人奔向那令人迷惘的未来。
站在一九四四年的L市街头举目张望,整条街道都成了庆功的主场。
这是因为自六月上旬起,本国和盟军军队就展开了强行登陆某处战略要塞的行动,目前他们已取得完全胜利。
此次行动意义非同寻常,其在根本上扭转了二战的战略态势,敲响了D军自取灭亡的丧钟。
昨日下午捷报传回国内,民众欢呼雀跃,欣喜若狂,今天的气氛更是直接被引爆到了最高点。
人们纷纷走出家门,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男人情不自禁引吭高歌,女人牵起长裙一角翩翩起舞。
商店的留声机应景地播放起音乐,几家餐厅里的乐手忘我地拉着小提琴。
这一刻,战争的乌云暂时被驱散,太阳钻了出来,亮堂堂普照大地,现场一派喜乐祥和。
凌亮驻足观看许久。
这和平的风景竟美不胜收。
将军正靠在车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根香烟。
望着载歌载舞的人群,他的嘴角也染上了些笑意,“纵然路途艰险,可我们还是会赢,不是吗?”
“当然,”凌亮感慨地道,“您是对的,我深表赞同。”
他们逗留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将军很快收回目光,招呼了声凌亮,拉开身后车门,两人再次回到车中。
见上司已经坐稳,警卫员迅速启动汽车,穿过这条热闹的街道,朝着远方驶去。
将军上午十点和人有约,他们现在就是急着赶去拜访这户人家。
按理来说,以将军的级别,基本上是没多少人值得他亲自登门的。
但这位和别人可不一样,他有着十分强悍的“钞能力”,每年都会给基地捐赠一大笔研究资金,所以将军也不好意思不过去道谢。
往年将军的随行人员通常是罗伯茨,今年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凌亮。
凌亮自己都挺纳闷,可想了半天也没能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半小时后,汽车平缓驶入了一座美丽而宁静的庄园。
前方的雕花大门缓缓打开,守在门旁的佣人引导着汽车在指定地点停下。
庄园的主人热情地出来迎接他们时,凌亮惊讶地发现,这位老人居然是个华人。
他应该有七十岁了,身体康健,精神矍铄,走路不用拐杖,旁边的儿子儿媳几次三番想伸手搀扶,都被他不耐地躲开。
可即使动作已经显露出内心的不悦,人家一张脸仍是笑呵呵的,弥勒佛似的和蔼可亲。
他与将军寒暄了几句,就客客气气地将两人请进了家门。
将军并不擅长应对这类绵里藏针式的人物,他在送出礼物,表达了谢意,又被迫留下来吃了顿午饭后,就非常不自在地和凌亮一起离开了这里。
而在回去的路上,凌亮也终于明白了将军叫他过来的目的。
狭窄的车厢里,将军扭头盯了他好一会,开口问道:“艾尔顿,你觉得他的孙女怎么样?”
好家伙,凌亮简直无语了,搞了半天,原来他在不知不觉间被相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