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泥窝在娘亲怀里,也气得小拳头紧紧捏起,小脑袋一直在盘算着该怎么对付这个恶毒的老妇。
她身为未来之人,早就见识过后世很多碰瓷,老人作恶的事,但是因为她一直在育婴所长大,没什么家庭的牵绊,长大后又在农科院工作,并没有真正接触过一些蛮不讲理,心胸险恶之人。
如今真的见了,也觉得大开眼界,简直要比报纸新闻电视上看到的要生动一百倍。
对付这种人,还得要以暴制暴,不让她有继续作恶的机会。不然,她要是真的去官府告密,岂不是会留下隐患?
要不,让金刚直接咬死她?还是,让三叔的毒蛇毒死她?
这样做奶奶、爹娘不知道会不会答应,要不,还是给她吃点东西,让她说不出话来。她记得空间里好像有一些带有毒性的植物在。
那边厢,赵来福抓着村长的手问道:“村长叔,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顺义,你要是敢说,我就跟你同归于尽!”赵老太跳着脚阻拦。
这更增强了赵来福想知道的好奇心。
“娘,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村长叔,你告诉我!”
杨家贵把柴刀架到赵老太脖子上:“你再鬼叫就割了你的舌头!”
赵老太这才闭上嘴巴,眼睛却瞪着村长,一脸的愤怒。
村长又岂会受她威胁,环视一圈,见众人都眼巴巴地看向自己,才清清嗓子道:“事情还要回到二十年前,那时候,来福,你刚满五岁。”
“二十年前,村长叔,为什么提起那时候?”
“因为那时候,你第一次来我们村。”
“什么,这,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在村里出生的吗?”
“你别急,先听我说完。你娘病重,带着你来投靠亲戚,说你爹为了就那个亲戚的丈夫而死,现在她命不久矣,希望他们家能收留你,给你一口饭吃。可是那户人家百般推脱不肯,谁料没几天,你娘就病故了,你也就留在了那个人家里。”
赵来福浑身摇晃了几下,哆嗦着嘴唇问道:“我,我娘病故了,那她,她又是谁?”
赵来福指着赵老太问道。
村长叹气道:“她,就是你亲娘想要投靠的那门亲戚。”
赵来福脑子嗡地一声,几乎要站不住,她媳妇连忙上前扶住他。
“当家的,你别激动,有我在呢!”
英子娘倒是很镇定,她心中隐隐还升起一股高兴的情绪。
自家丈夫不是自己婆婆的亲生子,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小两口以后不用再忍受她婆婆的各种呼来喝去了?
“她,她不是我亲娘?”
赵老太死死地盯着赵来福,声音干瘪又刻薄:“别听他瞎说,我才是你娘!”
“她是你姑姑,你亲爹,为了救你现在的爹而死,你们孤儿寡母过得不好,你亲娘又得了重病,所以才把你托付给你姑姑和姑父。”
“怎么会是这样!”其他人听了也大为震惊,开始议论纷纷。
“难怪赵老太一直对来福不好,原来不是亲生的啊。”
“可是,不是说来福的亲爹对赵老太一家有恩吗,为什么对他那么差。”
这时,杨老太说话了:“差不差的另说,这个女人一开始根本就不同意收留来福,是因为她娘死在村里,来福也没处去,她怕别人说闲话,才迫不得已收留他的。本来是想把来福给卖了的,是她当时被诊断出说不能生育,这才认下来福做儿子的。”
“竟是这样,所以后来生了儿子就对来福不好了。”
赵来福走到赵老太面前,哽咽着问她:“娘,村长说的都是真的吗?”
赵老太有些心虚地别开眼,道:“我说不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把你养到这么大的娘,反倒去相信别人,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村长道:“你不用狡辩,这种事你还以为瞒得了所有人吗,他生父生母虽然不在了,但是还有本家在,一去打听就都知道了。”
“村长,我生父生母是谁,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五岁我不是应该记事了吗?”
“你娘刚走的时候,你因为太过伤心,就发了高烧,烧了整整十天,醒来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也许也是你自己不想想起来吧。你的生父姓林,是隔壁青州府的人,说是做生意的,具体住哪里我也不太清楚,生母是你养母的堂妹,就是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林家的人再来往过,也不清楚是个什么光景。”
村长此话一出,赵老太一下子又觉得有了转机,急忙说道:“老大,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什么林家,什么堂妹,他们根本是在胡诌,就想破坏我们母子的感情,不然,你叫他说出你亲生爹娘住哪里,你叫他找人来给他作证啊!”
“刘顺义,你三言两语就想让我辛苦养大的儿子不认我是吧,你的心也太狠毒了吧!”
“我胡说,我只是不想这么好一个孩子被你耽误了,只得跟着你这个只知道利用他养你和你亲生儿子的蛇蝎妇人一起!”
“我什么时候耽误他了,我少他吃少他穿了,你说这种话会遭报应的!”
“你还真别说这种话,老天有眼,会让真正该受报应的人遭报应的!”
赵老太一噎,也有些心虚,但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要是大儿子不认她了,她上哪找这么个人死心塌地伺候自己和儿子。
“我还是一句话,你拿出证据来证明来福不是我的儿子,不然,我就是死也会拉你做垫背!”
村长一时语塞,他还真拿不出证据来,本来村里人逃荒之前,还是有好些人知道这事的,现在就剩他和杨老太了。
“来福,我话就放在这里,你自己想想从小到大,你爹娘是怎么对你的,自己也能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老大,这里看来是真的容不下我们了,你带娘走吧,娘也不要他们东西了,你是娘的心头肉,娘只要你,咱们一家人,自己找活路去吧。”赵老太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杨家贵的柴刀,跑去拉大儿子的手。
赵来福却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赵老太心里一咯噔:“你,你是信了他们的,不信娘吗?”
赵来福一脸纠结,痛苦地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气氛一时僵在那里。
村长想着,即便赵来福不信,能让他们一家不再纠缠,也好。
至于他们会不会去告密,他也不是很担心。因为他们马上也会收拾东西走人,官府找不找得到另说,就是县太爷信不信赵老太的话,也未可知。
杨春泥心想,这要是在前世她生活的那个时代,有亲子鉴定,到底是不是亲生母子,不是分分钟的事。
可是现在这样,赵老太硬要狡辩,就很难奈何得了她,还要看赵来福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杨春泥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就悄悄走过去拉拉奶奶的衣角,示意她蹲下,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杨老太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她站起来,高声道:“来福,其实我这里一直保存着你亲娘留下的一封亲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