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李乔乔返校后的第一次全省联考到来了，考试的前一天晚上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第一次坐在考场上紧张的手脚冰凉。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在中考呢，其实她有努力劝自己放平心态，第一次考不好没关系，以后还有好几次联考呢，适应就好了。可还是不行，就是控制不住的紧张，几科考试下来后背湿透了，遇到不会的题更是思绪烦乱，根本静不下心来好好思考。直到最后一科考试结束，随着铃声响起李乔乔的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了。
下晚课回到家李母煮的面刚好端上来，李乔乔一声不响的吃着，李母跟李父对视一眼，询问似的抬抬下巴，李父皱着眉摇了摇头。
“乔乔别只吃面条，吃点小菜，我新学的，还挺爽口的。”李母夹了一筷子放进她碗里。
“妈妈，今天联考考完了。”李乔乔夹起小菜送进嘴里，嗯，是挺脆的。
“啊……那、那考的怎么样啊？”李母举着的筷子都忘记放下去了，有些紧张的问道。
“不好……一点也不好……”李乔乔吃面的动作不停，声音却越来越小，用吃面的声音掩盖自己的哽咽。
“啊、那没事闺女 ，咱不是刚回学校么,得适应呢，而且、说不定这次题很难其他人也考不好呢。”李母搜肠刮肚得找理由安慰女儿，这要是放在之前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能有为女儿考不好而找理由的时候，通常都是李乔乔眼珠子乱转说这不行、那不对的找借口说自己为啥考的分不高。
“嗯……妈、其实我回学校时间也不短了……我吃完了，去睡觉了。”李乔乔今天觉得格外累，吃完面前这一碗面好像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胳膊都要抬不起来了。
“哎、行行行、快去睡吧，那个、乔乔、压力可别太大了，不行我们明年再考，这都不打紧的。”李母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
“嗯，知道了妈。”
李乔乔以为这一晚她一定又睡不着了，可奇怪的是并没有，他几乎是躺下就入梦了，不过虽然睡得早但是一晚上的梦却把她折磨的够呛，第二天起床头有些涨涨的疼。
“可能有点感冒了，得吃点药。”晚上吃过早饭，吞了一片感冒药就跟着妈妈出门了。
“是不是还难受啊？不行别去了。”李母看着有些恹恹的女儿心疼的说道。
“没事，吃药了，过一会儿就好了，今天联考差不多就能出成绩了，我想看看我到底考成什么样。”李乔乔后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额头上的汗浸湿了刘海。
李母握着她的手，低头叹了一口气，终是不再言语。
成绩还真就在今天出来了，下午第一节课开始前班主任拿着成绩单急匆匆的跑进教室，“来学委，把成绩单贴后面黑板上，晚课的时候咱们再聊啊，有些同学平时嘻嘻哈哈觉得学的不错了是不是，这下成绩出来了，啧啧啧、我都没眼看！先上课吧！”说完又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数学老师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朝着跑出来的班主任笑着点了点头，走到讲台站定，“本来我今天想好好说说的，不过看你们班主任这气势我觉就不用我再说啥了，你们晚课就好好聆听教诲吧，好了，上课吧，把考试前做的卷子拿出来。”
下课后李乔乔站在成绩单前发愣，其实没有比她预想的更坏，但她预想的也足够坏了，108名，已经跌出前百了，这个成绩别说是重本了，能走个好点的本科都谢天谢地了，可能是提前伤心过了，现在她心情还算平静，嗯，一潭死水。
“怎么样、怎么样？陈蔓蔓从洗手间回来就抱住在黑板前的李乔乔，“在哪呢我看看！108名？嗯……也还行了，你都半年没来学校了，这挺好了。”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小姑娘没什么反应，又转头看了一眼一直站着朝这边看的陈嘉尚，好家伙，这人眉头比李乔乔皱的还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保送被取消了呢。
“没事，这你回来第一次考试，还没适应呢，还有三次联考呢，别难过了。”马俊宁凑到李乔乔身边，她一言不发的样子还挺让人担心的，是不是受打击太大了啊？
“我知道，我考试状态不好，不用安慰我，这才多大点事啊！”说完转身回到座位，拿起桌上的练习册又在草纸上算了起来。
陈嘉尚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啊，他一个无事一身轻的人连辅导女朋友这件事都困难重重，要是再这么避嫌下去女朋友的成绩谁能负责啊？这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晚自习班主任如期而至，刚跟其他老师打招呼的时候还笑脸盈盈呢，结果刚在门口露面就一下子严肃了起。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讲台上，双手环胸一圈一圈的扫射起来，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实在绷不住了，低头咳嗽了一声。
“咳咳、来说一下这次的联考，总体来说不算差，大部分同学都发挥还算稳定，但是总有那些心理素质差的啊，你看看你那成绩，能和上次月考差二三十分啊？怎么考的啊？”
说到这的时候已经有人绷不住了，个别女孩子已经趴在桌子上小声啜泣起来了。“就一个联考就紧张成这样了？高考你不是要昏倒？这一点我不多说了啊，联考还有三次，自己调整好状态，具体是谁我不点名了，到时候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了，没人能帮你过，都得自己闯！听明白没有？这次算试水，下次联考我不希望再看见这种情况！懂不懂？！”
李乔乔自觉地把自己归类到了具体不点名的那类了，她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班主任停了一会儿继续说：“各个学习小组都要紧张起来，成绩为第一要务！其他乱码七糟的事都扔一边啊，别人的闲事也不要管了，那么好信儿呢？等你们高考完返校，老师专门组织大家来一场八卦班会，保准让你们得到第一手真实消息怎么样？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刷题！刷题！再刷题！老错的地方都给我多做！我跟你们都要急死了！自己的前途啊！别不当回事，你们最公平的一次竞争就是高考，别觉现在难，在未来无数个睡不着的晚上你们都会后悔现在没有拼尽全力！工作、薪水、上下级关系、晋升、甚至结婚生子，没一样是简单的，我现在说的你们可能理解不了，我只希望未来十年后我再见到你们听到的不是，“老师，我真后悔没好好学习。”班主任眼睛里闪着泪光，不知道她十年前的学生有没有让她失望。
“行了，说这么多，不耽误大家时间，接着学习。”说完她拿起讲台上的东西有些着急的走出了教室，坐在前面的李乔乔能清晰的看到班主任走过的地上有水珠掉落。这就是老师吧，她想把所有的知识和经验都传授给学生，可有些事情，有些人，就是要自己撞了南墙才知道前人说的话有道理却又为时已晚，老师是这种遗憾最多的见证者之一吧，这种无力感她每三年就要经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