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蔓蔓愣愣的看着李乔乔眼眶慢慢的红了起来，每次来看她的时候，脸上两处显眼的疤都让她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她和刘静怡从来不会说，她以为李乔乔不提也是不在意的，他们每次都安慰自己，会好的，时间长会好的，现在看着面前瘦弱的姑娘努力笑给她看的样子她又担心起来了，万一呢？
“你不要乱说！咋就瘸了又毁容的，阿姨都说了，医生说都能养好。我舅家的哥哥前年被车撞了，头上一个窟窿都长好了，在Z大上大学呢，可帅了现在，脸上一点疤都看不见了，今年还说带女朋友回家呢。你这根本不严重，明年就都好了！”
李乔乔看着这个眼泛泪光倔强安慰她的姑娘，胸口满满胀胀的，她多幸运啊！老天爷给她送来了两个天使一样的女孩，陪她走过了那么痛苦的时光，”哎呀！我开玩笑呢，你哭啥，我知道，都能长好，现在都好不少了。”
“我才没哭……”陈蔓蔓使劲抹了一把眼睛，抓起一把葡萄往嘴里塞，脸颊撑的鼓鼓的，活像一只小兔子。
刘静怡停在卷子上的笔在陈蔓蔓吃葡萄的时候终于又动了起来，卷子上几块晕湿的地方慢慢鼓起了褶皱。
“我觉得还行……但是，跟你之前比还是错的不少。”刘静怡说的有些犹豫，她不想打击李乔乔的自信心，但也得实话实说，带卷子过来就是要检验一下她这几个月在家得学习效率，显然，不是很理想。
“哎呀，你不用犹豫直接说就行，我有思想准备，我没有偷懒，但是学习效率确实不高，没有人随时随地给我讲题了，没有人抓着我在一个错处死磕了，也没有人提醒我错题本上的题再做一遍了。”李乔乔扬扬眉，嘴角下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更别提没人抽背诵和提问单词了，人真的是群居动物啊。”
“我看看、我看看。”陈蔓蔓拎起卷子仔细查卷子上面的红叉叉，“这也没错几个啊？这比我还高几分呢。”
“这个分数不低，可她之前要高出十几分的，这十几分可不是小差距。”刘静怡难得的严肃起来，脸上的恬静淡然也没了，眉头紧紧的蹙着，“学校里有我们，有老师，有最新的题型，有正确的考试方向，我想找阿姨聊聊，要不然太可惜了……”
“静静不用了，我妈现在最看中的可不是学习，是我的健康。是我在她视线范围内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是我把她吓着了。不过没关系，反正，明年重新上高三，都一样的……”李乔乔低头抠着指甲，声音闷闷的。
傍晚时分，陈蔓蔓和刘静怡穿好鞋子和羽绒服在门口与李母告别，“都说让你俩留下吃晚饭，阿姨晚上炖红烧肉呢，着啥急呢，吃完晚上让叔叔送你们。”李母系着围裙站在门口，嘴里一直说着挽留的话，“都没怎么在这吃过饭呢，待这么一会儿就走。”
“阿姨，现在天黑的晚，我爸妈也催我了，就回去了，等下次再吃饭吧。”陈蔓蔓乖巧的回着话，刘静怡低着头默默的不做声，房门打开的时候她好像终于鼓起勇气。
“阿姨，让乔乔年后回学校吧，我们都能照顾她，她得参加高考，要不然太可惜了。阿姨，她真的非常非常努力，但在家里学习，真的不行。”她鼻尖红红的，凤眸里水波盈盈，从不曾在长辈面前如此急切的说过话，此时的她很紧张，胸口轻微的起伏着。
李母还是笑着，并没有因为刘静怡的这番话不喜，相反，她又一次觉得女儿的眼光不错，身边的朋友都很为她着想，都跟着操心她的未来。
“阿姨，你好好考虑一下，乔乔本来快进年级前五十的，今天月考卷子理综分很低，静静也是着急了，你别生气。”陈蔓蔓有些怯怯地，她见过李母发火的样子，有点害怕。
“阿姨不生气，你们都是为乔乔好，阿姨都知道，这事阿姨有打算，你们不用跟着操心了，都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李母两只手轻拍着两个孩子的肩膀，语气温和的说道。
“那，阿姨再见……”
“慢点啊，路上雪大，别摔了。”
除夕的年夜饭还是一样，“十全十美”，不同的是新年愿望变成了身体健康，父母有意的不去提及高考，饭桌上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情绪，生怕她不高兴。李乔乔确实兴致不高，但还是强迫自己笑，跟爸妈碰杯，祝他们长命百岁、身体康健，她现在什么都做不好，只得努力做一个好女儿。尽量每样菜都夹到，尽量大口吃饭，又比平时多添了半碗饭，一顿饭下来气氛也算温馨和谐。
大年初三，李乔乔一家人开始拜年了，按照路程的远近，先去齐翰和马俊宁家，上午十点到的齐翰家，因为提前打过电话了，所以见面很顺利。齐父齐母都是很温和的人，大家坐在沙发上聊天，茶几上放着瓜果糖块。齐翰和李乔乔一人坐着沙发的一头，规规矩矩的。